080 三君争豆!
南风灵见众人都垂着脑袋,而米豆豆抿唇憋笑的样子那般明显,只觉得一阵火气从心底往脑袋里冲,烧的她脸颊又热又辣。她咬着牙,瞪着眼,张牙舞爪地就叫了出来:“笑,谁再敢笑我就拔了她的舌头!”
米豆豆皱眉看着她那几近癫狂的样子,心道,这人,莫非不只是公主病,而且还性情暴躁,受不得半点刺激?天,到底得被娇惯到何种境界。
又看着她喘着粗气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叹了口气,淡淡道:“奉劝你一句,还是别太激动的好。”
米豆豆轻笑着摇了摇头,对自己能想出这招整她也是无语的很。那“跟屁虫”其实对人体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只是里面的一些成分能促进人体肠胃极快地蠕动,从而刺激气体排出。可是药效毕竟是有限的,一般十天半个月就消失了。之所以能在药效消失后还继续起作用,靠得便是破坏中药者的心情。人要治病,药物治疗在很多时候其实只能标。最重要的还是患者本身能有一个好心情,从心底里相信自己一定能药到病除,并用乐观的心态保持好心情。
因为人的情绪其实很奇妙,过度的紧张,愤怒,都会刺激肾上腺,甚至身体的各个器官。伤脑伤肾伤肝自不必说,但对女人来说,最主要的其实还是伤胃。过度的紧张和愤怒,会刺激肠胃,伤胃气懑之时,不思饮食,久而久之必定导致肠胃功能紊乱。而南风灵,米豆豆挑眉看着她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好像还不是一般的生气啊……
心情这般暴躁,稍有不顺便气得浑身发抖。那样即便是药效已经过了很久,她的症状恐怕也会一直保持下去。这药本是她高中时研制出来专门用来整人的,没想到竟在这古代派上了用处。在现代医学发达,知道教人控制情绪,保持好心情在治疗时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可是古代却仿佛对此知之甚少,南风灵再这么癫狂下去,怕是会陷入一个死胡同。心情越坏身体越差,身体差了心情更坏,从此进入恶性循环之中……
正想着便见南风灵冷冷一笑,拿着鞭子一点点走进,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怨毒。“哼,少废话,米豆豆,交出解药,我还会留你一条全尸。”
米豆豆挑眉,并不说话,只在心中腹诽。交出解药你便留我一条全尸,若不交,你还会杀了我不成?如此不划算的买卖,我没有那么傻吧。更何况,你这种情况,即便是有了解药也没用了。那药粉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真正控制你的,是你的愤怒,惊人的暴躁以及深深的嫉妒。
南风灵见米豆豆不说话,蛇皮鞭“啪”的一声就抽到了空气中,瞪着米豆豆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女人,你交是不交!”
米豆豆挑眉,她偏过脸盯着地面,神色冷淡:“你们南风家,暂时还没有人能研制出解药吧。”如果有,昨天南风瑾也不会来找她,恐怕她现在,也早已死了。
南风灵心下一怒,鞭子硬生生地就落在米豆豆的前胸上,肩膀上的衣服被抽的破碎,血沿着肩膀一点点流下来。
米豆豆被突如其来的鞭打疼得闷哼一声,却又很快地咬住唇,压抑住口中的声音。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冷静,赵福贵可能已经找到钱三他们了,反正没有拿到解药南风灵不敢杀了她。再拖一阵子,到时让她也尝尝这蛇皮鞭的滋味。
刚想着,又一鞭就落在自己身上。这和平时受伤时的疼痛完全不同,米豆豆想,即便是骨折了恐怕也没有这么疼吧。浸染了盐水和酒的蛇皮鞭猛地抽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刚开始那疼痛还不算太深,最可怕的是后劲儿。原本被蛇皮鞭鞭打的感觉便让人不寒而栗。而疼痛更是一点点地蔓延开来,从脊骨一直分散到神经,剧痛中还带着阵阵难以忍受的麻痒。再加上那盐水和酒的后续作用,被抽出血肉的伤口仿佛被点上了鞭炮,“噼里啪啦”地就要炸开。
米豆豆疼得浑身发麻,她徒劳地晃动着手腕,手上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动作发出阵阵碰撞的声音。铁锈的味道传到鼻子里,剧烈的疼痛让米豆豆不由得渴望,如果她也有绝世武功,如果她也内力深厚,就那么轻轻一个用力,便能挣脱铁链该多好。可惜她不会,好歹是一个穿越人士,可在这古代,若是没有药粉傍身,当真是弱的可怜。
米豆豆被南风灵抽的满头冷汗,嘴唇也开始泛白,眼看着就要晕过去。她费力地张着嘴,仿佛濒死的鱼,无意识地喃喃道:“萧冀陌,萧冀陌……”
此时萧冀陌正闭着眼假寐,白天的事让他心烦意乱。母妃说要接他回宫,助他夺得太子之位,可是……突然萧冀陌眉头猛地一皱,触电似的就从床上弹跳了起来。怎么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难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捏得他喘不过气来。难道是豆豆有什么事?不会的,他说服自己似的摇了摇头,走之前曾叮嘱过钱三让她暗中跟着米豆豆,确保她安全无虞。不会的有事的,深深吐出一口气,努力地安抚自己,萧冀陌心绪平静下来,却打开窗户望着天,久久难眠。
钱三到米豆豆家门前时只觉得自己这次是死定了,主子绝不会放过自己。赵福贵被打断了双腿,爬到半路终于遇到一个好心人把他背到了米豆豆家,到了时已经只剩半口气。
“快,快去就豆豆姑娘,她被南风灵抓走了!”
钱三瞪着眼睛听完只觉得脑袋一蒙,该死,怎么这么巧!主子吩咐他要在暗中躲着寸步不离,偏偏杨有志今天跟他闹起了别扭,非要回家去看妹妹,米发财来的那次分明都把杨妹妹带来了,兄妹两也见了面。可他好说歹说都不行,那小男娃还气呼呼地跑了出去。他心道就那么一会儿不跟着王妃应该也没事,就追出去哄人了,谁料……这下好了,等主子回来,非得扒了他的皮!
记得骂了句娘,钱三找了照顾赵福贵,就火急火燎地带人往南风家在萧县的宅子跑。该死,王妃要是有事,主子估计能疯。
此时米豆豆和萧冀陌在萧县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修长人影。他一身鎏金黑衣,墨色披风随风扬起,头顶的斗笠遮住他大半张脸,黑纱落下来,隐约可见那狭长的眉眼和妖气的红唇。
米豆豆被打得厉害,几乎要成了一个血人,偏偏那鞭子上浸了盐水和酒,即便她疼得晕过去,也会立刻被疼得醒过来。该死,米豆豆咬着牙,眯着眼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狠毒的女人。森冷道:“南风灵,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一旦让我出去,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南风灵哈哈大笑,她笑得极为夸张,几乎要落下泪来。然后她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贱人,从来没有人敢那样对我,从来没有人敢让我受到那般羞辱!你还想出去,哈哈,我就先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着南风灵猩红的眼睛眯起,看着米豆豆被抽破了衣襟露出前胸的水蓝色肚兜。那肚兜也被血染红,几乎要认不出原本的颜色。突然南风灵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哥哥昨天回来后便魂不守舍,竟还帮着这贱人说好话,看来是对着贱人有几分意思啊,不如……
密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米豆豆不知道南风灵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只觉得浑身疼的厉害。她一动,便“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米豆豆疼得咬牙,眼底透出一股决心来。到底是自己太弱了,连几个打手都应付不了,等被救回去,即便是练武再苦,她也得练出一身本事来。
而另一边南风瑾正在喝着闷酒,想着昨天去找米豆豆要解药时听到的话。“她终究是要嫁人的,你们南风家还能护她一辈子。就她那种性格,有谁受的了她。那般飞扬跋扈无法无天,总有你们南风家对付不了的人,就这么娇惯下去,等她闯下弥天大祸,只怕是连后悔都来不及。不明是非地就娇惯到这种程度,究竟是爱她还是害她!”
“哥哥,哥哥?”南风灵兴冲冲地跑过来,冲南风瑾甜美一笑。
南风瑾扯出一抹笑:“灵儿,你来啦。”
南风灵点头,朝他对面一坐:“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把那米豆豆抓来啦。你,你别那样看着我,你不是对她一直有好感吗。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现在正有个好机会,那萧冀陌不在,你占了她,把她收做小妾,就不信她毁了清白那萧冀陌还会要她!到时你娶了那贱人,我嫁给萧冀陌,不是两全其美?”南风灵自顾自地说着,脸上露出一股近乎癫狂的狂热,没有注意到南风瑾忽明忽暗的脸色。
“灵儿!”南风瑾猛地起身,刻意压抑住心中的那份旖旎来,对南风灵严厉道:“你怎么能如此胡闹,快把人给放了!”
南风灵撇了撇嘴:“好嘛好嘛,知道你心疼她。哥,你消消气,我敬你一杯权当赔罪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喝我就不带你去见她!”
南风灵眯着眼满意地看着南风瑾把酒一饮而尽,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哥,走,我这就带你去。”
密室里米豆豆正被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熏得头晕,她失血过多,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山一样的重。
突然听见密室的门被打开,南风灵娇笑着走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灵儿,你简直胡闹,还不快把人给放了!”
米豆豆感觉自己虚软的身体被人扶起,有力的大手减缓了她的辛苦。竟然是,南风瑾……
南风灵娇媚一笑:“哈哈,哥哥,我知道你喜欢她,我这是在成全你啊。”说着眼神一狠,“来人,走。”
南风瑾还没来的及反应,便见密室里人去楼空,门被“砰”的一声从外面关上,瞬间的黑暗给他脸色蒙上一层阴影。
米豆豆痛苦地轻咳了一声,此时她全身都在疯狂地叫嚣着疼痛,却还是打起精神嘲弄:“呵,你们兄妹两,又在玩什么把戏?”
南风瑾皱眉,心情复杂地看着此刻满身狼狈的米豆豆。猛地摇头,不,这个女人不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是自信的,狂妄的,才华横溢的。还记得在医者大赛上临危不乱,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她。还记得面对灵儿的刁难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四两拨千斤的她。还记得自己带着重金去讨解药时不卑不亢,言辞灼灼,句句犀利地指责他其实是在害南风灵的她。
这个女人,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甚至神圣的,由始至终,他都不觉得她身上有半分从乡野出来的村妇气息。即便穿着平凡的衣裳,梳着简单的发髻,她也总给人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感觉。自己从没想象过,甚至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也会像在自己眼前这样……狼狈……
南风瑾的喉结动了一下。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可言喻的,不能为人知的阴暗心思来。若是这个女人就此失去了原有的光亮,变得平淡无奇,就那么在他面前低到泥土里,任他揉捏……任他……
他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猛地甩了甩头,自己这是怎么了,好热,好热……
米豆豆浑身是伤,头发也被冷汗彻底浸湿,汗水沿着鬓角的发丝滑落下来,滴在地上。她艰难地喘着气,费力地抬头看了南风瑾一眼,皱眉道:“我说,你来这么久不说话,该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狼狈的样子的吧。要是的话你已经看到了,可以走了……”
南风瑾连忙摇头,沙哑地解释:“不,不是的。是灵儿她不懂事,你别介意。我这就放了你。”
米豆豆皱眉,抬起头防备地看着他,明显的不信。
南风瑾看着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讪讪一笑,伸手就去摆弄她手上的锁链,然后苦笑一声,干涩道:“钥匙好像在灵儿那里,我忘了拿。”
米豆豆轻哼一声,不屑地偏过脸去:“无聊。”
南风瑾脸色有些难看:“是真的,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南风瑾一急伸手就捏上她的肩膀,瞬间疼得米豆豆爆了粗口:“你他妈的干什么!”
南风瑾被骂的一个激灵,反倒觉得迷糊起来。他慢慢地把碰到米豆豆肩膀的手伸直,然后握紧,接着伸直,继续握紧,反复数次,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米豆豆拧着眉,简直要被他的动作猥琐哭了。这南风家的人,都是变态!
南风瑾喘着粗气,好热,好热,浑身被虫蚁啃咬般的难受。手也好热,刚刚她的肌肤好凉,好舒服。南风瑾猛地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米豆豆,英俊的脸朝米豆豆脖颈间凑了凑:“好香,你好香……”
米豆豆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又很快被她挥开。那南风灵,不会狠毒到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吧!“喂,南风瑾,你冷静点。”
南风瑾只觉得自己现在难受的厉害,活了二十多岁他一直都潜心研究医术,对男女之事并无经验。虽也有更深露中,寂寞难忍之时,也都是自己解决了。医术上尚没有什么建树,他不允许自己被儿女私情迷惑。
正因为从未经历过,所以南风灵一给他下了迷情的药,他便这般把持不住。
咽了口口水,南风瑾的手刚碰上米豆豆脸,便控制不住似的低吟起来:“嗯,豆豆,你好凉,好香。”
米豆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此刻的神情,已经可以确定他这是被下了春药了。在心里忍不住惊呼,天,这南风灵到底是哪来的怪物,连自己亲哥哥都下的了手,疯子,都是疯子!
眼见着南风瑾就要吻上来。米豆豆连忙一偏头,躲过他的吻。可是却把自己纤细白皙的脖子暴露出来。
南风瑾迷醉地磨蹭着她滑嫩的脖颈儿,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口。
米豆豆急得要哭了,该死的,难道自己真的要于此吗?她着急地大喊:“南风瑾,你冷静点,你现在是被下了药了,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喂!”
可不管她怎么喊,南风瑾都不为所动,甚至趴在她的脖子上允吸起来。米豆豆一个着急,看见南风瑾近在眼前的耳朵,硬生生就咬了上去,只把南风瑾咬出血来。
南风瑾猛地一疼,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他喘着粗气退开,蜷缩在密室的一根柱子旁瑟瑟发抖。“抱,抱歉。我可能,是中了药了……”
米豆豆眉头皱的老深,眼底的光晦暗不明。我知道你是中了药了,可是现在该怎么办。那个你口中单纯天真的妹妹,也太他妈狠了。
随后,米豆豆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不是太狠了,简直是狠到天怒人怨。你特么到底下的是什么药,为什么耳朵都差点被咬掉了那人不过片刻就能又迷了神智朝她扑过来。
米豆豆惊恐地大叫。可南风瑾仿佛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手忙脚乱地就要解她的腰带。米豆豆急得不得了,纤细的手腕不停的晃动着,用尽全力拉扯着束缚着自己的铁链。该死,为什么不能反抗,为什么自己这么弱!太弱了,真是太弱了。为什么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米豆豆,谁让你小时候不好好练武!
眼见着腰带要被解开,露出里面蓝色的肚兜。米豆豆急得几乎尖叫。她躲闪着南风瑾吻过来的唇,只觉得一阵绝望。就在她心里急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变身超级赛亚人的时候,身上一轻,南风瑾便那么颓然地倒了下去……
米豆豆皱眉:“是你?”
狭长的眉眼淡淡地挑起,紧紧包裹住身躯的一袭黑衣以及那黑色斗笠都掩不住来人一身的妖妖气气:“别来无恙啊……”
“废话,我看起来像无恙吗!”米豆豆气得破口大骂,“赵明诚,快救我出去!”
“呵呵。”只听来人沉沉一笑,赵明诚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拿下斗笠。黑纱飘过,露出了那狭长的眉眼,樱花般的唇。他缓缓走近,修长的手指对着那束缚着米豆豆的铁链轻轻一弹。米豆豆立刻觉得手腕一麻,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手上的铁环竟然就那么断了开来。
她双手无力地垂下来,没了铁链的支撑眼看着就要朝地上倒去。却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晕过去之前鼻息间全是淡淡的曼陀罗香。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黄昏,米豆豆下意识地起身,浑身的伤口却仿佛瞬间接到了通知,一个个张牙舞爪地叫嚣着不满。疼得她“嘶”的一声也龇牙咧嘴起来。
低沉的笑声传来,带着淡淡的磁性:“你还是乖乖躺着比较好。”赵明诚端着汤碗进来,此时他已褪下黑衣,换上了一身白色绣竹锦袍,三千青丝随意地搭在肩上,只用一根黑色发带束起,眉眼那样黑,唇却红的娇艳,再加上周身的妖气,数不清的风姿,道不尽的风流。
皱了皱眉,米豆豆突然有一股不详地预感,她缓缓地拉开被子,朝底下瞄了一眼。唇角便立刻僵硬起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话的语气却是止不住地咬牙切齿:“是你给我上药换衣服的?”
赵明诚轻挑地吹了声口哨:“虽然都是伤,但是可以看出来皮肤很好,白嫩的很。”他缓缓靠近,坐在床边,眯着眼在她耳边轻轻地吹气,“身子也很漂亮,形状很好,看来萧冀陌把你调教的不错。”
米豆豆皱着眉,瞪着眼,满脸的不敢置信。该死,他竟然敢!
“呵呵。”赵明诚沉沉一笑,白皙修长的手递上一碗飘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来,“你受了伤,又刚醒,现在恐怕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吧。张嘴,我喂你。”
米豆豆瞪着近在眼前的白色瓷勺。不动声色地咬牙切齿。然后她甜美一笑,猛地挥开赵明诚递过来的粥碗,极其狠戾地一叫:“滚!”
滚烫的粥洒落在绣着红色牡丹的锦被上,地上,以及赵明诚的手上。米豆豆愤怒厌恶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震得赵明诚耳朵“嗡嗡”作响。可他却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平静。兀自看了看保养的得宜的手,然后淡淡地说:“哦,你可真粗暴,都起泡了。”
米豆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赵明诚白皙修长的手的确被烫出一片红色。虎口处一个水灵灵的泡在他光洁的手上显得格外突兀。她皱着眉冷哼一声偏过脸去:“这里是什么地方?”
赵明诚瘪着嘴,狭长的眼睛看着她满脸受伤:“我救了你,还那么仔细地给你上药。给你熬碗粥花了我整整一个时辰……”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这是第一次熬粥,每次熬出来都是难以下咽,于是倒了再熬,直到能下口了才端了出来。
米豆豆见他那眸子里泛着水汽我见犹怜的模样,缩着肩膀一阵恶寒。僵硬地抽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声音依旧是咬牙切齿:“真是谢谢你啊。那可不可以麻烦你,下次再给我上药的时候,找个女人来!”话刚说完,脸就止不住的发红,该死竟然还让他给自己上药,这是被打傻了么?
赵明诚听着她的话忍俊不禁。他手捂着心口夸张地大笑,眼角几乎笑出泪来。然后用没受伤的手擦了擦眼角,含笑道:“听你这么说,好像很期待我给你伤药啊,怎么还想有下一次?”说完见米豆豆脸色难看,叹了口气,“放心,是婢女给你上的药,你的身子,我没看。”
米豆豆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赵明诚满脸失落的样子又是一阵恶寒。天,你敢不敢不要把遗憾表现得这么明显。
轻咳了一声,米豆豆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一个很简单的小房间,却精致的吓人。床是雕花大床,柜子桌椅竟全都是极其上等的红木所做。还有那地上被打碎的汤碗,米豆豆仔细一天,天,那哪里是什么瓷器,分明是白玉做的。
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不愧是地主啊,不管到哪,这资产阶级享乐的风格都被发挥到极致。眼角的余光瞥到赵明诚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皱眉不死心地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赵明诚淡淡地挑眉,睫毛颤了颤,恢复了妖妖气气的模样,只是回答却让人吐血:“我的地方。”
米豆豆皱眉,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的地方。毕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垂下眼,耐着性子问道:“我的伤已经没事了,我要回家。”
刚要掀开被子下床,便觉得肩膀一痛,额角更是因疼痛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米豆豆恼怒地瞪他,低喊道:“你干什么!”
赵明诚淡淡地收回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笑得无辜:“没什么,看看你的伤好没好。”
“我的伤好没好不管你的事,让开,我要回家。”
“哦,我可是救了你,怎么,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米豆豆咬牙:“那真是谢谢你啊。”
赵明诚轻笑:“不客气。”
叹了口气,米豆豆试着跟他商量:“我真的得回去了,钱三他们会担心的。”
赵明诚点头,侧开身子:“只要你走的出去。”
米豆豆怒:“赵明诚!”
“钱三那里我已经派人打了招呼,你不必担心。”
米豆豆瞬间垮了脸,呵呵,谢谢你,真特么谢谢你啊。还不如不告诉他呢,要是被萧冀陌知道自己被你抓来了,谁知道又会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来。
赵明诚含笑看着她苦恼的表情。心道,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做出让你为难的事呢,钱三那里,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昨晚赵明诚救了米豆豆不久,钱三就带人冲进了南风家的大宅。南风灵见一帮人来势汹汹,叉着腰就让家丁把他们轰出去。钱三带着的人都是练家子,说是以一敌百一点也不夸张,转眼间就收拾了南风家的打手,逼出了米豆豆的位置。可是到那里一看,却只见南风瑾昏迷不醒,而原本束缚着米豆豆的锁链,被震得的七零八落。
钱三脑袋一蒙,只觉得天要塌了。完了,主子回来了,真的会扒了他的皮。萧冀陌的手段他知道的很清楚,对你好时甜的流蜜,不过那只限于米豆豆,对你不好时,凶残的让人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上过。
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眯着眼一把拽起瘫软在地的南风瑾,凶狠的问:“臭小子,豆豆姑娘呢!”
南风瑾此刻药效还没过,他的脸红的很,脑袋也发晕,却迷迷糊糊地记得米豆豆临走前喊出的话。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手握成拳凝聚力气,艰难道:“赵,赵明诚。”
钱三猛地把南风瑾扔落在地,嘴里低咒了一声。他妈的,这下主子回来估计不止是要扒皮了,恐怕连筋也得抽了。眯着眼,钱三思索了一下,如今兰妃娘娘正在跟主子商量立储之事,筹谋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开始。如果现在把这事飞鸽传书告诉主子,恐怕主子会立刻快马加鞭赶回来。
兰妃娘娘为主子呕心沥血,筹谋至今,不能让主子在这节骨眼上出差错。咬了咬牙,钱三下令:“主子有要事在身,不能让他现在分心。今天的事,等主子回来再说。咱们自己也能把豆豆姑娘救出来。”
话刚说完,众人便纷纷赞许地点头。他们都追随萧冀陌多年,为了他的千秋霸业随时准备抛头颅洒热血,自然不希望他为一个女人分心。
眼见着钱三就要走出密室,他身后的一个汉子凶狠地瞪着昏迷不醒的南风瑾和扬着下巴强撑却瑟瑟发抖的南风灵,言语间满是杀意:“三哥,这两个人?”
钱三斜眼看过那兄妹二人,冷哼一声:“他们犯了弥天大罪,具体怎么处置你我无权决定,等主子回来定夺。”
精致的小房间内,米豆豆眯着眼冷冷地打量着看着她淡笑不语的赵明诚,无奈道:“你抓我来干嘛?别告诉我,你把我带回来就是专门来瞻仰我的美貌的。”
赵明诚轻挑一笑,眉眼间全是妖气:“豆豆,我真是喜欢你。”
米豆豆额角滑下黑线:“那可真是荣幸。”
“不过你于我的确有用。”
米豆豆皱眉,猜到事情可能不简单。垂着眸沉思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你要利用我对付萧冀陌?”
赵明诚狭长的眼垂下看着地面,嫣红的唇勾起几不可见的弧度:“所以说啊,我喜欢聪明的女人。”
“为什么?”米豆豆皱眉,不明白明明无冤无仇,赵明诚为何总是针对萧冀陌。
“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赵明诚笑得很不着调。
“哼,不愿说就罢了,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赵明诚耸肩:“别那么生气嘛,再说,已经昏迷了这么久,你就不饿?”
米豆豆咽了口口水,看着地上洒落的皮蛋瘦肉粥,突然觉得自己方才不该那么冲动,要打要骂,也该吃饱了再说。
赵明诚轻轻一笑,也不逗她:“来人,再上一碗粥来。”
话刚说完,便有一个梳着桃花鬓的蓝衣小婢端着热腾腾的粥进来,得体地行礼:“奴婢若梅,见过姑娘。”
“以后你的饮食起居皆由她照顾,有什么需要可以再跟我说。若梅,把粥放下,你下去吧。”
米豆豆心下一慌,天,听这个意思,他是要留自己在这常住啊,这可如何是好。压抑住心中的慌乱,米豆豆不露声色。刚想开口便听赵明诚垂着眼角温和地笑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萧冀陌的事?喝完粥,我告诉你。”
米豆豆拧眉,半信半疑地把粥喝完,擦了擦嘴,连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明诚提了个椅子在米豆豆床边坐下,他轻松地靠在椅背上,身形慵懒,语气却很认真。“萧冀陌,是这萧夏国的二皇子。”
米豆豆蹙眉,有些心急:“我知道。”
赵明诚把玩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仿佛没见到她着急的神色,不紧不慢道:“你知道这萧夏为何被称为萧夏吗?”
见米豆豆垂眸不语,赵明诚自顾自说道:“萧夏的开国皇帝萧盛,心机深重,能文能武,可偏偏缺了那么点机遇。虽然才华出众,却没有显赫的家事与雄厚的财富,所以空有一身抱负,却一直没成大事。可是天公作美,让她娶到了当时的一位世家小姐,夏琳。自此便借着夏家的势力,又凭借自己的才干,建立了这萧夏国。”
米豆豆点头,原来如此,可是:“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赵明诚轻笑:“别急。夏家扶持萧盛成为君主,自然不甘从此隐居幕后,所以拼命发展家族势力。自此萧夏的每代皇帝,定然都会有一个姓夏的宠妃。到了本朝,夏家的势力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夏家的女儿更是被封为文淑贵妃,位列众妃之首。”
米豆豆淡淡地挑眉,靠着这具身体的记忆,这萧夏的事她也知道一些,虽然不如赵明诚所说的那么详细。但是,这萧夏的确至今无后,而那文淑贵妃却宠冠六宫。那么,为什么不封后呢?
赵明诚轻笑,看出了她的疑惑:“呵呵,那是因为,我朝圣上真心所爱并非文淑贵妃,而是萧冀陌的生母,兰妃娘娘。”
米豆豆挑眉,眼中闪过得意,那是自然,能生出萧冀陌这么好的男人,那兰妃娘娘定然也是个出类拔萃的美人胚子。
赵明诚见她脸上露出自豪,狭长的双眼不悦地眯起:“怎么,一提到萧冀陌,你就很开心?”
“那是自然。”米豆豆扬着下巴,脸上是丝毫不想掩饰的甜蜜。
“哼。”赵明诚冷冷一笑,“可惜啊,他短时间内回不来了,因为……”赵明诚看着米豆豆难掩担忧的双眼,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兰妃娘娘正打算带着他进宫觐见当今圣上,然后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怎么,难道萧冀陌二皇子的身份还不为当今圣上所知吗?心里一急张口就要问,却见赵明诚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我等着你来问我的模样,便生生忍了下来。该死的萧冀陌,我知道你有苦衷,有些事不想跟我说,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外人来告诉我!等我见到你,非拔光你的毛!
赵明诚看着米豆豆脸上忽明忽暗的表情,轻挑一笑:“为什么非萧冀陌不可,我也不错?”
米豆豆眯着眼冷哼:“为什么非我不可,大夫人也不错?”
“你住口!”都说打蛇打七寸,米豆豆这话可是正中七寸,连半分都不差。挑着眉见他像突然被踩了尾巴的毒蛇似的弹起。连床边红木桌子上的粥碗也被挥落在地。米豆豆拧眉轻叹,大夫人,你倾其一生想要他幸福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你。
叹了口气,米豆豆只见赵明诚半张妖气的脸都隐藏在阴影里,闪着忽明忽暗的光。她垂下眼睑,打算先问清楚萧冀陌的事:“这些和你抓我来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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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文的妞儿,请先定再养好不好呀!最近学生党考试,工作党也忙,订阅一天比一天糟心。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养文的妞儿这么多,我却每天即便只能睡三个小时的时候也要坚持万更,这样真的值得吗?
妞儿们,我需要你们的鼓励,需要你们的爱抚啊!
感谢梦里依稀琴声响的一张月票,感谢amylee915的五张月票,感谢蓝梦若的一朵鲜花。谢谢你们,窝耐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