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柳芸娘之事败露后,木棉从零零碎碎的片段中大概知道这事后来的情况。至于为什么木棉不直接问她娘。
那是因为这件事被全村当做是一件丑闻,大家都不想提了。
因为这个年代是很注重风气的,桃花村虽说不是什么特别注重读书知识的事。
但是像中国人不管读不读书都深受儒家思想影响一样,桃花村或者说整个大庆王朝是非常注重风气这种东西的。
现在桃花村出了个柳芸娘,自然会传到其他村子里,这让桃花村在别的村面前抬不起头,这个时候,整个村子自然是统一口径,谁都不往外说。
话说柳芸娘被众人拉着去县官后,柳家夫妇也知道这女儿他们也只能没有生过了,毕竟家里还有五个小的。
他们还要继续在桃花村生活,不能因为柳芸娘连累一家人。所以在芸娘被带走后,俩人一点也没犹豫肢解跪在村里人面前。
先是痛声呵斥自己教养不周,养出这么个败坏门风的女儿,然后开始和柳芸娘撇清关系,对天发誓自己一家人绝对没有参与进去,都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看大家还是没有点头答应,直接使出狠招,在大家面前宣布将柳芸娘开除柳家族谱,并请了柳家现任族长前来作证。
直到这时大家方才点头,这事估计成了桃花村的一个梗,大家都不敢起将女儿送去富贵人家当丫鬟了,谁知道会不会是下一个柳芸娘?
至于被送去官府的柳芸娘几人,据说那老爷声都不吭,看来是早就放弃这个毫无用处的姨娘了。
更是直接发话,这人随便县太爷处置,这事不管王家半分关系,全都是柳芸娘一人所为。
县太爷也是个聪明的,他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但是又因为证据不足,只得作罢。
最终柳芸娘蛊惑村里无知少女,欲谋人害命判流放西北省,几个刁奴一样。这件事到此结束。
风平浪静地日子,木棉过得分外舒心。冬日倒是越加地冷了,木棉天天窝在家里不肯外出,只在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外出走走。
因为家里大哥的未来就业大事已经解决了,木棉爹娘现在是做什么都特别有耐心,就连安福有一次烤红薯时不小心把棉衣烧破了个不大不小的洞。
张杏花也只是说他几句,要换在以前,张杏花虽然温温柔柔的,但是该打的时候那也是分外能下狠手的。因为大家都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啊!
木棉白天在家里做做饭,现在因为家里没有什么农活干,洗衣服什么的张杏花都不让木棉做了。
当真是宠得不得了了,着着实实被木棉几个小伙伴轮番轰炸了一个遍,纷纷羡慕木棉有这么个疼她的娘亲。
木棉知道张杏花真的很疼她,因为冬天木棉手碰到冷水就容易生冻疮,所以木棉娘亲就尽量不让她碰冷水。
因为这事,木棉晚上在被摸里都不知道哭了几次,上辈子她因为手也是容易生冻疮,爸爸妈妈就连碗也不让她洗。
可是这里是旧社会啊,古代啊!几岁的孩子都要帮家里做家务活,更何况是木棉这种已经算是成年的劳动力?
所以木棉才特别感动,来到这里这么久了,木棉一直努力地活下去,虽然一直都不排斥这个家,但是她始终没办法忘记前世父母的点点滴滴。
但是现在,木棉觉得自己应该开始放下了,自己是多么幸运,两世都能遇见这么好的父母。
桃花村是属于南方一带的,虽说冬天不是北方那种严寒,但是南方的冷是入骨地寒。
伴随着无处不在的湿气,穿再多也无用,更何况这个时候可没有全球变暖,那酸爽!
但是木棉更加心疼大哥,现在临近年关,永安镇上来往的商人特别多,跟着来福酒楼的上座率不停地涨,大哥每天更是起早贪黑地到酒楼帮忙。
他跟着刘家丰也学了快俩个月了,简单的菜色已经能独立完成了。因为近来生意真是好得不得了,刘掌柜每天给伙计带回家的饭菜更多了。
月末还有丰厚的奖金呢,所以尽管天寒地冻,但是大家依旧是干劲十足。
木棉娘很心疼大哥,于是每天晚上木棉都会做一道肉类的菜或者补汤类,家里的伙食因为大哥天天都能吃上些肉类。
木棉家人得脸色都透着健康的红润,村里人每每看见都会羡慕一番木棉家有个大厨就是不一样。
当然张杏花在的时候就会顺便推销一下自己娘家、亲戚家的某某女儿或者侄女等等。
大概想现在张杏花这排个号,毕竟安平已经十四岁个,也是能定亲了,陈家夫妇都挺和善的,家境又比较殷实,谁不惦记啊。
这年头,好的货色就得要早早地先占了,定了亲再说,实在是难找啊!
你看,家里好一点的,婆婆公公难伺候;或者就是下面兄弟多,将来一分家,也没剩多少了,万一相公又是个无能的,分家那更是吃西北风去吧!
反观陈家,俩兄弟,小的才五岁,公公婆婆人也和善,家里条件不错,最重要的是安平自己有本事。
木棉每天优哉游哉地过日子,哪里知道那些人为了大哥已经开始了好几轮厮杀了,反正她娘又不会跟她说这些。
现在安福和冬青也不天天粘着木棉这个大姐了,因为他们已经有自己的朋友圈了,毕竟有些东西还是跟同龄人说会比较好,姐姐嘛,还是会有代沟的。
木棉坐在院子里,晒着冬日里特别暖和的太阳,院子里的树叶子已经掉光了,干秃秃地矗立在院子,还好木棉家有个不大不小的菜园子,里面都是绿意丛生。
菜园子被张杏花打理得很好,大白菜,冬豆角,萝卜,四季豆。。。。
牛棚里的牛被陈大树一早牵出去找新鲜的草吃了,冬天草比较少,但还是能找到的,陈大树对牛很是上心,特地牵去吃草。
木棉突然又想起了那张有些憨厚的清秀脸庞,好久没见了呢,怕是有一月余了吧。赵南,赵南。
这是思念的感觉吗,木棉觉得自己可能是想谈恋爱了。最后一次见面是上次一起去钓鱼,那次是俩人单独待得最长的时间,整个下午都在一起钓鱼,谈天说地的。
木棉那时候发现,这个看似憨厚的男生其实心思很细腻,木棉那次说起自己在镇上看见那些关在笼子里的鸟好可怜,没有自由。
没想到赵南竟能说出,木棉不必伤感,鸟儿放出去未必是件好事,至少在这笼子里不愁吃穿,若是放在山林里不知是饿死还是被猎人打死。
木棉当时确实是被他这话所惊讶了,抬头刚好看见少年那亮晶晶的眼眸正温柔地看着她,木棉承认那一刻她的心真的是不争气地漏了一拍,那眼光仿佛你就是全世界,他只看得见一个你。
冬天的天色晚得特别早,木棉家现在每天都会在堂屋里点上油灯吃饭。今天大哥安平像往常一样带回了一桶子剩菜剩饭,这是给家里的鸡吃的。
还有的就是俩个大大的鱼头,大哥说这事刘掌柜特意叫他带回来的。
木棉看得眼睛都亮了,这鱼头熬汤,在这冷冷的夜里喝上一碗,那绝对是人间享受啊!
木棉把鱼头和三叔家给的白豆腐加上木瓜熬了一道木瓜豆腐鱼头汤,足足慢火熬上两个小时。
出锅前在撒上葱花和一把香菜,浓浓的鱼香味又是引来一阵嚎叫,俩个小家伙一直在催着快点开饭。
家里最近阉了不少酸萝卜和酸菜,木棉原本是想做酸菜鱼的,不过想想大哥最近太辛苦了,还是尽量熬得补一点。
于是酸菜就跟着辣椒简单爆炒成一碟小菜,以防吃得太油腻,吃些酸爽的酸菜解解味。
一家六口人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些菜,木棉还去地里摘了个小冬瓜,切成薄片和着酱油和蒜炒了一道菜。
木棉将全部的菜端上饭桌,让俩个谗得直吞口水的小家伙帮忙舀饭,省得她们一直惦记着。
饭刚舀上大哥便洗好澡回到堂屋了,木棉喊爹娘从院子里回来。一家人便开始了一天的晚饭,冬天里围着一桌热乎乎的饭菜。
就算不吃,也觉得特别温暖有安全感,因为这就是家,人在什么时候想到它,都会觉得特别地温暖欲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