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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愚者上钩

嫡长子 安顾笙 5935 2022-11-03 14:01

  两日后,国祭礼如约举行,梁勤帝与一众皇亲重臣浩浩荡荡行至城隍庙。

  御林军一路相随,确实容不得任何人造次,见此情景,昶王不由地提唇一笑:凶王府的暗卫果然不敢在此留守。

  国祭礼乃国之大事,为彰显皇家威仪,城隍庙从昨夜子时便封锁、禁止百姓进入。

  好在顾桓礼早已习惯了皇家这些麻烦事,提早便命人将潋滟送进来,佯装成出家之人安置在庙里。

  能参加国祭礼的都是皇亲国戚,少有几位官员也位及二品,以陆璇的官阶来看,今日这城隍庙她本该是万万进不来的。

  不过谁叫有顾桓礼这座神通广大的靠山呢?有他在,便是上天入地也并非绝无可能。

  皇亲会随身带上两名护卫,陆璇便扮作随从与林魑一同跟在顾桓礼身边。

  文武百官虽然时常朝堂之上提及陆璇这个名字,但在二品以上大员中真正见过她的除了户部和刑部的几位也并无旁人。

  皇子都紧跟在梁勤帝身后,顾桓礼一贯懒散,掉队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便带着陆璇与林魑慢慢悠悠地拖在队伍最后面。

  只要避开了太子,旁人对陆璇的出现自然不会构成威胁。

  如此,陆璇方才有惊无险地混入城隍庙。

  可陆璇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引导昶王,方才进来的时候避开了所有人,同时也避开了他,眼下如何自然地出现在他面前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

  不过看起来倒是有人比陆璇更加心急,只见向来对顾桓礼避之不及的昶王今日竟主动上前同他打起招呼:“见过皇叔。”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昶王莫名其妙上来向自己问安,顾桓礼想都不想便知道他是为了何事。

  顾桓礼也不像平常那般急着打发他走开,反而以一种极其温和的语气朝他询问:“昶王可是有事?”

  昶王连忙摇头:“倒也没什么事,只是国祭礼快开始了,皇叔站在这边可是在等什么人?”

  顾桓礼不应声,昶王这才又开口:“方才我见皇叔身边有两名护卫来着,眼下怎么只剩林护卫一个了?”

  果然是冲着打探陆璇的下落来的。

  顾桓礼索性配合着点点头:“她去后院处理些私事,本王确实想等她,可这时辰似乎来不及了呢。”

  这样说了一句,昶王随即朝林魑侧目过来:“不如先过去与陛下汇合吧。”

  林魑点头,顾桓礼这才又看向昶王:“那昶王……可要同行?”

  好不容易打探到陆璇的下落,昶王才不舍得罢休,见顾桓礼问起,他立刻便摇头拒绝:“我,我想方便一下,皇叔先去吧。”

  顾桓礼也不多说,随即转身离开,临走前还特地提醒昶王务必尽快、免得误了时辰。

  得到顾桓礼的指引,昶王甚至都没有半点怀疑,二话不说便朝着城隍庙后院过去。

  见昶王走远了,顾桓礼这才驻足看向林魑:“跟过去,务必确保陆璇与潋滟安全。”

  林魑领命,随即来了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彼时,陆璇已然在院子里最显眼的地方徘徊多时,感觉到身后有人找过来,侧目瞧见确是昶王无误,她这才朝着潋滟所在的房间进去。

  昶王小心翼翼紧随其后,房门被陆璇刻意留了条细缝,透过细缝见到里面那人,昶王险些吓得瘫坐在地上。

  “当真是她,她真的没死?”昶王前两日还只是怀疑,今日才算是眼见为实了。

  “她活着却不来见我,反而出现在这里,看来清濛所言果然不虚。”昶王暗自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渐渐坚定了要灭口的决心。

  另一边,提前受到顾桓礼的嘱托,先前在朝堂上被昶王连带着污蔑的户部尚书找准时机便在众臣之间散播消息——

  “我听说先前被陛下下旨剿灭的东郊军营里有人逃出来了,现下似乎就藏匿在这城隍庙中。”户部尚书小心翼翼地朝几位平日里相熟的大人说起。

  官场之上,时常枯燥,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便会被当做消遣四处传扬。

  果不其然,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消息便在各路官员中间传开。

  太子在朝中耳目众多,这种消息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耳朵,立刻便有人向他禀明。

  “从圣命责罚下逃脱还能藏匿于此,必然是有人庇护。”太子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随即联想到先前——

  在朝堂之上昶王执意构陷陆璇之时太子便看出了他与东郊之事的联系,原本还打算坐山观武斗,没成想最终双方竟都全身而退。

  先前太子从未将昶王视作自己继承皇位上的阻碍,毕竟凭他那点斤两实在不配被人家放在眼里。

  但此番昶王竟私自豢养兵马,东窗事发之时还有顺水推舟构陷给陆璇的谋略,这实在让太子无法忽视他的长进。

  加之梁勤帝那日分明就看穿了昶王的把戏,却还是尽力替他挡了下来,可见昶王在梁勤帝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太子行事,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任何对他继承大统存在威胁的人他都绝不允许其存在。

  念此,太子不由地动起某种心思,与顾桓礼不谋而合。

  思虑了片刻,太子方才朝前来禀报的亲信开口:“此人死里逃生,必定对父皇心存怨念,本宫担心……”

  “殿下是担心她会行刺陛下?”亲信朝太子问及。

  太子这才点头:“不敢排除这种可能,眼下城隍庙虽有御林军把手,但御林军尚且不知此事,若是有人借此机会护驾……”

  太子边说边朝着自己这位亲信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这时若是有人救驾,势必会得到梁勤帝重赏,而此等一石二鸟之计太子简直志在必得。

  亲信明白了太子之意,随即出门堂而皇之地在众臣之间主持起救驾之事。

  这等功勋谁不想要?眼下虽说被人抢了头功,但沾沾边角也未尝不可啊。

  如此,赶在国祭礼开始的前一个时辰,一众大臣便小心翼翼地聚集到户部尚书消息中指明的地方。

  彼时,陆璇早已离开潋滟所在的房间,取而代之的则是在门外等候已久的昶王。

  方才守在门外,昶王将陆璇与潋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潋滟认定了他见利忘义,在陆璇的一番游说之下终究还是动摇。

  昶王在门外满心惶恐,眼看着陆璇离开后等都等不及便冲了进去。

  见昶王破门而入,潋滟也不意外,毕竟商计对策之时她便已然知道会有这样一环了。

  不过许久未见昶王,潋滟还是按捺不住满心欢喜朝他奔赴过来:“殿下。”

  潋滟一时间情迷心窍、泪眼婆娑,昶王却一把将她的手推开:“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已经……”

  昶王没有把话说完,可人谁都猜得到那被省略掉的部分是什么。

  潋滟这才清醒过来,满脑子都是那日在刑部暗牢里顾桓礼与沈西绪对她说的话,直到此刻她才越发相信了。

  “殿下知道军营起火之事?”潋滟试探地朝昶王问及。

  昶王瞬间神情躲闪,犹豫了许久方才回应:“那都是父皇的吩咐,本殿下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好一句无能为力,先前潋滟在刑部严刑逼问之下为昶王死守之时可从未觉得无能为力过。

  “那殿下呢?殿下又是如何脱身的?”潋滟追问。

  昶王却开始翻脸不认账:“父皇已经找到了东郊军营的真正主使……”

  “可殿下知道那是假的!”潋滟被昶王的无情无义逼得有些崩溃:“殿下理应知道,潋滟自始至终只认殿下一人的。”

  昶王却被潋滟说的越发心慌,眼看时间越发紧迫,甚至急着跟她撇清关系。

  “军营已经没了,趁父皇不知道你还活着,你就销声匿迹不好吗?”昶王朝潋滟质问,或者说是恳求。

  从他的眼神中,潋滟看出了顾桓礼所说的那种为个人生死枉顾一切的念头。

  沉默了片刻,潋滟才又抬眸看向昶王:“是否真如那个人所说,那把火根本就是殿下为保全性命才放的?”

  潋滟未曾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昶王心中一清二楚,立刻便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本殿下警告你,休想帮他!”

  “那我若是硬要当着满朝文武和陛下的面说出你在东郊私自豢养兵马之事呢?”潋滟怒目瞪着昶王。

  昶王终于忍无可忍,随即一脸阴森可怖地望向她:“那就休怪本殿下不念旧情了!”

  说罢,昶王随即从腰间掏出一早准备好的匕首,与此同时,在门外听见他方才那话的户部尚书立刻便冲了进去。

  还没等昶王动手,一众大臣便出现在他眼前,他手中的凶器顿时被吓得掉落在地。

  见状,潋滟算是彻底寒了心:“殿下,你竟真想杀我灭口?”

  另一边则是户部尚书的责问:“原来在东郊豢养兵马的竟是昶王殿下,难怪你先前百般构陷陆璇,原来是要替自己脱罪!”

  户部尚书的声音慷慨激昂,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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