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掩唇一笑,说道:“不过据我所知,这袔夏公主也没少吃你的苦头吧?”
说道这里,襄安公主得意回道:“那肯定了,我堂堂襄王府的掌上明珠,还能被人欺负了去?”
“是啊,是啊,你这襄王府的小霸王才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呢。”此时姜妤收拾好了,青萍打了帘子,让外面几人进来,外面几人一进来,就听到了襄安公主的话。
襄安公主听到这声音后惊喜的转身,看到身后第一个进来的人,惊喜的问道:“四哥?”
襄王四子走了过来,上下看了看襄安公主,这才说道:“这许久没见,看来我们小霸王越长越圆润了呢。”
“四哥你胡说什么呢?”襄安公主和襄王四子笑闹着。
今日这般的日子,襄王一家又怎么可能不来?
如今萧浔可用之人不多,襄王府和安家都是中流砥柱。
不多时,萧浔就过来了,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在,一时间恍惚有些像是回到了以前一般,在众人的目光下牵着姜妤走了出来。
宴席之上,萧浔牵着姜妤一步一步走进去,似乎这一刻,才有了带兵起义后的庄重。
袔夏公主原本以为今日应当是自己的接风宴,谁知居然是萧浔和姜妤封王的日子,心中气不过,自己一个人就在哪里生闷气,不多时,襄安公主坐在了袔夏公主的身边。
将将一杯酒下肚,袔夏公主就推了一把襄安公主说道:“你给本公主滚!”
“我偏不。”看着袔夏公主气急败坏的样子,襄安公主就高兴,以前怎么说也是没被她欺负,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襄安公主虽说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人,但这种时候还是难免想要奚落一下袔夏公主。
这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更何况是袔夏公主这种为了不嫁北狄就直接坏自己名声的?姜妤心中还是怕袔夏公主被逼急了找襄安公主的麻烦,当即让青萍去叫了襄安公主离开。
众人顺着给萧浔和姜妤敬酒着,现场一派其乐融融,此时袔夏公主突然站起来说道:“吾皇命本公主来和亲,不知王爷何时给本公主个名分?”
谁都知道袔夏公主来是干嘛的,但却无人愿意去触萧浔的霉头,毕竟萧浔对袔夏公主的态度太明显了,显然是不会娶她的样子,可谁知偏生是袔夏公主自己提出了婚事。
萧浔看着袔夏公主,未曾犹豫直接说道:“此事容后再议,今日是本王和王后的好日子,袔夏公主来的时间凑巧,这接风洗尘宴就归于今日一起,袔夏公主可曾觉得委屈啊?”
委屈当如何?今日这般,自是说不得,袔夏公主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憋了许久才堪堪起身说道:“不委屈。”
回答完了,萧浔便直接不做理会,袔夏公主只得坐下。
这般宴席通常来说不过是喝喝酒,就是菜品也吃不上几口的,故而不多时就散了,众人散了之后,安家人和襄王一家倒是被特意留了下来。
袔夏公主原本想寻了别的理由留下来,毕竟想要留下来,不靠近萧浔怎么能行?
可没等袔夏公主离开的时候,一队士兵就来守着袔夏公主了,扬言怕袔夏公主会因为身份引起不便,故而直接送袔夏公主回府。
依着袔夏公主的性子,这般情况自是要闹上一闹的,但如今是什么形势?说不定这一闹就给了机会把她遣送回去,袔夏公主心中积了怨气,最终只好无奈离开。
众人散了后,萧浔又在府后厅上摆了一桌,这一桌自是珍馐美味。
此时萧浔才站起来说道:“萧浔能有今日,全仰仗各位帮扶,今日萧浔再次谢过各位。”
众人接下萧浔着一声谢。
待萧浔坐下,众人开始用餐,原本还拘束着,可看到萧浔和姜妤二人正在说着悄悄话,这便没了那几分拘束感。
此时萧浔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这才说道:“襄王和王妃不若就留在这江南,西凉毕竟苦寒,若是常年留在西凉,怕是会落下些疾病。”
这是襄安公主私下里和姜妤只提及过一次的事,但襄安公主当时只是说了西凉苦寒,要多送些御寒的物什,可谁知,不过一两句闲话,姜妤还上了心。
豆大的眼泪突然掉进了酒盏,襄安公主立马偷偷摸了眼泪,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不知说些什么,她不知,姜妤是弥补,还是什么?可不论是什么,襄安公主只要知道,姜妤不会害自己。阅读书吧
就坐在襄安公主身边的安常昕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襄安公主突然这样,给襄安公主夹了菜,这才看向别人。
襄王站起,捧了酒盏说道:“谢过王爷体恤,只是老臣身子骨硬朗,这镇守西凉也并非什么难事,况且王爷将来起事也是需要西凉的,不若就留了妻子与小儿在江南。”
留了妻子是怕妻子受苦,留了小儿是怕襄王府绝后,这番用心,就连萧浔和姜妤都是一震。
就连襄王四子都看向了身旁的襄王,口中问道:“父亲?”
那一瞬间,萧浔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幼年就跟了父亲上战场,战场上几次生死之间都是父亲搭救,所以父亲这个词,于萧浔来说,重过泰斗。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萧浔再留了襄王在江南,襄王也不会高兴,过了许久,萧浔这才说道:“此番那便应了襄王,本王就在此许诺,日后襄王可每半年归家一次,年后本王还会派了最好的大夫药师送去西凉。”
此番已经是萧浔能给的最大保障了,而这大夫药师都是要从寻风阁提的,寻风阁做的就是买卖信息的事情,但凡受了伤能活着回来的探子都会极尽可能去救治,此番才会保障人员少流失。
青萍宁宣青禾宁寒的婚事就定在年前,虽说准备的仓促,但也是什么都不缺的,两个丫头都没想到姜妤会直接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时间还以为姜妤是准备放了她们离开,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
姜妤直言成婚之后就直接会让她们留在寻风阁做事情后,两个丫头求了再三的保障这才心安。
近日来青柠时常跟着收拾,时不时还会说一句:“也就是小姐会有这般好心了。”
每每此时,姜妤都会握了青柠的手说道:“等你有了中意的心上人,我也不会留你的,只要你们三个丫头好,就比什么都强。”
青柠鼻子一酸,甩了姜妤的手,说道:“小姐说什么呢,青柠可是准备一直跟着小姐的,才不嫁人呢。”
嫁人么?她倒也不是没想过,毕竟嫁人是这个年纪都会想的事情,可青柠不知,那个人是否想过自己?
姜妤倒是看出来青柠心有所属,但并不知这人是谁,说这话也是想要青柠幸福。
看着三个丫头,姜妤笑了笑,说道:“虽说你们三个都是侍候我的,可我从不当你们是外人,所以想要什么就说,我断然是不会拘着你们的,你们生来没什么好运势,做了侍候人的活计,但你们从不卑贱,所以不要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了什么。”
这般世道,谁家的下人还会被当人看?三个丫头一直知道姜妤性子好,待人也好,却从不知姜妤是这般想的,眼泪顿时都在眼眶里打转。
青禾当即就掉着眼泪跪在姜妤的腿边,抹着眼泪说道:“谁说没什么好运势,遇着小姐那就是好运势。”
姜妤用帕子细心给青柠擦了擦眼角,这才说道:“遇着你们才是我的好运势。”
姜妤何其有幸?能遇到这般危险时刻会给自己挡灾挡害的丫头。
几人虽不明白姜妤为什么这么说,可那心中却是比往日更有了几分底气。
次日安常昕就带了添妆到了府里,看着姜妤给几个丫头准备,还问了自己的丫头要不要嫁人,那小丫头以为安常昕是不准备要自己了,当即就哭哭啼啼的,害的安常昕一阵哄。
下午两人捧着手炉在廊下,安常昕说道:“也就是你,能放了人去嫁人。”
院中并无积雪,只是这江南的雪下过之后地面总会结上一层冰,怕下人滑倒摔伤,所以姜妤也不让人去清理,好在江南宅院长廊多,下人们也就多半是走长廊的,此时那院中到倒显得有些孤零零的,只几颗青梅和常青树在。
“她们不同。”姜妤低头笑笑,回道。
下人出嫁的说法并不少,可这般做的主子却少,故而这嫁人的下人也就不多。
侧头看了看姜妤,安常昕叹气,说道:“有时候不知说你是精还是傻。”
“你知道,我去北狄那一路险些丧命么?”姜妤突然问道。
安常昕点头,回道:“这倒是知道一些。”
“那你可知,当时青萍扯了我的袍子,险些让人一刀毙命么?”这大抵是姜妤最不愿回忆的事情,所以沉默了很久,姜妤才说道。
这一刻,安常昕突然明白,姜妤为什么会对三个丫头偏爱,只怕是除了北狄,这三个丫头为姜妤付出的不少,可是怎样的付出,才能换回来一个天生薄情人的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