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丽琪不断地自说自话的当头，她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也同样在楼上的某处看着她，那眼神中都是阴霾，恨不得将她投入到阿鼻地狱中，让她不能超生

　　“这一切都是你弄出来的吧，你害死了他，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佟杜鹃自从重拾光明之后，看得最认真的是两个人，一个就是余力，另外一个就是罗丽琪了，其他人也没有认真看清楚。

　　余力在消失的当头，那不被戳穿过的感情就如数奔涌，像洪水泛滥般充斥了佟杜鹃的心境。或许深爱着主人是她一辈子的执念，但是这种执念却带着不甘，然而这两三千年与余力的相处，总是打打闹闹的，互相开涮，却暗藏情愫，只是两个人都不道破而已，余力只想默默守护，所以狠狠地将其爱意包裹住，里三层外三层的。而佟杜鹃压根就不知道，没有问过心。在余力牺牲那一刻，佟杜鹃幡然悔悟了，她喜欢余力。不管出于哪种原因，佟杜鹃已经没有办法好好地过日子了，她目前想做的是报仇。

　　原本就很沮丧的佟杜鹃，她走到窗边却看到了罗丽琪，还隐约听到了她的话，她就断定，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罗丽琪不久后就离开了这幢别墅，她走出了C区，在区域入口处看到了两个人，一个个子稍微高点，她身穿黑色绣花旗袍，盘着发髻，另外一个则有点驼背，身穿朴素的老人打扮的服装，一头简短却花白的短发。这两个人的容貌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显得年轻点，另外一个就有点衰老，可是眉宇和轮廓都很像。

　　“晚上好啊，大姨妈？”罗丽琪佯装甜甜地说。

　　“好呢，罗小姐。”说话的是老年女人，而中年女人则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落落还好吧。”说话的老年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碧落的大姨妈方芳。

　　“除了宫上之外，别人都无法见到她的，我也不知道她的现状，但是能做宫上的女人，相信一定是好的了。”罗丽琪说。

　　方芳勾勾嘴角，走了几步路，看着这远处，而中年那个依然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方芳说：“那可不一定呢，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这女人呢，还是要靠自己。而且男人是穿肠毒药，浅尝都能让你撕心裂肺了，更何况还甘之如饴呢，你说是吧，罗小姐。”

　　罗丽琪敷衍到：“哦，是吧。”

　　方芳转过身来看着她说：“罗小姐，老身是过来人，也劝你一句，男人始终不是什么好东西，抢过来都要哭三声了，何必去争个头破血流呢，倒不如好好为自己的算，哪怕做个普通人也要做个有钱的富婆，让自己衣食无忧啊，是吧。”

　　罗丽琪脸色有点不好看，她说：“我是奉宫上的命令来和方大人对接工作上的事的，至于个人的私事并不在工作范围内。”

　　可是方芳却不依不饶了，她说：“罗小姐，逃避不是解决的方法，关键是直接面对，爱而不得很容易让人迷失，让人疯狂，在爱情上，女人的位置如果占据不了主导，那就一早已经失败了，更何况……”

　　罗丽琪打断她说：“好了，别说了，我的事与你何关，你又不是我的谁，你没资格贫嘴吧，宫上交代的事情你有打算吗，你还有多余的时间操别人的心呢。”

　　方芳说：“苦口良药，忠言逆耳，很多年轻人都还处于反抗期，听不住劝也是正常的，但是我说的话并非是在管你，而是，你要启动‘人敛书’必须要心无旁骛，像你满肠子心思的，才会迟迟启动不了。”新世界

　　罗丽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我怎么满肠子心思了，你没得诬赖我，我启动不了，是我的错了，你难道没有藏着掖着？”

　　方芳说：“我藏着掖着的话，为何一个外人，余力这个鲤鱼精却能启动呢，倒是你，我的合作方言宫的下人，却启动不了呢。燕南归还说你机灵，我看你是糊涂才对吧。”

　　罗丽琪说：“说话放尊重点，我糊涂，意思你是在质疑宫上的决定了，合作方，那还得看谁的胳膊大一点，这合作方也是有主次的，方芳，你自认为你一个人能和整个言宫肩并肩，别傻了，没有宫上的帮助，你什么都不是，人敛书会乖乖站在你身边？”罗丽琪指着那个中年方芳说。

　　罗丽琪对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女人十分不爽，她不喜欢人家说她的事，也认为那些不可一世的人不过是臭屁。

　　方芳往后看去，只见她依然木讷地站着，她冷哼道：“我不过是借住了燕南归的能力，将我中年时期的身体承接了‘人敛书’的魂儿，然后出现了另外一个我而已，她方便了我在人间的走动，而燕南归则想我通过‘人敛书’来做了一系列恐慌，给公玉长生他们造成了打击，混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以为那是三界文案稽查局做的，然后再通过‘人敛书’的投诚来引诱文朔语，让文朔语落下圈套再收网将其抓住。”

　　罗丽琪说：“行了吧，你是不是一上了年纪后就喜欢喋喋不休呢，我可没时间听你的分析，你说的那些我们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还需要你重复一遍吗，你是复读机吗，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多余浪费时间。”

　　方芳笑道：“不觉得呢，老身有的是时间，老身又没有青春可以浪费，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呢，喜欢燃烧生命而已。”罗丽琪不好气地别开脸去不想再和她纠缠讨论。

　　“好了，我今晚是奉命去探听虚实的，余力已经死了，能启动‘人敛书’的人少了一个，你现在就是唯一的一个了。”罗丽琪说。

　　方芳冷笑道：“哼，这世间情爱还真的是一个令人痴狂的东西呢，这鲤鱼精余力好好活着不行吗，偏生为了一个残缺的女人而默默爱了几千年，为了帮助她恢复视力，居然拿自己的寿命去换取这个女人的一生美貌和光明，真是可笑至极，他都已经中毒至深了，我的毒是无解的，但是他作为启书人之一，他是能够用‘人敛书’的能力来给自己解毒的，可没想到他竟然用这能够挽救自己生命的机会放弃了，换给那个女人光明，实在是可笑，可笑！”

　　罗丽琪不想跟这个老是自说自话的人聊那么多，她说：“我的话传达完毕了，在宫上还没有下达新的任务之前，我都不想和你呆半分钟。”罗丽琪说完已经一个瞬移就离开了。方芳看到人不见了，就冷哼着，没有人听她唠嗑，她就指着中年女，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说：“你看看那个罗丽琪，还以为自己不可一世了，竟然不好好听我半句话，上一辈子，我长得花容月貌，不管男女老少，哪个人是不爱听我说话的，可是这辈子，我竟然长成了你这副模样，根本就对这个世界的痴男怨女毫无吸引力，实在是失败的人生。”

　　方芳一个人愤愤不平又郁结难书的样子，随后她说：“好了，还不赶紧离开这里，楞站着干嘛！”说完自己就率先离开了，而中年方芳也跟着，期间那眼神平静，一句话都没有说。

　　佟杜鹃始终跟着罗丽琪，直到见到了罗丽琪和这个人会面后，罗丽琪离开了，她也没有跟上去，她一直在盯着这个老年方芳和中年方芳看，听到她们的对话后，她心里也明白了大半。

　　没有无缘无故的死，余力竟然是开启《人敛书》的启书人之一，另外一个竟然就是林碧落的大姨妈方芳，没想到一本三界文藉竟然还有启动它的人，还是两个。燕南归先于他们洞悉了这一切，于是才会想方设法拉拢方芳，借着方芳的手除掉余力，余力估计是永远站在公玉长生那边的，所以不好拉拢，拉拢了可能还打草惊蛇呢，于是就干脆直接除掉。

　　甄无情说最近老余老是吐血，原来不是他患上了不治之症，而是有人故意对他下毒，他知道此毒无解，所以就用自己的残命和《人敛书》交换，换取了自己的美貌和光明。

　　佟杜鹃的眼泪流下来了，这该死的老余为何不说出来，说出来了大家那么多人能商量出一个法子解决的，为什么要用这种牺牲自我的方法来成全他人。现在自己空有美貌又有谁看，空有视力还去看谁呢。

　　佟杜鹃看着远去的两个方芳，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方芳是在哪里见过的，那说话的方式和神态，以及现在的走路姿态也很像。

　　“她刚才说了自己的前世，那她就是轮回了，带着记忆轮回或者是轮回后某一天记起来了自己的前世今生，那么说这个女人极有可能不是这些年自己见过的，哪怕是见过的认识的也是她没有被挖掉了双眼的时候，上一辈子，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佟杜鹃暗暗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