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芸抹黑回了房,不出意外,皇帝换了一身石青色暗纹团龙常服,以手支案,借着烛光翻看书卷。
李玉随侍在侧,见了映芸进来,微微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帝抬了抬眼角,看她一身男子的装扮,不猜也知道她定然是在外头逍遥了这一日。
“回来了?”皇帝低头顾自看着书,淡淡地问了一句。
映芸信步走去,朝李玉使了使眼色,李玉便识趣地退下了。
皇帝瞧她笑得古怪,搁置了书卷,道:“今儿出去,得了什么新鲜事儿?”
“皇上您真是神机妙算,看一眼臣妾,就知道臣妾有事儿了,”映芸拍了一阵子马屁,趴到他的案边,又道:“臣妾这桩事儿,跟皇上您开恩科有关。”
皇帝双目微眯,好整以暇地问:“你倒说说看。”
映芸悄然说道:“今儿臣妾在茶馆遇见一人,他说有小道消息,可以将今年恩科的试题提前透露给臣妾。”
皇帝不以为意地说道:“皇后该不会是遇上了骗子吧?趁着朝廷有动作,宵小之人借机捞财,这种事儿也屡见不鲜了。”
映芸却道:“可臣妾瞧着,他不像是骗子。皇上,您就没有想过,会不会有朝廷官员涉及?科场舞弊案,历朝历代都有,花样也是层出穷。”
皇帝甚是自信地说道:“三年一次的科举,或有地方官员泄题的可能。但此次是朕亲自坐镇,试题皆是朕所出,监考官员亦是朕钦点,断不可能出现舞弊之事。”三k
映芸没趣道:“皇上非亲眼所见,必然不相信臣妾。这样吧,臣妾跟皇上打一个赌,要是臣妾可以在开考前说出考题,就算臣妾赢,如何?”
皇帝道:“好,朕跟皇后赌。”
映芸与他敲定了此事,便起身要走,皇帝拉住了她的手腕,问道:“大半夜的,你还要上哪儿?”
映芸道:“既然臣妾要与皇上打赌,那臣妾自然要避嫌啊。皇上您是出题人,臣妾若与您太亲近,万一被臣妾说中了,皇上您还以为臣妾是窥测出来的呢。”
皇帝笑着摇头,叹道:“你这点小心思啊!”
映芸一脸轻松地道:“好了,这两天咱就暂时分居吧,您睡您的,臣妾睡臣妾的,这样就算皇上说梦话,臣妾都听不到了。”
皇帝无奈地笑了笑,却也由着她了。
恩科的日子定在月底,各省的仕子赶考而来,江宁一带就更加热闹了,街上人头攒动,遇见熟人,时不时来一句之乎者也,倒是书卷味浓郁。
未免被人起疑,映芸和豫贵人这些天便不再出门了,只约了豫贵人到开考前两日,才一起出了门。
贡院后的喇叭胡同就一条路,狭小的路走到尽头,便是李姓男子暂居的地方了。
银子已经存放在典当行里,李姓男子如约将试题给了映芸,并嘱咐她,今日过后,他便不住在喇叭胡同,只等到恩科散场之时,他自会去贡院门口等着收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