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将变 第九十章
澹台夏收起笑容,皱了下鼻子:“快进去吧,我想早点出去。”
司空阳心里叹息一声,指着他面前的透明屏障:“这里有东西不让我进去。”
“嗯?你也打不开这个东西吗?”澹台夏声音里全是疑惑,显然对司空阳搞不定这个东西有着极度的不信任。
“喂。”他看着嫌弃他的澹台夏,苦笑了两声:“我真的不是全能的啊,不是什么都会都懂。”
他现在是真的好奇澹台夏在归安城都听了什么关于他的传言,不仅若干年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可以凭空知道她的名字,现在也觉得他能解开这个屏障。
“这个结界,我打不开。”他不得不坦白这一点,亲手打破在澹台夏心里好似无所不能的自己。
澹台夏还是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司空阳:“真的吗?你是大乘期的仙人啊。”
这可是玄魔大陆一只手能数的过来的大乘期仙人,澹台夏觉得,在玄魔大陆能和司空阳打成平手的人都很少吧。
司空阳摇了摇手指,给澹台夏讲解了一番:“结界和法阵不一样。法阵是通过挪动阵眼或者布置法阵的东西就可以达到破阵的目的。而结界是通过自己的灵力和天地间的元素进行沟通,形成一个特殊的屏障可以保护或者禁锢一方天地。结界和布置结界的人的修为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对方能和游走在天地间的元素进行亲密的沟通,那么即便是筑基的仙人布置的结界,一个元婴的人也破解不了。”
换而言之,司空阳和天地间的元素沟通的不是很亲密,或者说他没有那个布置结界的人高。
澹台夏有点懂了,她之前在昆仑派看法阵觉得法阵师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了,他们已经和修为没有多大的关系了,但听到了他关于结界的解释,又觉得这是一个好厉害的技能。
“我可以学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心里面又涌起了强烈的学习欲望。
司空阳有那么一刻有种无力的感觉,他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的屏障,发出了敲击青瓷的声音:“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结界我打不开。”
澹台夏点点头,表情上带了点无所谓:“那没办法了,只能看现在这个有仪要我们干什么?”
司空阳耸耸肩,又站回了澹台夏的身边,看着徐文元僵着脸从有仪的家里出来。
“怎么回事?”她小声问司空阳。
司空阳脸色也凝重了,因为他能清晰的看到在徐文元的后背上趴着一个女人,她穿着精美的嫁衣,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头,看不清脸,但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那个人就是有仪。
司空阳把他看到的告诉了澹台夏,澹台夏情不自禁的往司空阳身边凑了凑,颤着声音问道:“所以有仪的生前愿望真的是和徐文元成亲啊。”
在听到司空阳说出来这个之后,她想了想,有仪在遭遇那人的奸污之后,就整日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拿着嫁衣绣,也许她的生前愿望真的就是嫁给徐文元。
“不是的。如果当时的有仪和徐文元冥婚之后就会重新投胎,那怎么会杀光所有的人又被梵音谷的僧人度化了呢。”
澹台夏想到这一点,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也对哦,他们能看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这是一个秘境,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哎,是我多想了。”她叹口气,为自己的天真叹息。
司空阳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澹台夏这种天真是因为总把所有人想的太善良,但一个人本来就应该是善良的,这又有什么错呢?
她也不是完全的天真,她知道会有人冷漠,会有人自私,她无法接受的是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去陷害牵连无辜的人,尤其是好人。
“是不是快结束了。”她低声问着。
因为秘境里的白天黑夜会因为他们发现的线索来回变化,所以澹台夏没办法用这种方式去计算自己究竟在秘境过了多久,她总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快了。”司空阳回答完她的问题,就见整个镇子所有的房子变回了破败。
应该是所有的故事都结束了。
澹台夏松了口气。
司空阳看着漂浮在他面前的有仪,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除了没有用双腿走路之外,看着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澹台夏也看到了。
她想伸手抓着司空阳的衣袖感受安全感,又不敢跨出司空阳为她设下的结界,小手颤巍巍的在结界边缘试探着,眼睛盯着面前的有仪,生怕错过她的一举一动。
司空阳站的离她有点远,也没看到她的手,全神贯注的看着有仪,低沉的声音开口问道:“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吗?”
有仪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不可以。”
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她的一头长发暴涨,全身的皮肤从白皙变成青色,指甲变长,一双澹台夏极为喜欢的丹凤眼暴突出来,舌头从嘴巴里伸出来,拉得长长的。
澹台夏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然后蹲下来抱住自己。
司空阳召唤出来落霜,淡蓝色的长剑欢快的在司空阳身边上下跃动,已经准备好随时进攻了。
但有仪没有动,也不知道是她在说话还是谁在讲话,澹台夏听见一个阴恻恻的女声问她:“请说出有仪的死因。”
澹台夏心跳很快,她小心翼翼抬起头看了在她眼前漂浮着的有仪,她只是变成了那个样子,却丝毫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
她扭头瞅了瞅司空阳,他的右手拿着一团白色光芒的灵力,落霜也在旁边不停的动着,心里面忽然就有了些安全感。
“司空阳,你知道吗?”这或许是出去的关键,澹台夏努力忽略掉眼前的画面,回想着在秘境里看到的一切。
“不知道。”他说的更干脆,眼睛只盯着有仪化作的厉鬼,从表情上来看没有要思考的意思。
只能靠自己了,澹台夏低下头,脑子飞快转着。
在徐文元要回来的前几天,镇长来找过她的父母要求退婚,但退了与否,澹台夏不得而知,就在徐文元回来的前一晚,有仪死了。
这一定不是自杀。
澹台夏首先就排除了这个可能,她所有的表现都向澹台夏说明着她还想活下去,甚至还想和徐文元成亲,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那么就是镇长,或者她的父母。
尽管澹台夏不愿意去这样揣测她的父母,但到了这个时候了,她的父母也有很大的问题在里面。
首先,他们的生计遭到了镇长的威胁,当一家人的生命和一个人的生命摆出来让人选择的话,大部分人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其次镇长也有可能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和自己的名声,派人杀了有仪。
澹台夏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不是一个镇长能做出来的事。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是有仪的父母,在晚上用药迷晕了有仪之后,把她吊死在房间里,假装成自杀。”澹台夏很快说出了埋在她心底很久的答案。
面无表情的厉鬼有仪忽然笑了出来,她的脸上缓缓流下两道血泪,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是不是很讽刺,有仪至今都不敢置信,生她养她的父母为了全家人的生计,杀死了她。”
她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渐渐掺杂着哭声,最后完全变成了嚎啕大哭。
是啊,谁能想到呢。
整个镇子慢慢消失,澹台夏看着眼前也在消失的有仪,垂在身侧的手心里忽然多了个东西。
她心里一动,紧紧攥紧了手里的东西,没有让司空阳知道。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整间镇子就消失不见了,澹台夏蹲在地上仰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第一次觉得蓝色是这样美丽的颜色。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花香,她往四处看了看,这里不是城镇,像是某一座城市的城郊,面前有一条小溪流,边上是茂密生长的白色芦苇。
身边的花香是从司空阳身上传来的,她站起来,因为蹲的太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