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晚安
被他顺毛的郑文丽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不管是郑立根还是上辈子的王志明,都不曾给过她这样的感觉。
有一些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却莫名的让人很安心。
“长生哥,晚安。”郑文丽下了车,转身看着驾驶室上的人,说出了杜潇潇告诉她的暗语。
李长生勾唇一笑,好听的重低音吐出简单的两个字,“晚安。”
她不再多说什么,步履匆匆的往病房走,笑容越来越大,露出了洁白的牙。
长生哥跟她说晚安了!
用杜潇潇的暗语解释,晚安的拼音就是wanan,一个字母代表一个简写,翻译过来就是“我爱你,爱你”的意思。
可还没笑到门口,脸就垮了下来。
关键是杜潇潇有跟长生哥说过这个的意思吗?在他心里这个此可能仅仅是好梦的另一种说法吧。
睡觉前的郑文丽翻着手上的金融书,一页纸翻过去又翻回来。
每次眼睛过完了这一张,翻页后总会在脑子里回顾一遍这一张的知识点。为了加深印象,把这些转化为自己的储备。
但是今天晚上翻过页了之后发现脑袋对知识点一片空白,倒是李长生在脑子里晃悠个不停,无奈又翻回去再看一遍。
重复了几次后,郑文丽对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把书收好放到床头。
钻进被子里,把整个脖子都用被子围得严严实实。做好入睡准备工作后,脑子里开始了胡思乱想。
明天早点儿去问杜院长,问了就可以跟长生哥打电话了,说起来心里居然还有了一些期待。
接到自己的电话,他会是什么样的语气呢?严肃的?热情的?不不不,不太可能,冷漠的还差不多。
冷漠的李长生….居然感觉也很帅?!
天已经大亮,床上的人还在做着美梦,嘴角衔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那是像是一片荒野,地上有一些枯枝,松松的泥土上覆着一层沙,风一吹那层沙便跟着随风飘散。
天边的太阳刚探出头,照在身上暖暖的。
郑文丽梦见自己哭的梨花带雨,李长生在她的正前方,但离她特别远。
穿着帅气的作训服,张开双臂笑的一脸夸张,迈着大长腿向她跑过来。
心里是心花路放,偏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这个时候的眼泪,这应该是喜极而泣吧。
她迫切的想要去奔向他的怀抱,但是…双脚就像和地面黏合在了一起。
为什么动不了?
也罢,看着差不多还有五十米的样子,郑文丽随意用袖口擦了一下泪水,也和他一样张开双臂,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向自己奔跑过来的人一步步的靠近,还有一点儿,更近了更近了!面前还有一步之遥的李长生,突然停住脚步。
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变成了像以往那样冰冷的表情。
那双眼睛看着她不再温暖,像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充斥着。她能感觉到他的嫌弃,不是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长生哥,怎么了啊,我是文丽啊!
可是她居然只能张张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想要抱他伸出手切碰不到,急的她眼泪全都涌到了眼眶。
发现他的表情渐渐变了,又笑了!郑文丽刚咧开嘴想要给他一个回应,却因为这个笑容牵发到眼部肌肉,那满满的泪水已挂不住的往下流了出来。
顺着李长生的视线看过去,她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姑娘。
还没来得及看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她就醒了。
郑文丽摸摸枕头上还未干的泪水,有些失神。
拍了拍自己光滑富有弹性的小脸蛋,也算是清醒了一点儿。
起床收拾收拾,都快九点了。得去找杜院长问问住院费的事儿,再去工作室也不迟。
考虑到今天下午有约上一个顾客商谈订单,郑文丽从行李箱里面挑出了一套比较简单利落的衣服。
白色的高领宽松毛衣,领边是绣着环绕式花纹。下面搭上一条焦糖色毛呢烟管裤,外面穿上浅棕色大衣,大衣袖口和兜边都是与领口呼应的环绕式刺绣。
最后走到门口换上了一双只有一点儿鞋跟的黑色高跟鞋。
郑文丽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向门口值班的护士打了个招呼。正在埋头写着材料的护士一见是老熟人,“院长在呢,直接进去吧。”
“谢谢您。”郑文丽话刚落音。
办公室里杜国荣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哈哈,怪不得声音这么耳熟,文丽来了啊,来进来坐。”
有了昨天的饭局,郑文丽对于杜国荣感觉更是亲近了几分,称呼也不再是杜院长了。“杜老,我就来问问,我那个住院费…一共是多少钱呐?”
不知道王志明当时交了多少钱,后来这么久也没见他再来过。也不知道当时交的还够不够,这句话她问起来有些心虚。
“李长生昨天跟你说了?他钱多着呢,还他干什么?他也没个对象处,也不养个家的。”杜国荣以为是她想明算账了和李长生撇清关系,赶紧劝导她。
谁能告诉她,听懂了每一个字却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是什么情况。
郑文丽笑的有些尴尬了,以为杜老说的是工作室的钱,“我现在还没能力还长生哥的钱,我问一下住院费。”
杜国荣一拍脑袋,“哦对对,你是想算一下总共欠他多少钱对吧?”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等借这笔钱还清了王志明出的住院费,确实是该算一下总金额了,以后还得一起还给长生哥。
杜国荣坐下就打开工作电脑,“呐,就这些。其实也还好…”想追老婆不出点儿血本怎么可能嘛。
只是他后半句还没说完,就被郑文丽打断了,她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持卡人姓名那一行行整齐的李长生几个字,拍了一下杜国荣的肩膀,语气颤抖“杜老,这个…这个卡是李长生的?”
杜国荣拍拍自己,肯定的告诉她,“不然还有谁,每次可是我亲自划扣的。”
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所以我的所有住院费都是长生哥出的?”
杜国荣想问你家人没告诉你吗?转念一想,他当时耍李长生来着,也只跟家属说了有人出钱,没说是谁。那昨天…
“是啊,他昨天没说?”
“他让我来问您啊。”郑文丽说完自己喃喃的接上一句,“怪不得他让我来问。”怕当面说出来她更加的过意不去。
“当时把你送过来的时候,他就把卡留这儿了。你的检查方案都出来了,下个星期的钱也全部提前划扣了。过几天你出院,把这卡还给他吧。”杜国荣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郑文丽双手接过卡,感觉心都乱了,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木讷讷的说:“好,谢谢杜老。”
“这有什么可谢的,谢李长生才对嘛。等会去工作室?”
她还保持着拿着卡的姿势,机械的点点头。
杜国荣看她这个神态,也没想多说什么。这感情还是得两个人慢慢来,旁人多说无益啊。
抬起胳膊,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好啦,去忙吧,和潇潇好好加油!”
郑文丽又继续点点头,像提线木偶一般的转身,机械的一步一步往外走。
走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到了哪个科室,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她就近的坐在了门口的候诊椅上。
一个大妈扯着一位冬天穿着短裙染着灰色头发的妙龄女子,骂骂咧咧的走到了郑文丽的身边,坐定后挥挥手,招呼着身后的一个小朋友也坐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