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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 第七十四章 我好想念你

  安平皇城。

  康宁宫。

  二皇子白玘迎娶左丞相叶平之女叶婉容为妃,至今已有两年。

  前些日子传来喜讯,皇子妃已有身孕。

  于是皇上下旨,册封二皇子白玘为宁亲王,特准其于淮州开府建牙。

  淮州在京阳西南,距离不远,城中有运河通过,港口繁盛,十分富饶。

  是个好去处。

  叶婉容倚在榻上,琢磨着今早的圣旨。

  白玘今年刚满二十,皇上便准他开府建牙,虽未命他统领一方军政,但此举已是对白玘极大的认可。朝中支持白玘继位的老臣应当又会多上几人。

  只是白玘似乎并未像叶婉容一般欣喜。

  他这一整日都在外处理政事,叶婉容等到深夜,才见他回到宫中。

  叶婉容起身帮他更衣,一边柔声问道:“殿下因何事忧心?”

  白玘淡淡道:“你好好静养着身子,不要多管闲事。”

  “殿下,听臣妾一句劝,你已忍耐两年,切勿急于这一时啊。”叶婉容恳切道。

  白玘深深看她一眼:“这是个大好的机会。我将一切安排妥当,等我出了京阳,再叫人在宫中动手,杀了白珩,便与我无关了。”

  叶婉容缓缓吐了口气,再次劝道:“殿下,如今臣妾怀有身孕,就算为了孩子着想,不要在此时犯下杀孽吧。”

  白玘轻笑一声,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你不应当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怎么,怀上身孕,你便成了仁善的慈母,见不得世间丑恶了么?”

  叶婉容默不作声。

  “父皇将李宣之女嫁与白珩,又对李宣委以重任,命他领军西征,便是有意要保白珩,我心中清楚,所以起初我没有动手。但如今两年过去,战事拖了这么久,我看他这镇国大将也快保不住了。眼下父皇又要我出宫,我若再不动手,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殿下,争储并非只有杀人这一条路可走啊。离开皇宫,也仍可用计谋相争。”

  叶婉容知道白玘心机深重,下手狠辣,只当他是争储心切,自己也有意相助。但她却从未想过此人竟如此暴戾,这执着的杀意时常会令她心惊。

  “何况如今殿下年纪轻轻已有功业,皇上特许开府建牙,相信很快就会委任殿下统领一方军政。殿下在朝中的支持者也超过半数,到时太子之位十拿九稳,何苦执意要犯下杀害手足的罪孽,将来落人把柄?”

  叶婉容轻轻抚上小腹,仍不肯死心,温言劝道。

  白玘摇摇头,轻笑道:“你不懂父皇,也不懂我。即便与争储无关,我也一定要白珩死。”

  “殿下与三皇子究竟有何仇怨?”叶婉容万分不解。

  “呵,没有什么仇怨,只是他令我感到厌恶。”白玘眉眼弯弯,像在说一件普普通通的事,“白珩自小就受尽吹捧,什么天纵奇才,惊世神童,不过会背几句诗文,耍几下绣花拳脚而已。他比剑从未赢过我,但我那懦弱的母妃只会说我年纪大些,叫我让着三弟。惊才绝艳的三皇子?笑话,只因他母妃受宠,这些宫人与蠢臣便极尽所能阿庚奉承罢了。后来他母妃犯错被赐死了,再无人与他亲近,我还曾可怜过他。谁知他从那以后独自缩在永和宫中做个废物,父皇仍旧对他念念不忘,甚至因为他母妃去世,对他心中有愧。”

  白玘说到此处,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接着一字一顿道:“他凭什么?我哪里比他差?他就是个无知懦弱的废物,凭什么受到眷顾?”

  “殿下……”叶婉容见白玘眼中有深深的怨毒,不敢上前,颤声道。

  “父皇几次三番纵容他,他却不识好歹变本加厉。生于皇室,他何曾尽到过丝毫皇子的责任?如今战事吃紧,国库空虚,养着他这样一个无用的废人在宫中,白白产生许多花销。我不过想为皇宫清理些垃圾罢了。”白玘冷笑一声,拂袖而去,不再理会怔在原地的叶婉容。

  半晌过去,叶婉容才回过神来。

  他心中,竟暗藏着如此深重的妒意与仇恨……

  叶婉容原以为自己已熟知人心,足以应对皇宫中的暗潮涌动,没想到这宫中最大的暗涌竟然就是她枕边的二皇子,他的心意也实在令叶婉容难以把控。

  她一时不知自己入宫是对是错,也有些后悔在此时怀上腹中的孩子。

  皇宫中的人心远比她想象中残酷。

  她轻叹一声,缓缓来到床边,乖顺地躺在白玘身侧。

  白玘突然狠狠握住她的手腕,翻过身来,粗暴地扯开她的衣服。

  “殿下……”叶婉容声音颤抖着想要求饶,但立刻被堵住了嘴巴。

  “你今日胆子太大了些,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白玘脸色阴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叶婉容心中害怕,又不敢挣扎,眼中止不住地涌出泪水。

  “你很聪明,但不要太自以为是了。”白玘轻笑一声,俯身将脸缓缓贴近叶婉容的脖颈,“你现在这副样子,就像只小兔子,这么弱小,这么可怜。”

  他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叶婉容颈间,令叶婉容感到颤栗。

  “你害怕么?不想被我这样对待?”

  白玘轻声问道,但叶婉容只能惊慌地看着他,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呵,没用的女人。”白玘忽然放开她,将她一人留在寝殿中,自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像对她有万分的嫌弃。

  白玘离开寝殿,独自来到书房。

  书桌上始终放着一块青白玉双龙佩。

  他拿起那块玉佩,轻轻抚摸着。

  曾被陆昭凌咬过的手指感到隐隐作痛。

  猎物就是反抗得越激烈,才越有趣呢……昭凌,我好想念你。

  他爱怜地看着那块玉佩,露出略显病态的笑容。

  远在锦州的陆昭凌打了个喷嚏。

  陆昭凌此时正在与杨澈一同回他家的路上。

  要远走高飞的行囊和马匹已经在沈府准备好了,但杨澈心中没底,怕自己劝不同他娘,便叫陆昭凌与他同去。

  我去又能如何,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啊?

  陆昭凌心中想着,但又无法拒绝,只得答应了杨澈的请求。

  两人走了一阵,远远地看见杨家的院门,像是开着,里面有隐隐的火光。

  “奇怪,有人在么?”杨澈嘟囔一句。

  陆昭凌没有说话,但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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