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一下子从藤椅里弹跳起来,惊惶的望着眼前那个衣衫褴褛,一脸炭黑跟鬼一样吓人的肥胖男人,吓得连声惊叫。
“死丫头,叫唤个屁啊!”那个鬼一样的肥男开口对着宁夏喊了一嗓子,熟悉的声音,让宁夏那颗被惊吓过度的心,慢慢平息下来。
“天哦,你吓死我了。”宁夏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心有余悸的说。谁会想到两天没见唐镜,他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呢?“你被抢/劫了,怎么弄成这样了?”
唐镜脸上黑的实在看不清模样,惹得宁夏现在对着他,不知道笑还是该同情他。
“你身上有钱没?有多少拿给我多少。”唐镜一副挺急的样子,好像真出什么大事情了。
宁夏“哦”了一声,然后将身上的钱都拿出来,除了她自己的钱,另有唐镜和那个沙白杨分别给她的那几千块,她全都交给唐镜。
唐镜也没数,接过来直接放进裤兜里,然后在屋子里找水喝,发现水壶里没水,闹腾宁夏也不知道煮水。
“我去给你买矿泉水。”看唐镜的样子,宁夏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他走的时候,是带了钱走的,这才几天的时间,身上怎么会没钱了呢?
唐镜摆摆手,“不用了。”说完走进后屋,拧开自来水,嘴对着水龙头凑过去,咕咚咕咚的猛喝一气。他从来都是要求精致生活的人,从来都不喝生水,这会儿却不再顾忌什么,猛灌自来水,看样子真是渴坏了。
宁夏一脸忧切的站在唐镜身后,看着他喝饱了水,然后一副满足的样子,一边用脏兮兮的手背擦着嘴,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
“你走以后,有个叫沙白杨的人来找过你。”宁夏其实心里更奇怪,如果唐镜要躲避的人是那个沙白杨,那么他只管找个地方藏起来就行了,怎么沙白杨还没找到他,他就将自己足足的糟蹋一顿了呢?
“嗯,知道了。”唐镜应一声,然后开始洗脸。听他的声音挺平静的,似乎这个沙白杨的危险性挺小的,不足让他有什么担心。
洗完脸,唐镜又进了内间换衣服。宁夏走回店里,等着唐镜换好衣服出来。
没多会儿,唐镜出来了,衣服换上了干净的,脸也洗干净了,只是他最欠缺的还是洗个澡,身上一股酸臭味,惹得苍蝇嗡嗡的直往他身上落。
“你不躲了吧。”宁夏想着正好唐镜也回来了,那么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该去做她的事了。
“我还要走,说不定几年才回来。”唐镜此刻的说话表情,是宁夏以前从来都没见到过的,没了那种纨绔气。
宁夏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个意思,一走要走几年?他这是要干什么去?“那你这店呢?怎么办?”
唐镜眼神在店铺的四处瞄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的不舍,但是很快那种情绪就荡然无存,他转而望向宁夏,“我将店盘给你吧,我现在不但要离开C市,还特别需要钱。”唐镜顿了顿,望着宁夏的目光里有种无奈,“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这样的话就不对你说了,我开口,是因为知道你家里有能力盘下我的店。”
要是别的时候,宁夏真不敢答应,因为她没钱,现在就不同了,虽然聂琛还没将钱给她,但是要是盘下唐镜的店,只要跟聂琛说一声,问他要了盘下整家店的钱就行了。
“嗯,你说多少钱吧,我打电话让人送钱来。”
“一百万!”唐镜说出一个大整数,怕宁夏不乐意似的,他又补充一句,“保险柜里,还有一个汝瓷的花瓶,市值就是五十万的,加上店里其他的古董,一百万的价钱不会让你亏的。”
宁夏笑着点下头,她没嫌唐镜开价高的,唐镜店里有几样东西,她全都知道,略估算下价格,市值就在两百万左右,这些并不包括唐镜所说的那个保险柜里的汝瓷。
“我出五百万。”宁夏说出这个数字后,唐镜愣了一下,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宁夏阻止他说出来,“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不知道你现在出了什么事情,至少你现在是遇上难关了。你如果觉得我价钱出高了,那么将我的情意记下来就行了,等以后我如果出事情了,你也可劲儿的帮帮我就成了。”
唐镜目光深邃的盯着宁夏半天,才深深的点点头,说了句,“死丫头,哥没看错你。”
宁夏皱皱鼻子,“我可以将你这句话,当做夸我吗?”说完同唐镜相视而笑。
这时候,送外卖的来了,宁夏摸遍全身,也没找到一个钢镚儿,刚刚将钱都交给唐镜了。
唐镜看到宁夏这样子,从兜里拿出钱,付了双份的账,对外卖员说,让他再送过一份来。
然后对宁夏说,“这一份我先吃了,饿坏了,你就再等会儿吧。”
宁夏微笑,“当然没问题,你先吃吧。”之后宁夏给聂琛打电话,让他派人送五百万的钱过来,聂琛依旧是他的爽性情,根本也没多问宁夏用这些钱做什么,直接答应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聂琛的保镖将五百万的支票送过来。
宁夏将支票交给唐镜,而唐镜也细心的写了一张转让协议,签了他的名字,剩下的让宁夏签字,银货两讫,这一点上,宁夏也没多客气什么。
“这是我们家老辈儿留下来的玉牌,不值什么钱,但是你既然接手我的店,做古玩这一行,那么这个玉牌对你一定会有用的,你好好留着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的上。”唐镜从他的兜里取出一个脏污脱色的香囊,从里面取出一块玉牌,虽然没有穿绳,但是一看就知道这是用来当坠饰的。
唐镜将玉牌交给宁夏,宁夏稍微打量了下这墨玉玉牌,知道这是和田玉中的上乘墨玉,看着雕工很精致,更知道这玉牌也值不少钱,心里感叹着,这唐镜到了正格的事上,还是挺讲情义,而且也不抠门了呢。
而到了唐镜真要走的时候,宁夏居然有种不舍,就像是看着亲人远行似的。她来华宝轩几个月时间,和唐镜虽然整天斗嘴呛声,但是时间长了,也有朋友般的情谊。此时看着唐镜要离开了,眼睛居然也微微的湿润了。
“死丫头,别忘了哥啊。”唐镜也有点长吁短叹的感慨。
宁夏用力的点点头,然后伤感的看着唐镜走掉了。
等看不到唐镜人影儿了,宁夏才回身有些感叹的环顾整个华宝轩,几小时前,她还是华宝轩的店员,现在却成了这里的老板了。虽然这当了老板的感觉,并不怎么好,但是这始终是她的第一个店,或许这将是她以后发家致富的底基呢。
只是,即使她已经是老板了,宁夏望着那崭新的空调还是没打开,还没挣钱呢,怎么能享受呢,还是继续吹她的吊扇吧,反正她已经习惯了。
这想法出现后,宁夏不禁的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这当了华宝轩的老板,是不是在将店接过来的同时,也将唐镜的抠门接手过来了呢?
不过,她还是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抠门的,她比唐镜大方。当晚上她关了华宝轩的店门,被聂琛的司机接回他们租住的别墅后,她将那个墨玉的玉牌转赠聂琛的时候,她就对自己这么说。
“我好不容易淘换到的宝贝,专门给你买的哦,听说这玉坠非常辟邪的呢!”宁夏睁着眼睛说瞎话,事实上她是介意这玉坠是唐镜送给的,她不愿意戴。倒不是瞧不上或者不珍惜唐镜的这份礼物,而是她觉得她会戴男人送的坠饰的话,也只能是她爱的男人所送的。
聂琛听到宁夏说的多么重视他似的,眼神里有质疑,却还是点头接受,淡淡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玉牌,当他的眼神落到玉牌上后,眉头倏然间蹙了起来,喃喃的说了句,“这样的玉牌,青镯似乎也有个,只是她的那个是凤纹的。”
宁夏听到聂琛这么说,立即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