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出去后,包厢里就暂时安静下来。?要看书
阿山问薛正平:“老大是不是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那一次是天灾,也是**,老大经验再丰富,技术再高超,也不可能和天斗。”
阿山,楚北,还有薛正平都是当年飞跃号上的兄弟。
今天薛正平组的局,把几个人都聚在了一块,除了还在海上漂的唐南周。
“等会毅哥进来了,别再他面前提起这事。”薛正平喝了口酒,叮嘱道。
阿山又问:“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事瞒我?刚刚我正想问毅哥在哪儿高就,楚北你就踢我的脚。这问题有哪里不对?”
阿山是几个兄弟里年龄最小的,当年十八岁不到就跟着上船了。
他又说:“这几年老大去了哪儿?你们有谁知道?”
薛正平喝了口酒,说:“宝石号邮轮知道吗?”
阿山懵了下,拍了拍腿,说:“这不是狗子哥他们当年的梦想吗?我还记得那年狗子哥逮着空就和我说,等这次航行结束了,他们就不走东南亚这边的航线了,要去宝石号应聘。狗子哥说他亲戚在邮轮上干活,天天纸醉金迷的,上面有赌场,有豪华泳池,有各种各样的大型表演秀,就跟个移动城堡一样,把好些飞跃号的兄弟都说服了,他们六个人还说要组成六人保安队,攻陷宝石号。我们当时还说狗子哥是宝石号派来的间谍,专门挖人。”
说着说着,阿山反应过来。
他问:“老大后来跑去宝石号工作了?”
楚北“嗯”了声。
薛正平又说:“在宝石号上当了六年的保安。”
六年,保安,这两个词汇一出现,阿山登时哽咽了。他仰脖喝了一整杯酒,放下酒杯时,鼻头仍然是泛酸的。他看看薛正平,看看楚北,好半天才问:“你们都知道?”
薛正平说:“都是这几天才知道的,你在国外念书,没来得及和你说。”
包厢里安静极了。
阿山说:“老大真重情重义。”
楚北说:“可不是吗?在海上航行,谁也料不到什么时候会碰上海盗,什么时候会碰上风暴。真出了事,是命。当初最后一个撤离飞跃号的人也是毅哥,船长的职责从头到尾都在执行,当年的事情毅哥并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毅哥不这么想。”薛正平闷头喝了酒,又说:“毅哥差不多该回来了,你这两个小兔崽子,尤其是阿山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知道了。”
说来也巧,阿山刚应了声,韩毅就抽完烟回来。
他看着几个人,问:“说什么呢,气氛这么沉重?”
薛正平正要开口,阿山就嘿笑一声,说:“我们都在担心老大你找媳妇的事儿,我认识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妹子,才二十出头,特别喜欢老大你这一类型的,以前瞧见我手机里的照片,都缠着让我介绍。”
阿山想得很理所当然。
既然老大在宝石号当了六年的保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没对象。常年在海上漂的人哪有会有媳妇?分隔两地就算了,海上还没什么信号,遇到风暴又得心惊胆战,毕竟海洋变幻莫测,前脚跟是壮丽恢弘的美景,后脚跟就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一看书??·1?K?A要
然而,阿山话音一出,桌底下又被薛正平狠狠地踢了脚。
他“哎哟”半声,及时打住。
薛正平说:“介绍什么,别惹**子生气。那天我在九院正巧就碰上**子了,**子还是个医生。”
楚北惊愕地说:“正平,你这就不厚到了,毅哥有媳妇了你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阿山自打嘴巴,说:“得了,我说错话,自罚一杯。老大你当没听到。”他仰脖喝了一整杯啤酒,一擦嘴,又说:“老大,我再敬你一杯,祝你找到了媳妇儿。当年我就知道老大你一定能找到媳妇的,那什么前女友,就是脾气不好又娇气,还作天作地的那个,当时我多担心老大你走不出来,每次喝醉酒就让我们对着照片喊**子,喊完后又开始说她作天作地,那会我们谁都不敢吭一声,老大你都不许我们说她不好,哎哟……”
阿山觉得自己的脚要肿了。
他万分不解地看向薛正平。
眼神问:我又说错什么?
这会,韩毅说:“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前女友确实脾气坏得要命,又娇气还任性,整天作天作地,”话是这么说,可阿山听出了一丝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味道,果不其然,他家老大接着喝了一大口白酒,说:“可他妈的都是我宠出来的。”
眼刀子冷飕飕地飞向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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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打了个寒颤,没由来想起当年在飞跃号上时,喝得酩酊大醉的老大。
“……我前女友作得要死,没人比得上她。我下次见到她,一定揍她一顿。”
阿山当时不到十八岁,立马热血附和:“读X中的是不是?我认识人,我让我朋友去揍她。”
然后阿山被揍了一顿。
“揍个屁,谁他妈敢揍程桑桑,老子第一个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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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想到这儿,看向薛正平,无声地做了个嘴型。
——程桑桑。
薛正平无声地踢了他一脚。
阿山欲哭无泪。
脚真的要肿了呀啊喂!
他再瞄向老大。
老大正一杯接一杯地喝。这下,阿山是真的明白了。老大那些年挂在嘴边的前女友,是他们不可言说的人。六年的时光,依旧抹不去的人,大概就是一辈子的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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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桑桑吃了一点后,小腹有点疼。
根据多年的经验,应该是例假要来了。程桑桑的例假并不准,她也没去调理过,她自己知道得清楚,是抗躁药带来的副作用。她起身离开包厢,去洗手间。
检查了一遍后,例假并没有来。
她洗了个手。
出洗手间的时候,意外碰到了宋韧。
她微微一怔,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韧说:“我看你脸色不对,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出来看看。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比如跑腿之类的。”
程桑桑听出他言下之意,笑说:“宋韧,你真是妇女之友。以前没少帮娴娴跑腿过吧。”
宋韧问:“真没事?”
程桑桑说:“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能今天吃得有点杂吧。”见他还是不放心,她又说:“我是医生,宋韧你还信不过我?”
“信你。”
宋韧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的头发又软又黑,像是一匹光滑的绸缎。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却见程桑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身后。那样的神情,宋韧很少在程桑桑的脸上见过。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幽暗的长廊上空无一人,只听得到已经飘远的声音在说:“老大,我们去打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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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桑桑和宋韧回了包厢。
程默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抬头问:“要不要再叫几个菜?”
程桑桑说:“我不吃了。”
宋韧也说:“不用。”
程默然准备去结账,却被程桑桑拉住,只听她说:“你坐过来,我拍个照。”
“啊?”程默然一怔,问:“拍……拍什么?”
程桑桑指挥:“你坐宋韧旁边去,我发个朋友圈。”
程默然更诧异了,他说:“姐,你平时都没怎么发朋友圈的,”一顿,程默然睁大眼,又说:“姐!你的朋友圈是不是分了组,我在常年不可见的那一栏?”
程默然说着,就探头去看程桑桑的手机,被程桑桑无情地敲了下头。
“给我坐好。”
程默然委屈地问:“我在哪一栏?”
程桑桑没好气地说:“没屏蔽你,就是心血来潮发个朋友圈。好了,你低头假装吃饭。”
程默然说:“等下。”
他伸手理了理头发,又把衬衣的褶皱拍平,身板坐得笔直,俊朗的五官在灯光的阴影下显得愈发深邃。程家的基因实在好得不行,随便一拍,都比当红小生长得还要好看,甩出小鲜肉好几条街。
接着,程桑桑又拍了下桌面的食物,以及自己的照片,还有和程默然的合照,凑够了九宫格后,她编辑了一条朋友圈。
【和我弟还有老朋友一起吃饭。】
程默然嗤了声,吐槽:“姐,你的朋友圈真无趣。”
程桑桑:“爱看不看,去结账,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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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桑桑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她慢条斯理地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挑睡衣。
程桑桑是个睡衣控,衣柜里大大小小的睡衣睡裙有十几套。纤细的手指一一滑过每一个衣架,最后停在一套红色露背的吊带睡裙上。她脱了浴巾,直接换上。
背后的空调吹来时,背部凉飕飕的。
程桑桑又加了件配套的长袖短睡袍,都是丝绸的质地,带子一系,正好显得腰细,睡袍不长,恰恰好在大腿根部。
她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柔顺的长发,之后又在手腕和耳后喷了点香水。
她打开手机。
朋友圈里有不少点赞和评论,唯独没有她想看到的人。
她退出朋友圈页面,点开韩毅的对话框。
她发了一条微信。
【韩毅,你有东西落我这里了,什么时候来拿?】
输入这句话后,她给韩毅拍了张照片。
是他的身份证。
正面与反面。
十分钟后,韩毅并没有回她信息。
程桑桑开始敷面膜,她躺在沙发上,顺手拿了本书。当她面膜敷完,书翻了不到十页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程桑桑光着脚丫子走到门边,问:“谁呀?”
“拿身份证。”
声音莫名地低沉。
“哦。”程桑桑开了门。
没多久,韩毅上来了,还未走近,程桑桑就闻到一股浓厚的酒味。她上下打量他一眼,神色倒是很平静,说:“喝酒了?薛正平送你过来的?”
韩毅没有答她,说:“我的身份证。”
程桑桑扬扬下巴,说:“我放在桌上了,你自己拿吧。以后别把钱包放口袋里了,容易被人摸走。虽然S市治安不错,但偷鸡摸狗之辈还是有的。”她念叨:“韩毅,你得防着点别人。钱包丢了就算了,身份证丢了,补办麻烦。”
韩毅把身份证重新放回钱包,听到她这句话,冷笑了声。
“程桑桑,你说说看我身份证怎么丢的?”
程桑桑耸耸肩,漫不经心地靠近他,说:“也许是你昨天不小心落下了吧。”
韩毅自己身上的酒精味重,可她一靠近,那股香味却准确无比地飘进他的鼻间。再看她一副这么理直气壮的模样,韩毅咬牙切齿地说:“老子只是不防你。”
程桑桑扁嘴说:“骗鬼,你什么时候不妨我了?你现在就在防我。我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对你怎么样?算了,你要走就走吧,反正对你来说,只要是个女人都一样。”
韩毅瞬间就想起她昨晚梦魇的时候。
没由来的,心就软了。
他说:“艹!程桑桑你有完没完!”
程桑桑用手指着他,说:“你走!你凶了不起呀!我不惹你了行不!我……”
她忽然“啊”了声。
韩毅咬住了她的手指头,疼得她眉头皱了起来。
“你……”
程桑桑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一个粗暴又激烈的吻。
韩毅恶狠狠地说:“那天只是气话,程桑桑你要记恨到什么时候。”
程桑桑的眼角有微不可见的笑意迅速划过。
她踮脚又去追逐他的唇。
系带的睡衣在刚刚的激吻中不知何时松掉了,此刻松松垮垮的,她轻轻地一扯,丝滑的料子就顺势滑落,露出大半白皙光滑的裸|背,恰恰好落入韩毅的视线中。
感觉到身前的人睡衣里什么都没有穿,韩毅瞬间就“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