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被突然起来的巴掌狠狠的打的偏过身去。
她爬起来恨不得咬死罗琪琅,啐了口嘴里的血水,“你们夫妻狼狈为奸,可怜我的主子,我的姐姐!你们该死,都该死!为什么老天爷没降个响雷送你们两口子灰飞烟灭。”
罗琪琅已经不想听她说话了,震怒咆哮,“把这个贱人压下去!打死剁碎了喂狗!”
“你杀了我又如何,难道你们两人的所作所为就无人知晓的,我告你们人在做天在看,不报自身报子孙,你们必将断子绝孙!”薄雾哈哈哈大笑,几乎癫狂,“即便你是不可一世的世子爷又如何!”
罗琪琅顺便抽了旁边的长刀,“我杀你再掘你姐姐的坟挫骨扬灰!”
“阿琅,且等等,你让我和她说两句。”慎敏按住暴怒的罗琪琅。
罗琪琅眼神藏刀,杀意阵阵,“别拦我,我非砍死这狗娘们!”
慎敏低声和他道:“阿琅,这事肯定没怎么简单的,这个人是在逼着你把她杀了,她后面肯定还有人,就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做怎么大的局。”
一定要顺藤摸瓜,把害她和对侯府有觊觎之心的人,都给连根拔起才最重要。
罗琪琅气得心口顶着疼,也明白慎敏的顾虑,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好,我去英国公府拿张之林来,你与她说话。”
看人走了,慎敏目光示意菘蓝和晴晴都出去。
“怎么?你要给我打感情牌了?”
见着底身看她的人,薄雾呸了一声,“无耻之辈,自命清高。”
慎敏只是解了她手上的绳子,与她道,“我和你姐姐都是一道长大的,轮容貌她不在我之下,只不过我命好几分,有张家祖母的疼惜和世子爷的照料,你说的对,是我没有抓住你姐姐的手。”
雾霭的死一只都她心头不能触及的疤痕。
薄雾嫌恶的盯着她,“惺惺作态。”
慎敏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和你的手很像,你姐姐翻身坠下,我拼命的想要救她回来,可她所谓的让我救她,就是放手。”
薄雾被慎敏的话触及,眼眸不自然颤了下,还是咬牙,“你这个凶手!”
慎敏平静的继续,“我甚至于被你姐姐吓得连着世子爷的深情都不信分毫,想来你也听过,当年世子爷放话可以甄选世子夫人。”
薄雾眸光微微晃动,似觉得慎敏是要妖言惑众,喑哑道:“你闭嘴!县主和我姐姐都死在你手中,如何辩驳是非曲直都在你话中,我对你动手,就没想过还能活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慎敏叹了声,少顷站了起来,目光落在薄雾脸上,尝试最后与她好好说话。
她沉声道:“我婚前消失,就是张之林做的,他派人打晕劫持我,将我交给了人贩子,我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以及,兵部尚书家的少夫人,也是因为张之林的手笔才撒手人寰。”
“你胡说,我姐夫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表面文章谁又不会做呢?”慎敏提醒他。
她见薄雾晃动,继续道:“这桩桩件件都是张之林手笔,奈何他是英国公府的少爷,此等门庭丑闻如何能告知与众?”
“且说句人心之言,你姐姐本就是伺候人的婢女,在显赫世家中,比她下场更惨烈是数不胜数,你若真的要杀,也应冲着张之林去。”
“你说张之林是被我弄出去的?我答应了雾霭要提她报仇,只是我如今已是张家上了族谱的姑娘,如何能背上弑兄之名,因此张家老太太就做主将他送到庄子去了,之后的事我已无从能言之地。”
慎敏说罢,静静的望着她,“我现在不想和你在多言,只想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然世子爷放过你。”
“你一句身不由己就玩了?我姐姐的死你三言两语就撇清了?”薄雾死死的瞪着她,“我告诉你,我来杀你,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杀要剐你随便!莫要想再从我嘴里套出什么。”
慎敏侧眸吐了半口气,觉得这人油盐不进,“你既然只信张之林的的话,我也不在多言,你陷害我与罗学私会,这事你还告诉了谁,平阳郡主可知?”
“我呸,我要杀你自然是大摇大摆的来,牵扯无辜之人何干?”薄雾呸了声,却不知适才是被如何威胁恐吓,竟然吐出口黑血,“不管你怎么说,你都是杀人凶手,即便我以卵击石,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我也在所不惜!”
“你刚刚说说什么?”慎敏眼神冷沉下来,她看薄雾摇摇欲坠,底身去扶着她,“你刚刚说你不知那事?”
这时候华妈妈走了过来,“夫人,让我和这丫头说两句吧,您先去稍微歇息。”
她拍了下慎敏的手背,给她个此事恐怕不简单的神情,“我做事你还不放心的?”
无奈,慎敏只能出了门,同菘蓝吩咐,“旁人我不放心,你且在这里守着,在去叫个大夫来,别让这人死了。”
说罢,带着轻轻走到旁边的暖阁之中。
侍卫以最快速度将情报整合,同坐着按压眉心的女主子答话。
“这薄雾是顶替了半年前采买的丫鬟进来,是在外院浆洗杂扫的三等丫鬟,此前是在平阳郡主府上伺候丹阳县主的二等茶水丫鬟,与英国公府两年前死的雾霭算堂姐妹。”
“雾霭死后,是这家人无收尸,英国公府给了二千两安抚,薄雾突然影讯全无,直到半年前回京城。”侍卫顿了顿,“她身上有伤,是练武所致。”
慎敏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知晓了,你下去吧,莫要打扰老太太和二房那头的安宁了。”她想起什么,“等等,她可还是完璧之身?”
那侍卫:“手臂没有守宫砂了。”
伺候皇亲国戚的一二等丫鬟都是要上这东西的。
慎敏点点头,侍卫应诺拱手出去。
跟着进来的晴晴好半晌才惊道:“难不成这薄雾查到了雾霭的死,在被人给挑唆了,成为了报仇的武器,而后机缘巧合下,又被张之林给遇到了。”
慎敏蹙眉,“这后面恐怕不简单,薄雾否认了诬陷我和罗学私会的事,知道此事的人到底还有谁?”
见慎敏目光打过来,晴晴噗通跪下,“奴婢没有,奴婢绝对没有透露出一个字去。”
慎敏只是下意思的把最直接的人都怀疑一遍罢了,“我知道,若是你,阿琅早就来兴师问罪了……”
如今只能祈祷能从薄雾的嘴里顺藤摸瓜出来些东西了。
她也很愁。
小坐了片刻,菘蓝敲门,“夫人,三老爷过来了。”
罗学?
慎敏抬起眼皮,晴晴下意思开口,“还是别见了吧,世子爷如今都不大去见三老爷了。”
“他若来,必然是有知道的事。”慎敏仅仅是迟疑了片刻,就转瞬起身出去。
罗学带着两个侍卫已在屋檐下等着她了,见她过来,便说:“我想亲自审你们抓到的人。”
慎敏坐了个请的手势,与他交代,“我的妈妈正在与她说话,三叔自便。”
华妈妈很快走了出来,门口变成了罗学的两个侍卫把手。
慎敏看华妈妈摇头,就知道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个丫头有些魔障了,好话歹话都听不进去,用刑更是不怕,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华妈妈愁绪万千,“恐怕这事不好撬开了,世子爷去拿三少爷,恐怕三房那头也是不许的,即便老太太偏宠您,恐怕这事上,也是秉承家丑不外扬。”
主要雾霭身份太低了,又是那般死的,传出去张家的爷们都别做人了。
慎敏不言语,菘蓝抬来椅子让她坐着,劝解道:“夫人别着急,眼下找到个线头也是极好的。”
将天明时,罗学和罗琪琅,一个从里一个从外到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