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婪涫此刻有些怒火中烧。
他自小皇宫里长大,母亲就生了他们两兄弟,自己从小身份尊贵,也有不少人想要加害与他们两兄弟,每次都是燕世诚保护他,而他就这么一个哥哥,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最亲的人,自己对燕世诚一向敬重,但现在在爱情和亲情的选择题里,燕婪涫没有办法放弃爱情。
走到府邸门口,燕婪涫觉得不甘心,于是又转身走了回去。
燕世诚见到再次推门而入的燕婪涫,有些诧异,但也只是一瞬,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问道:“怎么,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哥哥这里忘了拿”
“哥,从小到大我一向敬重你,什么好的东西都分你一半,不能分的我就让给你,现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都可以给你,但我只要许琅殷。”燕婪涫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恳切的跟一个人讲过话了,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哈哈哈哈哈”燕世诚听了这话,竟然开始大笑起来。
敛了敛笑意,燕世诚戏谑的看着表情复杂的燕婪涫,眼里满是嘲意。
“什么都可以不要燕婪涫,你未免有些不切实际吧。”
燕婪涫愣了一下,有些没明白过来。
燕世诚见燕婪涫似乎没有明白,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你说你要保护好琅殷,所以才把她推开,可待在你身边给她带来危险的本质又是什么呢是你的地位,是你的身份,是你的锋芒,是你的权势财富。”
说到这里,燕世诚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让燕婪涫理解清楚他话里的意思,过了几秒,燕世诚接着说道:“你推开了她说要保护她,可你想过她要的是这样的保护吗你若是给不了她幸福,就该离她远点,如果你真的可以舍弃一切,你应该放下你的地位身份和财富,带上琅殷隐居山林,你做得到吗”
燕婪涫没想到燕世诚会如此质问他,但他却没有任何的理由反驳,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只是他身上背负了太多,自己不能放弃这些东西,但他何尝不想给许琅殷幸福和安稳呢,只是这些东西注定现在给不了罢了。
燕婪涫绷着脸,神色复杂,立在原地默不作声。
燕世诚见他不说话,也大致明白他在想什么,走到他面前拍了拍肩说道:“你终归还是太假了。”
听到这话,燕婪涫忽然动怒了,反手打开燕世诚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冰冰的说道:“我假我现在努力保持着我的势力地位是为了什么,原本这些应该是我们一同背负的,可现在都是我一人在承担,我每天都处在两难之中,自己爱的人却要狠心推开,你这个甩手掌柜当的还舒服吧,我一边要处理繁多的事务一边要时时刻刻关注着琅殷,我对她的爱天地可鉴,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假。”
燕世诚被燕婪涫打开了手,有一些不悦,听得此话皱了皱眉,大袖一挥,负手走到案桌前伸手一拍,毫不留情地说道:“那又如何,这是你自己所坚持的,现在的事实就是你保护不了琅殷,你既然给不了她安稳,那就请你与她解除婚约,你给不起的我燕世诚能给,我不像你,我不需要什么身份地位,我只需要她能在我身边。”
“我不会放手的。”燕婪涫耐心尽失,懒得再和燕世诚争吵,他觉得再谈下去也丝毫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自己的婚约不解除,他燕世诚就永远得不到许琅殷。
燕婪涫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这次他丝毫没有停顿,径直朝自己的王府方向走去。
燕世诚一直望着燕婪涫离开的方向,待到燕婪涫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收回了视线,眯了眯眼。
许琅殷,他燕世诚势在必得,来日方长,自己每日接触许琅殷,终有一天他会让许琅殷爱上自己的。
翌日,许琅殷又收到了燕世诚的邀请帖,说是最近皇城中新开了一家戏楼,约自己前去观赏。
许琅殷心里觉得怪怪的,自从上次在天下商会遇见了燕世诚之后,燕世诚就频频对她发出邀约,不是去游湖赏花,就是喝茶观戏,他样貌与燕婪涫相似的紧,又都姓燕,自己和他待在一起总是会想到燕婪涫,不免内心有些芥蒂。
晃了晃头,许琅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或许还是自己想多了吧。
出门游玩当然还是要打扮的漂亮一些,许琅殷坐在铜镜前细细的打理着自己,轻扫蛾眉,淡妆相衬,又在衣橱里挑了半个时辰的衣服,整理好后,这才出了门。
今日的天气舒适的紧,没有太阳,偶尔会吹过一阵清风,带着些许树木的气息,柔柔的拂在脸上,清适安逸。
许琅殷走在去戏楼的路上,一路上很多新奇的玩意,但不知怎地,许琅殷却是没有什么心情去看,只要一想起燕世诚,就总有点奇奇怪怪说不出来的感觉。
脑子里想着事情不去看周边的事物,步速就总是很快,许琅殷觉得还未过多久,自己居然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走近戏楼门口,许琅殷对着门口的门童说了燕世诚的名字,门童便立刻满脸堆笑,恭恭敬敬的往前面带路。
跟着门童七拐八拐的走了一小会,许琅殷远远的看见了坐在观众席最中间的燕世诚。
燕世诚同样也看见了她,远远的报以一笑,招手示意她快过去。
许琅殷点点头算是回礼,便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观众席想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的时候,燕世诚喊住了她。
“琅殷,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许琅殷笑了笑:“燕会长客气了,怎么会介意呢。”
似乎对许琅殷的回答很是满意,燕世诚展开眉眼笑了起来,这一笑像极了燕婪涫,许琅殷见了不禁有一丝恍惚,但随即回过神来,继续搜寻着合适的位置。
“来,坐这里。”燕世诚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对着许琅殷说道。
“啊好吧。”许琅殷其实并不想坐的离燕世诚太近,但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好意,便勉强走过去坐下了。
坐下后七七八八闲聊了几句,戏楼的表演便开始了。
戏叫《浮生》,讲的是一男一女相爱,后男子进京中举,从此升官加爵,一路高升,等到位高权重之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爱人,于是回到原来的地方把那女子接到了京城里,娶回了家,恩爱非常,琴瑟和鸣。
戏子的表演很生动,细节感情都很到位,许琅殷不免有些触景生情,微微湿了眼眶。
燕世诚见此,借机问道:“琅殷,如若有个男子对你很好,能许诺你幸福安稳,你会选择与他厮守吗”
许琅殷沉浸在戏里,被这么一问,下意识开口道:“会啊。”
她是想要幸福安稳的,只是她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想的却全是燕婪涫,曾经燕婪涫也许诺过她这些,只是如今
许琅殷忽然有些黯然。
燕世诚却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心中一阵欣喜,也就没有注意到许琅殷忽然暗淡下去的表情。
虽然许琅殷如此回答,但燕世诚也并没有进一步说下去的打算,他明白此事急不得,要循序渐进才行。
笑了笑,燕世诚视线重新转向戏台上,安静的看完了这出戏。
待到戏落幕后,许琅殷说自己要回家了,工厂的事还需处理,自己不能在外面陪燕世诚游玩。
燕世诚也没有勉强,只是提出了要送许琅殷回家。
许琅殷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路上,许琅殷脑海里一直在想着自己对燕世诚的了解程度。
燕世诚似乎注意到了许琅殷的心不在焉,轻声问道:“琅殷,你在想什么”
许琅殷的思绪被这一声询问给拉了回来,抬起头看了一会燕世诚的脸,开口打探道:“只是在想,燕会长如此年纪便能当上天下商会的会长,想必家境定当不错,敢问燕会长的父母都在何处高就”
“在朝廷做做小官罢了,不足挂齿。”燕世诚含糊的说了句,敷衍了过去。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许琅殷有些不甘,斟酌了下语句,又问道:“燕会长是家中独子吗”
“非也。”燕世诚只是说了两个字,便没有再说下去,许琅殷也不知道,燕世诚到底是有姐姐哥哥还是弟弟妹妹。
许琅殷皱了皱眉,算好时日,自己与燕世诚认识也有些日子了,但自己却始终不清楚他的底细,只知道他是天下商会的会长,其他的都好像一个谜一样。
天下为何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他生的与燕婪涫如此相象,同姓燕,又同样气度不凡,如此年纪便能掌握一个商会,家中父母竟只是朝廷小小的芝麻官自己多次询问打探,燕世诚都含糊其辞敷衍了事,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
想着,许琅殷有些不安,她开始有些怀疑燕世诚是不是对自己有所隐瞒。
他和燕婪涫,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许琅殷看着燕世诚温润如玉的脸,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