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为许琅殷求情的!!!
皇上并不想让他们进殿,可是听到圣女在外面,硬着头皮让他们进来了。
“罪臣、臣妇参见皇上”
许沿生和圣女入殿行礼后,便直当当地跪在了琅殷的左侧。虽然他们打从入殿开始,没有正眼看琅殷一眼,但他们的心思全在琅殷身上了,看到琅殷毫发无伤地跪在殿中,许沿生和圣女同时送了一口气。刚才他们在殿外听见皇上大发雷霆,幸好赶上救了琅殷一命。
许琅殷一直知道她的“母亲”圣女,在东熵地位很高,连皇上也要给她几分脸面。现在看着她为了自己跪在了殿上,心里或多或少也有些不舒服。
她从来没有为他们付出过什么,可是当她一出事时,他们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她的身后,默默地支持着她,宁愿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也要保护她。从前她只听闻过大家族讲求利益不重亲情,而如今,她何其有幸能拥有这样一群爱她入骨的亲人啊。若是负了她们,那岂不是狼心狗肺之人?
琅殷这时候觉得,爱情并非生命的全部,而家人才是自己该要守护的人。去他的燕婪涫,去他的爱情,去他的皇帝老子。自己还有父亲母亲和祖父,那么多疼爱自己的人,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他们好好地活着,然后侍奉他们到老。
在她神游太虚之际,皇上已经命人准备热茶椅子以供圣女等人享用。开玩笑,他可以不给许靖川和许沿生好脸色,因为他们是他的臣子,可他不能不给脸给圣女呀,所以连带着许沿生和许靖川也好吃好喝的供着了。
“臣妇有罪,不敢接受皇上的好意。”圣女行了半分礼,便拒绝了皇上的好意。
皇上满心疲惫,处理一个许琅殷,居然惹来了三个这样的人物,果真家事比国事难处理多了。这会皇上也想撂杆子不理这些破事了,可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
“圣女何罪之有呢,这许琅殷之事尚未得知真相,你们何不坐在这里静候佳音?”
皇上还没等圣女回复,立马吩咐道:“小桂子,通传四皇子过来。”
圣女等人私下交换了一下眼色,看着皇上终于肯公事公办,也就安心地坐下了,只留许琅殷一人跪在长生殿中央。
不多时,四皇子便由着太监搀扶进来了,原以为皇上是要给他一个公道,没成想许家众人在场是为了审问他,若他早知道结果,定不会前来的。
皇上和许家众人看着四皇子由远及近蹒跚走来,差点以为前来的是一个乞丐,看他的装扮,哪有一身皇室子弟的风范。还有那脸面,瞧瞧,哪里有半块好肉,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恐怕这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了。那衣裳,破烂得像是一条条碎布挂在了身上。其实,说四皇子像是乞丐也算是委屈他了,毕竟哪有穿着昂贵衣料的乞丐?
四皇子故意拖着一副病容来拜见皇上的,好让皇上重罚许琅殷,届时许琅殷受不了酷刑,还不乖乖地交出香皂配方?
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大胆,谁让你穿成这样面圣?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皇上被人一再逼迫,原本心情就不佳,现在看到四皇子衣衫褴褛地出来丢人现脸,皇上的怒气一下子找到了冲破点。
“父皇儿臣”四皇子一下子被皇上虎懵圈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这般惨烈,父皇为什么会对他发火的,而不是责怪殿中的那个最后罪魁祸首?
萧贵妃在上头向他使着眼色,四皇子顺着萧贵妃的眼色看到了圣女,原来如此,怪不得开罪了父皇,四皇子瞬间恍然大悟。
“儿臣知罪,儿臣甘愿受罚。”四皇子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深深地行了一礼赔罪。
这一招以退为进使得倒是巧妙,皇上态度果然有所缓解,四皇子好歹还是自己的儿子,看着他满身是伤,皇上的内心也有些隐隐作痛。
“念你有伤在身,那便坐下吧。”皇上抬了抬手。
“谢父皇。”四皇子在侍从的搀扶下安然入座。
“皇上,事情暂没定夺,那琅殷”圣女从许沿生口中得知了四皇子挨打的缘由,对他是半点好感也没有,既然四皇子都能入座,凭什么让她的琅殷独自跪在殿中?
“圣女说的也是,倒是朕的疏忽,忘了琅殷仍跪在殿中,平身,赐座。”
忘记?想让我跪久点好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吧?琅殷内心不满,可是脸上却一片柔和,“谢皇上恩典。”
“子撤(四皇子),今日之事究竟是如何?为何会与将军府大小姐扯上关系?”
这个答案在四皇子未来长生殿时已经思考了很久,现顺口就来,“今日在留仙阁前看到了许大小姐独自一人黯然神伤,便上前劝慰,可能说了几句许大小姐不爱听的话语,她就动手打了我。本想着好男不与女斗,便由着大小姐,没成想下手如此的重”
四皇子看似把所有的罪都揽了下来,实际上明里暗里地讽刺许琅殷刁蛮任性,目无王法,把好心劝慰的四皇子打成重伤。
琅殷一听,一脸冷意,好个颠倒是非黑白的四皇子!
演戏而已,谁不会?为了护自己周全的家人,定不能让四皇子栽赃成功。
琅殷一声不吭地朝着柱子奔去,一直留意着琅殷的圣女见状,不由大喊:“快拦住她。”
只见琅殷被右脚一绊,整个人直当当地摔倒在地下,后面的宫女加快了脚步拦住了琅殷。
“你们救我做甚,被人如此侮辱,死了倒是一干二净了,如今……如今……”琅殷用指甲掐着自己的嫩肉,疼得她直掉泪。
圣女看着揪心,直奔了过去,把琅殷一把揽进怀里,默默地垂着泪:“我苦命的儿啊,你要是不在,叫为娘如何是好?”
圣女真的后怕,幸亏琅殷被绊了一下,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古代女子最爱以死明志,琅殷这一举动,再次把四皇子推到风口浪尖前。
圣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松开了琅殷,跪在了她的身侧,朝着皇上的方向磕了一个头,“求皇上给琅殷一个公道。”
皇上脸黑得像什么似的,碍于是圣女,倒也没发火,反而是他身旁的萧贵妃耐不住性子,出声嘲讽道:“圣女这话,可是在指责皇上处事不公,偏袒四皇子嘛?”
琅殷深怕圣女吃了亏,抢在圣女前回话,“萧贵妃多虑了,母亲只是担忧臣女再次犯傻,才会如此……”
琅殷又掐了一下嫩肉,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着萧贵妃和皇上:“臣女刚才听着四皇子的话,念起那不堪的往事,想起四皇子那句‘即便你倒贴,郇王也不会要你’,便一时想不开,才会冒犯圣上,求皇上恕罪。”
皇上听到那句话也恼了,什么叫倒贴没人要?这许琅殷再不济也即将要成为皇室中人,四皇子没头没脑地说出这话,不是招人话柄嘛?
四皇子看到皇上的颜色,便知道自己已大势所去,果不其然……
“大胆,出言侮辱闺阁女子,还在御前撒谎,来人,将四皇子带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皇上……”萧贵妃一脸惊讶地望着皇上,四皇子本就伤痕累累,这二十大板下去,估计就只剩下半条人命了。
“谁再求情,就同罪当处……”皇上转头看着萧贵妃道。
一场后宫之战就此落下帷幕,以许琅殷为首的许家人大获全胜,可是在这波谲云诡的东熵国内,又有谁能一直获胜?
“许卿家,许琅殷,这次你们受委屈了,来人,赏。”
看着各色赏赐陆续进了长生殿,琅殷内心并没有半点欣喜,只不过是打了个巴掌又给个蜜枣而已。今日若非母亲前来,这二十大板非落在自己身上不可。
许家众人叩头谢恩,然后相继离开了长生殿。
一路从宫中回到府内,许沿生都在责怪她行事过于嚣张,而圣女则是担心她的安慰,倒是老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骂也好疼也好,琅殷都知道他们是在关心她,所以都欣然地接受了。
许沿生看着一脸笑容的琅殷,一时间也骂不下去了,刚才看见她以死明志,他又何尝不担心呢?
许老爷子一直以为琅殷性子软弱,但从今日这事看来,琅殷的性子并非他所看到的那般简单,机智勇敢,能屈能伸……更让他看中的是琅殷身上的那股不畏强权的骨气。
“琅殷,责备的话你父亲代我说了不少,我便不再多说了。今天你表现的很出色,可是我想让你记得八个字:事急从忍,事缓则圆。凡事需看清局势方而后动,敌人强你就装弱,敌人弱你就该强,知道了吗?”
许琅殷深知老爷子是为了她将来嫁进郇王府才说出这一番话语,便向老爷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