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两人恩恩爱爱地腻歪在一起,那头许家却炸开了锅。
“琅殷不是去寺庙里上香嘛?怎么会被劫了马车,至今下落不明?”许靖川望着璎珞沉声道。别人只看到了他威严的一面,却看不到他藏在袖下微微颤抖的双手。琅殷是他最疼爱的孙女,性子那般软弱,若是落在歹人的手里……念此,徐靖川眼光又紧了紧。
“奴婢……马车行至半路,马夫不知道为何直往山上赶,当小姐发现不对时,她一脚踹开了车夫,正当要接过缰绳,马……却惊了”,回想起那个场景,璎珞还是一阵后怕。为了姑娘的名誉着想,她把见到燕婪涫的全部经过瞒了下来。
此刻璎珞衣衫褴褛地跪在厅中间,脸上身上全是一道道伤痕,或是回想起那场景有些恐惧,她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泪不住地流着。
“小姐眼看马不受控制地往山上跑,便一手把我推下马车,而小姐她……她一个人随着失控的马车冲上了山,等奴婢好不容易爬上山之后,却发现马车落入悬崖之中,而且沿途并没有发现小姐的踪迹……小姐……小姐可能已经遇上不测了……”,璎珞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但谁也没有追究她的错,因为所有人都震惊于璎珞的话中。
“我的儿啊……”许二夫人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她脚一软摔坐在地,拿着手帕的手捂住了嘴巴。
许沿生见状上前搀扶许二夫人,嬷嬷丫鬟们也一拥而上,大家七手八脚地扶起徐二夫人。许二夫人瘫坐在椅子上,止不住地抽噎着,“我的儿啊,怎这般命苦,从小就得了那样的怪疾,也得亏她性子开朗。如今……还尸骨无存……”许二夫人不顾众人的眼光,扑进许沿生的怀里。
许沿生忍着万般心痛,安抚着自己的娇妻,声音沙哑道,“慧如,莫要如此,琅殷她……不会出事的……”虽然事实如此,但未到最后一步,他始终不愿相信,他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会离他们而去,现在还没有找到尸首,或者琅殷只是躲在某处,暂时回不来罢了。许沿生这般催眠着自己,心倒是放宽了不少。
徐靖川虽没说话,但他紧握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的想法,“沿生说得对,咱们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件事情透露着古怪,子安,你现在立刻加派人手,沿着上山的路一路寻找,尽快找到琅殷,记得要低调行事”,许靖川的大将之风在此刻表现地淋漓尽致,即便是在得知琅殷不见踪迹生死未知的情况下,也不忘谨慎行事以保全琅殷的名声。
“许奎,你去查一下,为什么大小姐的马夫会违背主子行事,另外马车又因何而惊”,许靖川眼里闪过一丝杀意,究竟是谁,胆敢谋害我的亲孙女,如若琅殷受到什么伤害,我定要幕后之人以性命相抵。
“是。”子安和许奎应声出列。
许太夫人和一众女眷仍沉浸在悲痛中,久久不能自拔,反倒是许穆生和许大夫人他们闪过一丝快意。
许琅殷啊许琅殷,即使曾经你有多少对你爱护有加的人,但过了今日,即便你有命归来,也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破鞋吧?许玲珑用手帕虚掩着那上扬的嘴角,惺惺作态道,“二伯母也不必太过担忧,大姐姐她……定会无碍的”,许玲珑用手帕擦了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承你吉言”,许二夫人已经从许沿生的怀里退了出来,想想刚才的行为,脸上一片娇羞。
许大夫人最看不得许二夫人这般夫妻恩爱的模样,怪声怪气道,“玲珑说得对,慧如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琅殷从小就多灾多难,可是哪一次不是福大命大地过来了?你想想琅殷当初被症出有那怪病时,你何尝又不是如今天这般担心不已,到最后还是琅殷聪明”,真别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许大夫人的神情动作和刚才得许玲珑如出一辙。许大夫人生怕刺激不了许二夫人,还特意拿出当年琅殷患病时的情景,那是多少人一直忘却不了的痛啊。
许二夫人这边还没顾得上难过,那边许太夫人倒是先发作了。“够了,穆生媳妇,没事你先回去吧”,拐杖一杵,许太夫人沉声道。
都是这个贱人,害我又被太夫人责骂。许大夫人心里暗骂许二夫人,但脸上却仍是一片笑意,“是,媳妇知道”。言罢,便和许玲珑屈身退下了。看着许大夫人这般愚蠢的行为,许穆生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娶妻当娶贤啊。
再说这一头,两人如胶似漆地腻歪了在一起。
“琅殷,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了你”,因着琅殷常年不能接触阳光,所以比一般的大家闺秀仍要白上几分,现在火光的照耀下,更衬得她肌肤如雪般白嫩。燕婪涫看着她的娇容,好不容易才浇灭的邪火,又开始冉冉上升,哎,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以前对那些女人毫无感觉,只觉得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如今遇上了琅殷,才发现自己是那种不爱则已一爱则深的人。
琅殷笑着摇摇头,“涫,明日我们要尽早地回去,璎珞那丫头估计已经回府报信了,我担心他们”琅殷好看的眉毛微微地皱起。一只微凉的大手轻抚着皱起的眉角,“好了,睡吧”,燕婪涫将他身上的外套往琅殷身上拢了拢,而后抱紧了琅殷,双双入睡。
次日早晨,琅殷睡意朦胧间叫喊着,“璎珞,红梅,给我倒一杯水,好渴”,言罢,又毫无形象地翻了一个身。睡梦中,有人轻托着琅殷,缓缓地喂着水。
“慢点喝”,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
嗯?我的闺房里怎么会有男声的?琅殷突然在睡梦中惊醒,却忘了此时的她正在喝着燕婪涫喂的水。
“咳咳咳”,琅殷挣扎着起来,果不其然,在她身后的是燕婪涫,琅殷的双脸刷地一声变得通红。她怎么这般大意地忘却了这里并非是她的闺房呢?
燕婪涫一脸无奈地拍打着琅殷的背部,以缓解她的咳嗽。“琅殷,你先收拾一下,刚才我已经勘察过地形了,此时山中遍布守卫,皇上的四大暗卫也在其中,如若非要强行突破,甚是艰难。不过此山的西北处,山势险峻,守卫不严,如果我们从此突破甚是容易,只不过”
琅殷听懂了燕婪涫的言外之意,燕婪涫怕是担心自己的身子撑不过吧。琅殷顾不上娇羞,坚定地说“无碍,我们就从西北方走吧,我的身子撑得住的”。
燕婪涫担忧地看着我,“倒不如”
“不必,就按你原定的计划实施吧”
最终,燕婪涫还是拗不过琅殷。
“得罪了”,燕婪涫向琅殷俯了俯身,便抱着琅殷的腰快速地穿越树林。虽说燕婪涫很享受这额外的福利,但却不能因此在琅殷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该有的礼节燕婪涫都用上了,唯恐惊了怀中的小美人。
琅殷看着燕婪涫拘谨的模样,不禁笑了。
不多时,便发现四五个身穿官服的男子在四处搜查,个个手拿着戟枪,向身周的草刺去,燕婪涫和琅殷只好委身于树上,静静地等待他们离去。
没想到这一搜查竟长达一个时辰,眼看着快要到午时,燕婪涫也只好加快了脚程,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山庄。
一到山庄的门口,燕婪涫便不舍地收回揽在琅殷腰上的手。
“恭迎主子”,山庄的四大护卫集聚在山庄门口齐声道,在他们身后的是丫鬟小厮们,全部低着头行着礼。
“嗯,帮我准备热水和衣裳,还有准备一些清淡的酒菜”,燕婪涫吩咐道。
燕婪涫牵着琅殷的左手,跨步进了山庄。与此同时,风林火山四人匆匆地赶进皇宫。经得德公公通传后,四人疾步走入殿中。四人深知此次行动失败,无人敢抬头面圣,只得私下交换着眼色。
“皇上,山上并未发现那两人的踪迹”,风硬着头皮上前道。
“无人?还是说让人跑了?废物,叫你们盯着两个人,居然还给他们跑了?”皇上将桌上的奏折全部打落在地,零散地几本拍打在风的脸上。德公公见状,将头伏得更低,唯恐皇上将怒气发泄到他的身上。
风林火木乃是先皇在世组建的飞虎军成员之一,曾立下的丰功伟绩更不在少数,只是到了年龄不得不退任下来充当天子的暗卫,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是天子手下最厉害的暗卫。本就是大材小用,如今更是被当今的天子如此责备,四人心里也有些怒气。但天子就是天子,莫说责备,就算是要这四人的项上人头,也得叩头谢恩,故其这四人即便心里窝着气也不敢反驳当今陛下。
“查,继续查,你们这四个废物,即便把这座山翻遍,都要找到这两人的踪迹”,皇上再次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