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睁眼的？”我更加惊愕了，因为在我的记忆中，野王的纹身眼睛一直都是睁着的才对。
野王点点头，说道：“没错，开始也是闭着的，和你的纹身到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处。所以，我一直不想有一天你的暗纹会全部浮现出来，你又走了我的老路。这个病，真的没法去治，哪怕是国外，也没有什么病例。”
我沉吟了片刻，想到了自己胸前已经挣脱了枷锁的厉鬼，心里一阵发寒，但是随即就恢复过来，心中无比的冷静，说道：“我知道了，野叔。”
我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儿告诉野王，说了之后他毫无办法，还只能白白担心，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如果野王真的时日无多，那我希望后面的日子，他能放心地离开。
野王见我答应下来了，放心的点点头，又笑了，说道：“阿寻，咱们不说这些让人发愁的问题了，是问题总会解决的，不是吗？我想跟你谈点别的。”
我一听，就知道野王要说什么，便点点头。
野王没有立即开口，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才说道：“当时齐英挟持阿正的时候，我们说的你也都听到了，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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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接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野王顿了顿，换了一种阐述的方式，说道：“其实，这也算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吧。我和幽幽完婚之后没多久，就去收养了一批孩子，把他们当作儿子一样去培养，养大他们。张正和马小七都是其中的一员，他们两个最有天赋，所以坚持到了最后，被我看中。两个人都很优秀，我很难取舍，所以当时也是让他们抽签，一个当我的儿子，一个当我的贴身保镖。”
“事实证明，两个孩子真的都非常优秀，虽然我没有教给他们什么，但是在齐峰的训练下，他们到达了今天的高度，全都能独挡一面了。我从监狱里面出来之后，对这两个孩子都很喜欢，尤其是张正，他心思缜密，做事冷静，有条有理。所以，我带他去纹了过肩阴阳龙，希望他能扛起来，以后达到我也达不到的高度。”
“虽然他不是我亲生儿子，但是我一直都把他当亲生儿子来看。所以，这个孩子最后问我的问题，我真的觉得挺傻的。在我眼里，他一直都是我儿子。不单单是他，马小七也是，我真的很爱我的这些家人。”
“至于我真正的儿子，”野王看了看我，满是愧疚地说道，“其实就是你。”
我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倒也没有太过吃惊，只是静静地听着。
野王继续说道：“燕幽幽，是你的母亲。我之前在她的墓前，说的都是真的，你出生之后，当时野王集团就已经出事了，我在外逃亡，甚至没有回去看你一眼，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责。”
“后来，你也知道了，我自首去了，但是自首之前，我把你交给了赵平，让他好好把你养大，离开这个地方，不被对方的人清算，保护好你。赵平做的很好，把你抚育长大。你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照顾过你，说实话我真的挺自责。所以我准备东山再起的之后，出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找你，好弥补我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我很愧疚，愧疚到不知道怎么才能跟你说这一切。我看到你叫赵平爸爸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他。不过，我并不像剥夺这一切，因为赵平养育你这些年，他值得你这么叫他，而我不值。所以，我就想，干脆就这么下去吧，等我把自己亏欠你的都偿还完了，再来告诉你真相。”
说道这里，野王自嘲一笑，说道：“赵平他想让你过上平淡的生活，而我想让你回归到我们这个大家庭。其实他说出不让你搅合进关外的事儿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因为你不来我身边，我就没有办法弥补这些年亏欠你的，那我永远不能与你父子相认。所以，我才会和赵平大吵一架，吵得他又回了清河城。”
“呵呵，一直到现在，我还不觉得自己把一切都偿还给你了，但是情势紧急，我就把这一切都承认了。一直以来，我都是怀有对你的愧疚的，张正也是。他觉得他虽然帮你扛了很多东西，但是夺走的东西更多。我虽然把这一切都说了，但是我也并不打算你会认我。以后，你还是叫我野叔好了。”
我并没有立刻说话，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站了起来，对野王说道：“野叔，您对我真的很好，真的。我不觉得你和正哥欠我什么，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很开心。我不叫你爸，是因为正哥才是您的儿子，他的地位，谁也不能夺去。野王如果有一个儿子的话，那这个人，就是张正。而我赵寻，什么都不算！不过，”我脸色严肃，后退了一步，“您总说是您欠我的，但是我还欠您的，必须要还！”
说完，我跪了下来，对着野王磕了一个头：“爸！”这声叫，很响亮，一下子就叫红了野王的眼眶。
磕完之后，我站了起来，也没有拍自己膝盖上的泥土，说道：“野叔，如果没有正哥，我肯定认你。但是我觉得我实在是比不上正哥。而且，我心中有一个英雄，他的身影永远不倒。您的恩情，都在这里，我永远不会忘的！”
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野王笑了，擦了擦眼眶的热泪，点点头。
我的回答，已经让他非常欣慰了。
说完这一切之后，我抿抿嘴，然后说道：“野叔，我想去看看正哥。”
“嗯。”野王点点头，说道，“去吧，外面会有人带你去的。找你正哥好好聊聊，其实他对你，也真的是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