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地风云变色,只为拓跋野的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蓝心知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风雪已经将她冻得失去了知觉。
她就这样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男人。
她的心,也跟着他一起远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胡乱猜测他的心思,也不会造成阿婆死亡,也不会造成现在拓跋野心口中刀。
可是,她不知道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如果她有想过后果,绝对不会贸然行动的。
“野──”
她扑到了他的身旁,用双手去抚他流血的胸口,可是那血,像怎么也掩不住一样,在雪花飘落的夜里一直在往外冒。
她低头,亲吻他的像是睡着了的面颊,他的脸好冷,她的唇一直在颤抖。
对不起,野!
她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已经太迟。
可是,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赎罪,唯愿,能与你一起,长眠于这片生你养你的冰天雪地之中。
他们认识了还不到两年,却有一年多的时间是分开的。
相聚的时间,这样加在一起的,还是很少很少。
而且,刚刚经历了千险万阻,团聚在了一起,却又被拓跋煜这样算计。
如果因为不爱,而被这样折磨,那是因为没有缘分。
可是如果因为相爱,而被人这样折磨,那就是上天对有情人的惩罚了。
这种惩罚,来得如此突然,连改变错误的机会都不给她。
既然错到了这里,就让她用最后的机会来改变吧。
她手握着雪地里那把染血的匕首,飞快无比的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她说过,无论在哪里,她都会和他在一起。
他若死了,她绝不独活。
“夫人──”
梨冰一个雪块击了过来,蓝心知手上一麻,手上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梨冰,你让我和野一起……”
梨冰一把将蓝心知从地上抓起来,她已经瘫软成一滩泥,根本没有一点力气了。
“爷,你怎么样?”
梨冰俯低身子,察看拓跋野的鼻息,“你们两个将爷马上抬上车,我们现在往军部赶过去。“野……野……”蓝心知伸出手,想要与拓跋野一起。
梨冰伸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安静的睡在拓跋野的身边。“你们留意夫人的情况,千万不能给她伤害自己。”
西部军部,拓跋野的战线上。
一行人将拓跋野带回军中后,军中很快就传出了拓跋野死亡的消息。
东部战线上。
“什么?死了?”
拓跋煜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他对于拓跋野这样的死亡表示怀疑。
不过,像他那样流那么多血,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
外面是冰天雪地,壁炉里的温度让人越来越暖,拓跋煜喝了一口酒来压压惊。
这一次,他带了十万士兵在东部防线上驻守,就是不给拓跋野一路杀入皇宫。
随着西部战线的连连失利,拓跋野从驻兵之日开始,将地盘是越扩越大,战线是越拉越长,而人气也是越来越高。
长此以往,就算是拓跋野打不进来,他们也成了分江而治,至少西边的领土完全是属于拓跋野的,他依然只能和拓跋煌共守这东边的疆土,永远活在拓跋煌的统治之下。
“来人!再探消息,我要确认拓跋野是否真的死了。”
拓跋煜一声令下,他的心中有了想法。
如果拓跋野真的死了,他马上会下令反攻西部战线,站稳脚跟之后会和拓跋煌分江而治,等自己的军事力量强大之后,再一举攻入皇城,然后一统御凰国。
皇城。
芙蓉帐正暖,春色开满园。
金色的雕花,红木的床榻,复杂花纹编制出的地毯。鲜花、嵌入地下的四方浴池、迷人心智的诡异芬芳。
大的可以容下十数人的柔软床榻上,一个身著镶金丝烟绒长袍的男人正拥著怀中半裸的女子,纵情在这种醉生梦死的声色之中。
半裸的女子正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这个男人,忽然,“铿”的一声响,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紧接着,这女子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倒在了床塌之上。
“又一个想谋害我性命的人!”
他将长剑指向半裸的女子的咽喉处,那里正向外流着血。
这女子美丽而妩媚,此刻已经是香消玉殒了。
此人正是现任君主拓跋煌,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谁人要害他性命,抢他的王位。
“陛下……”此女子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的死了去。
管家吉超一听到刀剑之声,马上走了进来,“陛下,有好消息传来……”
当他看到床塌之上的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子时,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帝王。
“说!”拓跋煌将长剑入鞘。
“西部阵线上传来消息,拓跋野死了!”
“死了?”
拓跋煌的手上的剑掉在了地上,他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失态过。
虽然他是御凰国的命定继承人,可从小就生活在了拓跋野的阴影之下。
他没有哪一样胜得过拓跋野,这对于要掌握一个国家的储君来说,是一种最致命的羞辱。
虽然拓跋野后来在十七岁时离开了御凰国,可他现在带着兵力回来了。
他派兵和拓跋野战了近一年,他这边是节节失利,眼看着他就要攻入东部直取皇宫了,却传为了他死了的消息,怎么不令他开心得大惊失色。
吉超道:“陛下,是死了,从西部军区传来的消息,而且二殿下也证实,今天晚上,他们确实在东西边境上发生了冲突,拓跋野为救一个女人,而死了……”
拓跋煌仰天长笑:“死得好!死得好!”
他大笑了约莫三、四分钟之后,才道:“打电话通知老二,叫他连夜起程攻入西部防线,一举收复我们失去了的土地。”
“是!陛下。”吉超马上走出去,并吩咐其他人将床上的半裸美女也抬走。
看着这种一等一的美人儿,体温在渐渐的冰冷,吉超不禁感叹,如果消息再早一点传进来,这女子恐怕也不用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