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的手被蓝心知掐得生疼,他难过的说:“蓝小姐,孩子保不住了……”
“你是说……”蓝心知望着自己越来越血红的裤子,她这是……流产了……
她刚刚得到有了孩子的消息,就要面临失去孩子的痛苦,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要承受这样的失去。.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来。
拓跋野冲了进来,看见血水已经浸染了蓝心知的双腿间,他忽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他是说过不要这个孩子,可现在看到她自然的流了产,他的心情却是又酸又楚,又痛又涩。
他的神情非常憔悴,英俊的脸上是刀锋般的凌厉,狼眸一样的眼睛是看不见底的深潭,他的双手放在身侧,慢慢的倦曲然后握拳。
“野……”蓝心知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她的手伸向了半空,伸向了拓跋野站立的方向,“野……”
她焦急的唤着他,她终于看见了他,他还是来了吗?
可是,他怎么不来她的身旁,怎么还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是真的生气了吗?
“野……”她忽然大哭着呼唤他,“野……”
拓跋野凝视着她,她无助的将手伸向了他,她的每一次呼唤,都直达到他的心尖,她的每一滴泪水,都滴落在他的心田。
他走了过去,无声的凝视着她。
“野,救救这个孩子……”蓝心知握着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的小腹,冰冷而急剧的收缩,他的掌心也在慢慢的冷冻,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她却非常大的力气,死死的摁着他,不给她移动一分。
拓跋野的表情冷峻得似冬天的雪山,他的内心做着剧烈的挣扎,他不要这个孩子,他不能要这个孩子,可是,他却张不开口。
蓝心知以为他还在生气,她抬头凝望他:“野,我知道是我惹你生气了,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可是你救救这个孩子好不好?风间说保不住了……”
“心知……”拓跋野的声音艰难而低哑,“让他走吧!”
“不要……野……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想留住他……”蓝心知痛苦失声,“求求你,野,你一定有办法保住他的……我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好……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都听好不好?”
拓跋野俯低身,沉默着没有说话,看着她泪水横流的小脸,还有压抑在胸膛里的哭泣声。
此时,妇科医生钟怡也已经赶到,她看着床上还在流血的蓝心知,也明白了她在流产。“野少,蓝小姐要马上上手术台。”
“我不去,野……我不去……”蓝心知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我要这个孩子,野……求你了,野……”
拓跋野听着她凄厉的呼唤,神情微微一动容,他抚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知,我们之间不能有孩子……”
蓝心知疯狂的摇着头:“你不想要他,可是我要……你当他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好?我什么也不要你的,我只是要这一个孩子……野,你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她挣扎着欲起身,“我跪下来求你,好不好……”
“心知!”他低吼一声,将她抱在怀中,她腿间的血水流在了他的身上,触目惊心的血,浸染着他手臂,这里流出来的,也是他的生命……
“没有了孩子,我也不想活了……”她伏在他的怀中低低的哭泣……
拓跋野一震,她如此热爱这个孩子,他却不要这个孩子,因为怀孩子的对象是蓝心知,所以他不要。
蓝心知知道他绝情,可是她还是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是拓跋野的,她爱他,亦爱这个孩子。
可是,他听她此刻要和孩子共存活,他的心也开始动摇了,“留下吧!”
“野……野……”她感激的唤着他,他却轻轻的推开了她,站起了身。
钟怡一听马上道:“野少,这个孩子中了蛇毒,根本不可能保住的……”
“可是你们在当日会诊上没有说?”拓跋野厉声道。
他终于明白那日里,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他做出来的决定了,因为这个孩子吸收母体的血液,蓝心知中了相思竹叶青蛇之毒,虽然他运功逼了毒,后来也给她打了血清的解药,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却没有办法为他解毒。
如果他当时说要留下这个孩子,他们根本做不到,孩子才刚刚在蓝心知的子宫里成长为一粒细胞,没有人能解开这个细胞的毒。
结果他当时说不要这个孩子,所有的会诊医生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就算他想要,这孩子也会死……
他说他不要这个孩子,现在也留不住这个孩子,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钟怡吓得魂飞魄散,她马上去拉蓝心知的手,“蓝小姐,你腹中的孩子吸入了你身体的毒血,所以他才会流产,不是我们不保,是我们真的无能为力,蓝小姐,你求求野少,真的我们做不到保住他……”
蓝心知止住了哭声,绝望的望向钟怡:“医生,你给他打一针解毒蛇的针好不好?或许这样他能活过来……”
“蓝小姐,我们真的尽力了……孩子已经死在了你的腹中,然后才会流出来……”钟怡给她解释着。
蓝心知一听,马上就晕了过去,她的孩子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是她害死了这个孩子……她是刽子手,她是刽子手啊!
如果不是她要亲自背蓝心晴下山,如果不是她不肯听拓跋野的话,她又怎么会被蓝心晴算计,又怎么会被毒蛇咬呢!
“心知……”拓跋野一看,大声一吼,将她抱了起来,向急救室跑去,“马上救醒她,不准她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急救室的灯亮了起来,钟怡一班专家医生在里面进行抢救。
拓跋野站在外面,看着被染得血红的衣衫,他点燃了一支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