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8章 这个郑星河到底是谁
梁栋拉住胡秋霞的手把人拉到楼梯间才说道,“妈,三叔没事了。”
“真的?”
“是啊,我听号材叔跟爷爷说的,三叔还去接待了年先生和余先生他们。”
真是太好了,终于雨过天晴了,“你爷爷让你看的书,你都看完了?”
“还没有,差几章就能看完睡觉了。”
“快去吧,明天早上你爷爷又得检查你了。”
“哦。”他得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宝弟和小宝弟的妈咪,以免他们担心三叔的事情。
……
夜幕下的山海湖雪止园的书房内,在书籍翻阅之中,还有虫鸣鸟叫声,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寂静的深夜。
“叩叩叩……”
“请进。”
正在低头忙碌的人,并没有听清门外进来的脚步声,还以为来人是自己的秘书。
“春喜,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那本景城志?”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本,拍干净封面上的灰尘后递过去。
低头眯着眼睛在看书的人,手伸过去接过递来的书本后,立即翻开书籍又继续阅读,不时还在上面做一些标记,“春喜啊,时候不早了,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先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五点就得起来。”
他的话音落下后,一个身影绕过书桌,来到他身旁,当来人的手落下盖住他面前的书籍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将他微微往后拉离书桌,这熟悉的动作,就让他知道来人是谁。
抬起头的年先生看了眼站在自己旁边的人,疲倦的面容上流露出几分笑意,“那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
“因为只有这个时间点,你才有空。”笑着的年暮生,将自己带来的保温盒打开摆放在桌上,“这是我们三人一块给你熬的银耳羹。”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他们呢?”把翻开的书页做好标记后合上放到一旁,拿起递过来的汤勺。
“他在家里照顾孩子。”
“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这见面还没几分钟,就被下逐客令,她早已经习惯了父亲的忙碌和短暂的相聚,心里不舍的年暮生绕过书桌,坐在对面的凳子。
“我的保温盒还在你这里,我得拿回去啊,这可是我喝了半年的牛奶,才集满兑换卡给嘿嘿换来的限量版保温盒,外面可是炒到三千块的天价都未必能买得到正版的保温盒。”鼓着腮帮子,有些难过父亲见自己连关心都没有就要下逐客令的年暮生,随手捡起放在桌上的一本书。
对面低头吃东西的年先生,笑着批评一句,“你这孩子,一个保温盒还要跟我计较。”
翻开书本的年暮生,看着这本父亲随身携带写满了密密麻麻手记的书籍,在翻阅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诗句中,有熟悉的两个字“星河……”
父亲可从来都不是个自艾自怜的人,内心强大的父亲,为何在这个角落写下一句,如此忧伤的诗句?而且偏偏在“星河”二字上面,下笔比平时重?
一个巧合,让无数个“习惯”和“意外”串联在一起,一个真相,浮现在年暮生面前。
“爸。”
被呛到的年先生,轻声咳嗽,“……”被呛出眼泪的眼睛,一直看着对面面色凝重望着自己的年暮生。
“爸,是他吗?”
“你在说什么?”当他的视线挪到年暮生手中那本被自己翻动了无数年,熟悉到能记下每一页的书本时,他便瞬间明白年暮生口中所指的“他”是谁。
一直扮演着强者角色的他,一时间双眼被心酸模糊,挪开视线后,强忍着心中不愿让人看到的忧愁,正好借着被呛到掩盖自己的秘密,“你这个银耳羹太甜了,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父亲一直忙碌于工作,她们独处见面的时间并不多,记忆中的父亲,是那个把和善与宽容都给了别人,对自己和家人留下威严和严格的父亲,大概是结婚后,相聚的时间变少了,那个严厉的父亲,也开始对自己多了几分温柔,虽说相聚的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少,但她还是能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改变。
起身的年暮生绕过书桌,开始收拾桌上的保温盒,“爸,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只要知道答案就足够了,这件事她也知道,不宜再继续谈下去。
“别光顾着工作,你现在是成家的人,也得把心思放在家庭上。”
“我知道了,爸。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
“没了,回去吧,以后那么晚,就不要再过来了,现在打电话很方便,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了。”桌上的东西被收走后,又拿回叠放在一旁的书籍翻看。
“好。”
提着饭盒的年暮生,看了眼没打算送自己,又低头忙碌工作的父亲,走了几步后,又折返回到父亲身边,弯腰凑到父亲耳边小声说道,“爸,晚安。”
“嗯。”
就这样?
没有了?
心里失望的年暮生,提着保温盒离开书房。
楼下忙完工作的岳超前从余先生的房间出来,看到一个熟面孔,立即迎上前,“你,你是家乐的大嫂?”他也只是在家乐的手机上,看过家乐大嫂的照片,今天还是头一次看到本人,一开始他还有些不相信。
“是,你好,请问余先生在里面吗?”也许是以前出于对父亲严厉的叛逆,所以她从来都不愿意主动去认识身边的一些人,甚至是故意唱反调处处避开和大家的接触,以至于,她认识的人除了周围那些,大多数都不太认识。
“在的,你怎么来这里了,有什么事吗?”家乐的大嫂是怎么进来的?
就在年暮生和岳超前聊着天时,在屋内听到声音的余先生出来了。
“暮生啊,你怎么来了?”
年暮生提起手上的保温盒。
看懂的余先生笑了笑,见岳超前还站在那里,“超前啊,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
离开的岳超前一直回头看着跟余先生一块往外走的年暮生,家乐的大嫂怎么会认识余先生?自己的大嫂都认识余先生,家乐那小子还有必要找他打听消息?不过,家乐这大嫂,长得还真眼熟,这张脸,像是不久之前刚刚在哪儿见过来着……
在余先生送着年暮生出去时,二楼窗边,一个戴上眼镜的身影,背着手一直目送着离去的人,夜晚,喧嚣声归于宁静,被黑夜遮去身上光芒的他,才一点点显露出一个慈父的模样,可在灯光之下,这个身影却多了几分不属于他该有的孤单。
楼下,走在余先生身边的年暮生,将包里几包磨成粉的小袋子递给余先生,“余叔,景城不比北城,现在正是多雨的季节,我爸有风湿,下雨腿脚就不舒服,这是本地人常用的偏方,麻烦你替我交给他。”
“你怎么不亲自交给他?”
“还是你交给他吧,别说是我交给你的,就说是你自己找的。”
“好。”把人送到停车场后,又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到家了给个电话。”
“余叔,晚安。”父亲身边的人,对她的关心多过来自父亲的关怀,但她知道,父亲不是不关心她,而是工作太忙了,连属于自己的时间都没有,那为数不多的关心,都是严厉的,父亲的苦心,从前不懂,怨恨过,记恨过,甚至是叛逆过,也是长大后经历多,对父亲有了更深一层了解才懂得这些。
“晚安。”
车子开出山海湖,年暮生就看到站在路灯下等自己的商陆,立刻把车子开过去,每次和父亲见面,心里总是感慨万千的年暮生,一下就恍了神,差点搞错油门和刹车把商陆撞到。
压了一口气的商陆,绕过车子,打开驾驶室的车门。
从车上下来的年暮生,耸耸肩,“不好意思,差点撞到你了。”
“没关系,我保险齐全。”
听到这话的年暮生笑着把车钥匙交给商陆。
上车后,车子发动时,一旁的商陆问道,“纪澌钧没在?”
“嘿嘿跟我说,小宝告诉她,澌钧哥提到这些事情就避开,应该是不会来了。”
“换做是我,也不会。”
“你不是很嫌弃他,什么时候又跟他站到同一阵线了?”抱着胳膊的年暮生将商陆上下扫视数遍,“不会是劳动课,吃了人家一条雪糕,就被收买了吧?”
“我就事论事。”
“澌钧哥,不止是我父亲的学生,更是视如己出的孩子,没有父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又让她想起了某句诗中的一个名字,“老公,我打算,也让嘿嘿跟小宝一块上糕点课,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
“干嘛,那么快就一口反对?”
“我不喜欢木小宝那个跟他老子一样目中无人,又狂妄自大的小子,我怕影响我女儿三观。”
“那我让嘿嘿邀请梁栋一块参加,有梁栋这么个正直,又阳光的好朋友,你就不怕了吧?”
“那还行,不过我也得去参加。”谁知道,那两个小鬼会不会合伙起来欺负他宝贝女儿。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放学以后,我也去。”
“嗯。”他实在是找不出任何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解释,为何纪澌钧和他老婆都要让孩子跟郑星河学做糕点?
这个郑星河,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大家重视?
……
简言之还没有让助理回来,苏青又不好直接给律师打电话问董事会的事情,只能留意着网上的动静,还没看到消息就听说简言之回家了。
苏青马上赶回家里去。
看到简言之一个人坐在书房的沙发喝闷酒,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疾步过去的苏青,坐在简言之身旁,手落在简言之背上轻轻摸着安慰人,“没关系,集团没了就没了,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以你的能力,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放下酒杯的简言之,拍了拍苏青的腿,“我没事。”
以为简言之是在自我安慰,苏青又笑着继续说道,“言之,我们可以趁着这个难得的时间拍结婚照,再摆酒席,你觉得怎么样?”
“好,等我们回去了,我就有时间慢慢补偿你。”
“回去?”小涣现在住院了,怎么回去?
“我去找了木兮,跟她谈清楚了,我想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作为补偿,仅留下账户上的存款。”
“包括集团?”那可是简言之的心血,也是她牺牲了自己才为简言之保住的集团。
“对,请你原谅我,我欠她太多,我只能这么做。”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那是不是代表,纪澌钧愿意放过我们?”
“她说让我们离开景城,纪澌钧不会再追究责任,我想,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明天她会派人过来送我们走,待会你就让人把东西收拾好,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