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高照,木叶微摇。马嘶兵吼,枪举刀横。
浩荡人马快踏烟尘。
葫芦谷里尸横遍野,此时看来倒也凄惨。我留下十几人,好好清理一遍,堆集大坑之内焚烧,让这些亡灵了然升天。
出葫芦谷没多远,便见郭德钢丢盔弃甲满身是伤带着残兵败将归来,二百人马只剩几十个人,一个个狼狈异常。
“大王,我们刚到九棵树就先中了人家的埋伏。”
“你怎么不小心点?”
“我只顾想着往前冲了,心想这天气不错,风也不错,应该不会遇伏兵的。”
孟非道:“大王,那我们还埋伏不?”
“埋伏什么?走,直接找那水上嫖去。”
我带兵直奔金龟湖。
我问满脸须,“海波,你的水性如何?”
“我水里长大的,当然好了!”
“若是水贼不上岸,你可有良策?”
“大王,咱们不如分路而行,我带着我们那些弟兄,从另一边隐伏在芦苇丛中,伺机而动如何?”
“好!你们去吧。”
魏宝强道:“大王,我也跟他们去。”
“好。”
烟海波带着三十几个弟兄离去。
孟非道:“大王,这些人一去不回怎么办?”
“若这样,早走早干净。”
“可万一他们要背后捣鬼怎么办?”
“我们多加小心就是了,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事儿都成不了。”
我们到了岸上,只见离岸不足百米,停着一艘大船,不远处,还有不少船只,旌旗飘展,倒也威风凛然。
水上嫖站立船头。
“马某恭候牛贼多时,你来得有些迟了!要早来一步,我就接你到船上,亲眼看看我是怎么玩这个小娘子了,比她跳舞好看多了。我吊起她一条腿,那个过瘾劲儿就甭提了!”
“哦,我才明白,你家小乔原来是跟你学的,这两天老把我一条腿吊起来,长久地折磨我。与你相比,我可就惨多了!”
“你也太自恋了吧。我家小乔除了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的。”
“恋自己就等于爱世界,草泥马就等于给你一次生的机会。”
水上嫖一摆手,两杆竹火枪对准了我们。
郭炼因为遇伏,火枪被缴,只剩两杆水枪,也对准了水贼。
火枪一发,水枪也打了出去,没想到他们的火枪一遇水便哑了,再也喷不出火来。
水上嫖一摆手,两个兵士押着志铃走上了船头。
水上嫖道:“姓牛的,跟你商量个事儿,这小乔我也不要了,这志铃你也当送我了,换一换都会有新感觉,这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事。实际上,你一点也不亏,我还搭给你了一个董洁。不过,我马宗瑞是大度人,不算小账。咱们打了两仗都有损失,冤冤相报何是了?若想做朋友,你有山货,我有水货,咱可以互通有无。若是不想做朋友,也不用为敌,你当你的山大王,我当我的水寨主,山水不相逢,老死不相往来便是了。”
“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小乔是你输给我的,志铃是你们抢来的,不还我志铃,我是决不罢休!”
“你也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去参加你们的大典,这本来就是给你们面子的事,却把我们都扣下,还劝降我们的人,我和我的花兄弟能侥幸逃出,也算是祖宗积的阴德,不然,早晚会遭你们的烟手。至于这个什么铃的小娘子,也是她该着来我水寨,这也是天意,说不上抢不抢。她一来,就让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哎呀呀,好厉害,陪了我花兄弟就又紧接着陪我,对我两个都是欢喜的不得了!”
“呸!”志铃扭身吐了他一口吐沫,“你这个无耻之徒!我家大王没动小乔一下,你却是不择手段地羞辱我!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啪!”水上嫖上前给了志铃一巴掌,“臭娘们儿,还没人敢吐我呢?”
“扒了她!扒了她!”一些水贼哄笑着喊着。
“没办法!我兄弟们比我还急。”说着,水上嫖嘶啦一下撕掉了志铃的衣裳,一双饱满的爆在众人面前,众人不再出任何声息,盯着志铃看着。
“是不是还想看多一些?看我怎么给你们把她一点点扒光!”
没等水上嫖的话说完,扑通一声,志铃跳进了水里,浪花一滚,不见影踪。
水贼急呼捞救,有几个扑腾跳下了水。
我一时感觉乌云蔽日,烟浪拍岸,大喊着“志铃”,驱马跃水。那独角马果是好马,浮于水上,飘然驰行,离大船越来越近。
双方箭雨如飞。贼箭向我射来,我挥舞钩月白龙枪,一支支纷纷入水,没多大工夫,船头几个水贼已被我挑下船。水上嫖早已躲进了船仓。
郭炼等人喊道:“大王,回头是岸!大王,来日方长!大王,人死不能复生!大王节哀!”
船上人也喊:“大王,不好了!船要沉了!”
只见那船摇摇晃晃,慢慢下沉。
我喊了一声,“会水的都给我下水!”
我的弟兄们扑通下水,跟船上的人战作一处。慌乱中,水上嫖跳进了水,我的马去追,但没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这只大船很快沉去。
花常采指挥着另几艘敌船朝这边赶来,我怕吃亏,指令撤退。
撤到岸上,与水贼相持。等烟海波、魏宝强等三十个弟兄却迟迟不归,只好收兵。
孟非道:“我就知道这些人不回了。”
我说:“刚才那船肯定是他们弄沉的。他们可能也遇到了麻烦,不然不会不回的,可惜我们在水里不行,不然真该去寻寻他们,这样一走,很不够意思。”
郭炼道:“哎,可惜了志铃!情是湖中水,梦是水中烟。水去归大海,人去不再还。一身热血不知归处,但留清白在人间。”
这郭德钢真是出口成章。如此一呤,更让我暗自神伤。唉,若知是此结果,真不如依梁小哥之言,拿小乔交换了志铃。
回到山寨,郁郁寡欢。却见古风迎了过来。心头倒也掠过一丝惊喜。
“古风,你去了哪儿?可把我急坏了!”
“大王,我把那个白臂猿捉了回来。”
“你还真有本事!”
“惭愧,费了我好半天劲儿才逮住他。”
“现在在哪里?”
“关起来了。”
“好好关关他,这种人不多关两天不行。千万让人看好,且不可像花常采那样,跑了不说,还失了志铃。”
“我听说了一些,志铃姐真的跳了湖了吗?”
“唉,别提这些了。”
宫素然走了过来,“都是我不好,让志铃……”
我没有理她,径直去了惜芳园的铜雀巢。
小乔正在弹琴。曲声悲悲切切。
琴声一止,我说道:“志铃跳水死了。”
“哦。”
她抬起头,“可见我的阿爸?”
我摇摇头。
“我家相公可让你把我送还给他?”
我又摇摇头。
“你是想让我补志铃的缺?”
“你这话好可笑,缺了便缺了,又怎么能补得上呢?”
我转身离去。
我走进燕子屋,蓝燕儿正在写字,见我进来,掷笔相迎,“大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衣服还湿着呢!”
“志铃跳湖死了。”
“什么?”
“那水上嫖当众要扒她的衣服,她受不了羞辱,当场便跳了湖。”
“可惜了,可惜了!”
“只有我知道,她是辽国的公主,辽国的公主!”
“大王……烟雨、杏花,你俩打水来,我和大王洗个澡,然后备些酒菜。”
“是。”两个丫头走了出去。
我对蓝燕儿道:“你去找下宫素然,让她赶紧画张志铃的画像,明日设陵棚举行志铃的葬礼。再买副好的棺木,挑身好衣冠放进去。再找个好地方把她埋了。”
“好。”蓝燕儿离去。
这时,小璐、小怡哭哭啼啼地走了进来,“大王,我志铃姐真的跳湖死了吗?”
“我也不信是真的。可真真地看她跳了湖。唉,我……”
“大王!”两个小丫头一边一个倒在我怀里哭着,蓝燕儿走了进来,俩小丫头赶紧站直了身子抹着泪。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收拾好志铃的遗物,明天就举行葬礼,该烧的就给她烧了吧,让她到那边也有一些物用。”我对她们说道。
“是!”小璐、小怡止了哭声离去。
“燕儿,你比她们都懂得多,你明日要多操点心。”
“大王放心,奴家一定效力!”
这时,水已经备好,我和蓝燕脱光了进大木盆里洗澡。
“宫素然怎么说?”
“我去了,她正在画志铃的像呢。她说,等举行完志铃的葬礼,她便离开山寨,免得你见了她恨她烦她。”
“走就走吧,我也不想理她了。她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答应让志铃陪花常采那狗东西。花常采若不知志铃住的地方,又怎能会劫走志铃呢?”
“咳,素然已知错了,你就原谅她吧。她为了你不再四处跑,一个道姑不怕闲言碎语地跟着你,这样的人去哪儿找?莫不是一个个都失去我们,你才高兴?”
“你这叫什么话?我怎么想失去你们呢?”我在水里抱紧了蓝燕儿,“谁离开我都行,你是不能离开的!”
蓝燕儿抚着我的发说,“别说,我们还真没一起洗过澡呢?”
“你第一次洗那满脸烟时我就想跟你洗,可你当时却拒我于千里之外。”
“男女间的距离也是变化着的,若是近,恨不得两个人合一个人,若是远,恨不得一个上天一个下地。”
“我要和你合一个人!”
两物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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