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峰微微一笑道:“银狼镇的陈氏家族,名震天下,谁人不知,田伯光,你还是安排陈氏一族小姐和少爷,入坐嘉宾席吧,否则万若虚怪罪下来,恐怕你承担不起。”
所有笑声,刹那间断绝,全场静至落针可闻。
邪王门的门主,万若虚,名列地榜,一身修为,已达尊级,威慑北冥森林,林峰竟敢直呼其名,口气之大,令人吃惊。
内围嘉宾桌其中一名花花公子模样,手摇折扇的男子,霍地立起,喝道:“谁敢对门主不敬!我花羽缺,第一个不放过他。”
这花羽缺似乎是仗义出言,其实只是想沾沾锦上添花的便宜,邪王门又怎会让他代为出头?
田伯光像背后长了对眼睛,头也不回道:“花公子好意心领,请坐下喝茶,这事,田某自会处理。”田伯光眼中凶芒厉闪,向混翻云沉声道:“阁下何人!”
林峰哈哈一笑,踏前两步,越过陈家姊妹,淡淡道:“让我领路!”
田伯光杀大起。
林峰向他走来。
田伯光左手微动,袖内暗光一闪,一柄匕首滑到手中,脸上却换上一脸招牌笑容。
林峰提脚,似要往前踏步,他和田伯光间现只有十来尺的距离,以他的步法,再前二步,便会迫至田伯光的面前。
田伯光心中计算着他落步的位置,手中匕首蓄势待发。
林峰前脚向下踏去。
田伯光眼光凝注视他的双眼,因为一个人,无论动作如何灵巧变化,双眼总是简单清楚地露出端倪。
林峰双眼微缩,略往右移。
田伯光心中暗笑,暗忖:“你若想由我右方穿过,就是找死。”立时相应的右移,岂知眼前一花,林峰迫至左边五尺许处。
田伯光暗吃一惊,往左侧迎去,匕首准备刺出。
林峰身子,忽地变成正面往他移来,若不退开,田伯光势必和林峰撞个正着。
田伯光大怒,匕首正要剌出。
林峰的身体,微妙他动了几下,在外人看去,那是不可察觉的轻微动作,但在田伯光眼中,只感到对方每一下动作,都是针对着自己的弱点。
像能预知将来般明白自己每一个心意和动向,而这些动作却全与手脚无关,只是肩身微妙移动,竟已能清楚无误地发出讯号,确是教人难以置信。
田伯光那必杀的一刀,不但发不出去,还不由自主地“噗噗”连退数步。
林峰像是跟他合演了千百次般,每当他移后一步,便前进一步,却又刚好比他快上一线,使他连思索的时间也没有。
林峰气势沉凝,移动间手脚的配合隐含玄美无匹的法度,无懈可击,田伯光心中懔,退至一旁,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极不简单。
林峰淡淡扫了田伯光一眼,越他而过。
田伯光手刚动,林峰转过身来,淡淡道:“多谢让路,小姐、少爷请!”
田伯光的刀,终剌不出。
陈丽绮一呆,想不到田伯光竟肯让路,以为凭的是自己的面子,俨然一挺,大步走去。
田伯光只觉林峰举起招呼陈家姐弟前行的手,上摇下摆,恰好封制着自己每一个可以出手的角度,心中大骇,连门面话也忘记说了。
周围的人那看出其中的微妙形势,以为田伯光忽地想起陈家确是威震北冥森林的大势力,故临时变卦,尤其他一直保持笑嘻嘻的样子,确易使人误会。
除非是邪王门的门主,万若虚这类同等级数的高手亲临,否则,谁也别想看出其中的玄虚。
邪王门守在四方的弟子,见有护法作主,自更不会轻举妄动。
林峰待陈丽绮大模样坐上嘉宾桌,陈抗把他巨大的身子,缩入座位,才淡淡一笑,从容坐了下来。
坐下不久,突听叫道:“快看,梦修公主来了!”
闻言,在场之人,都是一惊,齐齐朝河面望去,果然一只巨船,缓缓从浓雾中驶来,停靠在了岸边。
过了半晌,才才数万对眼睛的热切期待下,一群人由巨舫步下,向着这边走过来。
来人,高矮不一,但最惹人注目的是两女一男。
其中一名女子脸垂黑纱,全身黑衣,苗条修长,手娑绰约,步伐轻盈,极具出尘仙姿,但又带着三分鬼气,形成一种诧异的魅力。
紧随着她是个粗壮的丑女,年纪在二十七、八间,腰肢像水桶般粗肥,双目瞪大时寒光闪闪,一看便知不好相与,更衬托出蒙面女子的美态。
与蒙面女子并肩而行是个二十来岁的英俊男子,身材雄伟,双目神光灼灼,步履稳健,与蒙面女子非常相配。
其它人,便以这三人为首,紧随在后,自然而然地突出了他们的身分。
众人均认得那男子,是邪王门的第二号人物,也就是万若虚的儿子——万宗越,此人是邪王门后起的高手,以身法和毒功脱颖而出,跻出至仅次于万若虚的地位,大不简单。
这次宴会看来是由他主持,在这北冥森林,真想不到是什么人,能使得动他。
陈丽绮向陈抗轻喊道:“看!那定是梦修公主。”
陈抗傻呼呼地点了点头。
林峰心下莞尔,这对姐弟对人心险恶一无所知,能万水千山来到这里,已是走了大运,接下去的日子,只不知还要闯出多少祸来。
身后一桌有人低叫道:“保皇党的人来了。”
林峰心中一震,突然明白大长老为什么要派自己来这里了,暗骂自己大意疏忽,竟想不起保皇党来,这也难怪,保皇党的人一向行踪诡,罕与其它势力交往,所以虽负盛名,却少有人提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