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蓁觉得不管自己酒后对卫幽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她都得开诚布公的和他谈一谈。
她明白自己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可是卫幽的确是个好哥哥。
更重要的是,臻蓁感觉的出来,他一直都在努力做个好哥哥。
说实话,臻蓁一开始对于他们两个的血缘关系本就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因为两个人的画风实在是太不对了,不管是从长相还是性格作风上来说,现在反倒是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卫幽是不是在介意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明这件事情。
卫幽在臻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已经恢复成了他平时的高冷面无表情。
明明是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实在是太放肆了,他对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哥哥,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吗?”
卫幽一怔,他没想到臻蓁这几天急着找他的竟然是这件事情。本来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将视线停留在臻蓁唇瓣上的心思淡了。
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卫幽眸光幽深了起来,看来那几个老东西又不安分了,还是他上次太过仁慈给他们的教训太轻了!
到了这种时候,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瞒下去了,虽然他本来就不想瞒着她。
这其中的关系太过复杂,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样告诉她而已。
最重要的是,卫幽认为臻蓁只需要好好的当她的上善城大小姐就行了,她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了,也不需要她操心这些事情。
“我和的确没有血缘关系,我是被你父亲收养的,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说到这个,卫幽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
大约是他想起来当初刚出生的那个一团软绵绵的小东西被放在怀里的感觉,让他手足无措,生怕大点力就弄坏了她,还闹出了一些笑话。
臻蓁也有些羞耻,抱过刚出生的她什么的,真是……!
卫幽今年贰拾有柒,而臻蓁才十五岁,刚刚及笈的年纪,他被收养的时候本就已经记事了,自然清楚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不过,他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流落在外这件事情还是讳莫如深,幸好臻蓁也不是喜欢深究的性子。
这中间还有一些事情,臻蓁没有想过,可是卫幽却想得深远。
虽然卫幽的城主之位是老城主亲自授予的,而且他也当得很好,比老城主更好。
只不过,他自继任以来,权势远不如前的元老们自然对他不满。
现在这个时候真正的城主血脉回来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卫幽用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深沉眸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臻蓁,让臻蓁有一种透心凉的感觉。
对上臻蓁那双单纯清澈的双眸,卫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她虽然是个蠢货,可是并不贪婪。
而且,卫幽在这种时候很不想承认他不屑一顾的那种感情愉悦到了他,因为臻蓁对他的依赖和信任。
萨纳尔尽管心里非常焦急,担忧臻蓁的安危,对于她在自己的眼前被抓走这件事情,他每想一次对自己都是一次凌迟之痛。
可是无奈他的身子不争气,不将身体养好,他哪里都别想去。
或许是看着病人不能安心养病,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傅凌云毕竟是多年的神医,还是有些人脉,主动提出帮萨纳尔探听臻蓁的消息。
“你如此着急,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究竟是有什么急事,比你的身体还重要?”傅凌云好奇的看着这个刚一只脚跨出鬼门关的青年询问。
萨纳尔眸光沉沉全是隐匿的忧色,写道:“我最重要的人有危险。”
傅凌云的眸光一闪,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语气:“是一个女人?”
萨纳尔虽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语气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并不在意非常坚定的写着:“是。”
傅凌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他深深的看了萨纳尔一眼,幽幽叹道:“你安心养病吧,我帮你打听她的消息。”
萨纳尔将一些臻蓁的特征写下来给他,这个是他如此熟悉的女孩,她的一颦一笑都深入他的骨髓。
还有他昏迷前遭遇的那件事情,他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不过对于臻蓁没有杀气这点他还是能够感知到的。
卫幽在筹备宴请天下人的事情,这是上善城的大事,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因而他近来忙得很。
臻蓁就彻底的闲下来了,尽管她很想帮忙,为他分担,可是她并不敢乱来,免得帮倒忙。
“小姐,到了。”臻蓁一转身,就不见了那个小侍女的身影。
她眉头微蹙,这是有人故意将她引过来?他们也就只敢趁着卫幽分不开身的时候搞点小动作了。
不过,到底是谁呢?三番五次的企图挑拨她和卫幽之间的关系。
臻蓁满满的朝着那座幽闭的院落走去,这里荒芜的没有一丝人烟,有点瘆得慌。
在臻蓁慢慢靠近那里的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出现在了那狭小的窗户里。
臻蓁真的有点被吓到了,她惊魂不定的轻抚胸口。
就是为了让她来见这个女人吗?臻蓁不但没有转身离开,反而越发靠近了她。
“小姐,你不知道你的所谓哥哥卫幽,是个多么狠心又无情的男人!”
她歇斯底里的朝着她怒吼着,臻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就是为了向她控诉卫幽,想让她怀疑卫幽?可是她并不会因为几个不相干的甚至是居心否侧的人就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
臻蓁眨眨眼眸,然后干脆利落的离开了,让她身后的疯女人气急败坏。
卫幽对上善城的控制毋庸置疑,这城里芝麻绿豆大小般的事情都别想逃过他的眼睛。
臻蓁去见了那个被关起来的疯女人的事情,他自然立马就知道了。
顿时,卫幽气得一下子粉碎了他手里的茶盏。
他并不明白自己这种如此愤怒的情绪,在他看来,这是完全不可取且没有必要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可是就是不想让臻蓁见到那个女人。
终于,卫幽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想法,或者只是想找个借口去见臻蓁,总之多日过后,他终于再次主动的踏进了臻蓁的院子。
那个时候臻蓁正在绣一方手帕,她是想送点礼物给卫幽的。
可是却总觉得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于是就想着亲自做来显得有诚意一些。
卫幽踏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臻蓁低头秀美白皙的脖颈,一副宁静温馨的画面,他的心弦不经意间被拨动了一下。
他就静静的站立在臻蓁的身旁,没有出声,眼神在他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柔和了起来注视着她。
还是臻蓁抬头扭扭脖子,发现了不知道已经在她身旁站了多久的卫幽。
“哥哥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臻蓁略微有些嗔怪。
卫幽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不自在的咳了咳,转移话题道:“这是在做什么?”
臻蓁手一顿,她心中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不要说出来。
等她练得很好了,再送给卫幽给他一个惊喜。
臻蓁不习惯说谎,更何况还是在卫幽面前,她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练练手打发时间的。”
卫幽狐疑的看着臻蓁一脸的不自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放弃了继续探究下去。
臻蓁自以为蒙混过关,不自觉的轻舒了一口气。
看在卫幽的眼中,让他漆黑的眸子微眯了起来。
因为心头记挂着臻蓁的异样,卫幽连他本来过来询问她的目的都顾不上了。
近来那些人不安分在他的身边小动作不断,而且目标都是臻蓁,卫幽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在臻蓁身边再多放两个他的人了,免得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