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们各自都有目的(1)
夜云轻给冒牌“林许”买了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随后两人又去了街上一家很有名的胭脂水粉店,夜云轻的荷包基本上已经所剩无几——
宫泠羽跟在后面,真的是无语极了!
这夜云轻总说什么他们是朋友,还说从她的味道啊身材啊什么的可以分辨出来是她,看来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既然特么的那么多条件都能够让他分辨出来是她,怎么这个冒牌货就把他甩得团团转?
看他这模样儿,应该不是头一回给她花了这么多钱吧?
宫泠羽真是气极了,脑子都清醒了几分。
也是啊,没有谁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谁!否则她跟燕倾交手这么多次,他早就把自己拆穿了!
人啊,最是容易被蒙蔽住双眼!
买完了胭脂水粉,冒牌货上了夜云轻的马车。
这毕竟是大白天,宫泠羽也不好攀上人家的车顶,何况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她四下望了望,瞥见人家路边树下拴着的一头驴,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驴的主人从茶楼里买完点心出来,发现自己路边拴着的畜生不见了,大叫道:“来人啊!有人偷骡子啦——”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贼子啊,见过偷马偷驴的,还没见过连骡子也偷的,这个天杀的——”
……
这些骂声宫泠羽自然是没机会听到了,众人只见光天化日之下,一青衣俊俏公子,骑着头骡子招摇过市——
平日里只需要用轻功便能追上,如今因为体力不足,宫泠羽便只能出此下策。好在这城中并没有认识她的人,在古代骑驴子骑马本就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她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为她穿的太好乔装不到位……
一路上也没敢跟太近,出了南城门,直奔郊外。
宫泠羽有些纳闷,这是要去哪里?
眼看着太阳都要下山了,郊外会比城里冷不说,等下关了城门,夜云轻难道要又打又闹的硬闯进来?
马车又行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宫泠羽把她以为是驴子的骡子拴在路边,自己则躲到了树后。
日头西沉,郊外寒风割面。
那边架起了火堆,似乎要烤什么,宫泠羽便进到戒指空间里换了身行头,乔装成了一个老太皮,头上绑着布条,手里拿着拐杖。
好在忘川平日里会研究这些易容乔装一类的东西,空间里面应有尽头,很多的。
做完这一切,宫泠羽便靠在了树干上,眉目间尽显疲惫。
她真的很困。
感觉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倒在地上大睡一觉。
“啊——”
那边传来一声尖叫,宫泠羽立刻警醒,小心的看了过去。
天幕已经完全压盖下来。
郊外的夜空无比澄澈,星星一眨一眨的闪烁,银河如沙。
火堆散发出微暖的光线。
火堆旁,夜云轻挺拔的身影已经弯了下去,他抱着腿,哭笑不得:“桑叶儿,你真狠心,还想打我!”
“打你怎么了?”
那冒牌的“林许”一开口,宫泠羽的眼睛顿时就放大了,这声音怎么也和她这么的相似?!
看来这厮也是个伪装高手啊!
并且这么熟悉她的一举一动,想必应该也是和她相熟的人!
宫泠羽仔细想了一圈,可即便是与她相熟,这身高呢?!身高该如此作假?!
“上次你打我的伤还没有好……”夜云轻十分委屈。
“你气我打你了?”“林许”说着便站了起来。
距离不是很近,宫泠羽只能勉强看个大概,她的头很疼,一直都是在逞强的坚持着。不过她可能坚持不了多久,等下要撤了。
再不撤就要出人命了。
“林许——”那边又传来夜云轻一声叫。
宫泠羽抬目望去,只见那个冒牌林许走到马车边,夜青不知去了哪里,夜云轻拿她也是没辙。那冒牌货解了马车的骏马,一个跨步骑了上去的,动作潇洒如风。
宫泠羽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驾——”
“林许——”
马的嘶鸣声和夜云轻的叫声同时响起。
那一匹马,横跨过郊外满坡的枯黄杂草,直奔城中去——
夜云轻就这样被丢在了原地。
宫泠羽立刻上骡,可骡子哪里是跑得过马的?!
可她偏偏有一种预感,只要跟着冒牌货回到祭司院,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宫泠羽提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疼,她顾不得这些了,被人冒充的感觉总是不爽的!
月光微茫。
夜色下,宫泠羽飞身而起,骡子被她蹬倒在地,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在这种情况下强行运功,可她偏偏这样做了!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
城门早已闭合,宫泠羽追过来的时候,前边骑马之人也早已不知去向!
头,疼得就要裂开一样。
脸上的温度烫得惊人!
宫泠羽的身体晃了晃,就要倒下。
她从腰上翻出一只报信用的烟花,打算点燃。
她开始摸火折子,眼前的景象已经越来越模糊,宫泠羽最后的记忆是,她举着火折子靠近烟花的手被人阻挡住,鼻尖闻到了若有似无的冷香……
云忆寒,是你么。
此时的云忆寒已经换回了自己的华丽衣袍,他方才从后面绕上来,阻拦住宫泠羽想要给自己手下通风报信的烟花。
那烟花直接被他捏成了碎片。
有他在,还需要向别人求救么。
云忆寒伸手摸了摸宫泠羽的额头,眉梢一下便沉了下来。
都烫成了这样,怎么还跟了他们这么久?!
云忆寒十分懊恼。
若是知道她又发了高烧,他便不这样折腾了,早一点出来把她抓回去了!
云忆寒的脸沉得比铁锅还黑,横抱起宫泠羽,踏着月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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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泠羽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还在追着那个冒充她的人。
只是梦里面很局限,她的动作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跑也跑不快,跳又跳不高,有的时候离那个冒牌货很近,但偏偏就是揪到了她的头发,也没有办法让她停下来——
“别跑!”
宫泠羽再一次叫出声音来,并且把额头上用来降温的湿毛巾给甩掉了。
坐在不远处桌案上提笔写着东西的云忆寒,听到动静便是一声叹息,起身走了过来。
“你别跑啊——”
宫泠羽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云忆寒哭笑不得,这丫头,睡觉也这么不老实,这都第几次了?
睡梦中的宫泠羽倒是会让人觉得她是醒着在闹着的,要不是她那双眼睛就没有睁开过,身体的温度就没有降下来过,云忆寒几乎就要怀疑她是醒着的。
宫泠羽又咕哝了一句什么,云忆寒没有听清,反倒是看到了她的眉毛轻轻蹙紧了……
云忆寒凝神望她,做梦还要这么纠结么。
她是梦到了什么?
难道是梦到了他,所以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云忆寒垂下美眸,忽然伸出白皙修长两根手指,卡住了她的脸颊。微微用力。
宫泠羽活生生被他掐醒了。
醒来以后,宫泠羽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聚气,一手打出去,也不看来人是谁。
“是我。”云忆寒轻轻制住她,靠了过来,声音低沉华丽,性感至极。
宫泠羽半睁开的眼睛此时才完全睁开,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道:“云忆寒?”
“你可以称呼我夫君或者相公。”云忆寒朝她眨眨眼睛,骚气得很,他也不知道跟谁学来的这一套。
宫泠羽双手抱住沉沉的脑袋,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手比他的暖,虽然也算不上很暖,但总归是有温度的。宫泠羽的手冷不防抽离开,云忆寒便觉得心中一阵失落。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每天他左边胸口的位置都会疼。
甚至有的时候,他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一颗心。
可既然有心,为何不跳动?
宫泠羽的心是热的,还是会跳动的。
他就是没有心。
那里是空荡荡的。
云忆寒望着宫泠羽,笑道:“你太思念我了,所以昨天来找我,还要对我……”云忆寒欲言又止,低头,伸手拢了拢衣领,暗示已然很明确了。
他又是那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模样。
宫泠羽怔道:“我……我来找你的?”
她怎么完全不记得?
昨天她做了什么,完全没有和云忆寒扯上关系吧?
云忆寒会心一笑道:“其实无所谓啦,你既然已经把婚书签了。你以后……不,我以后就是你的人啦,你想对我怎么样都可以的。”
“……”宫泠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婚书?什么婚书?”
云忆寒说的这些话,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现在她的头,怎么感觉更疼了?
宫泠羽低头揉着太阳穴,冷不防冷香侵入肺腑,一双微凉的手指代替了她的,按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云忆寒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温柔起来的样子,怎么……宫泠羽不经意瞥见了云忆寒的眼神,怎么觉得这么恐怖呢?
“林许。”
果然,恐怖的下一秒,云忆寒就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宫泠羽咽了口干唾沫,岔开话题:“云忆寒,我渴。”
“林许,你不是想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这声音阴森森的。
“云忆寒,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