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哥,跟他们拼了,有狙击枪了不起,咱们也有散弹枪的!”
“呸,之前还说的冠冕堂皇,人都不敢过来谈,我看是做贼心虚!”
“进哥,煤气罐露天点火是不会爆炸的,子弹都不一定能打得穿,咱们就从前门冲出去。”
“褚健说的对,煤气罐要密封在房间放气里才能爆炸的。”
“也不是啊,我以前好像看过一个节目,是米国人的实验,狙击枪击穿煤气罐是可以产生爆炸的。真的!”
……
吵杂声中,陈进蹙眉沉思半晌,面沉如水。他轻咳了一声,众人立时安静下来,目光凝视。
“假如,假如我没有回来的话,你们就自己做决定吧。是冲是降,到时候再做出选择。”
他话音落下,大家不明所以,只沉默了四五秒钟,才有人反应过来。
一向文静淑女的蔡小可,突然失去了平常的冷静,冲过来抱住男人的腰腹,话没出口,已经有了哽咽声。
“进哥,我不让你去,我不让你去,你不准去。呜呜呜,你不能去啊。”
这下,其他人才想到了这茬,纷纷鼓噪起来。
褚健把拳头往墙上砸了一通,情绪激动地道:“进哥,我褚健没什么本事,只有烂命一条。只要你点个头,我第一个上,死也要拉他们一个当垫背的。”
另一男人喷吐着唾沫星子,红着眼:“当初咱们没有枪只有几把刀和斧头,还不照样从那么多团伙里抢了局子里的枪么。咱们大风大浪闯过来多少次了,也不在乎这一回。”
“人死卵朝天,进哥,您说句话,大伙早就把命卖给你了。”
大家情绪高昂地表达着自己的无畏精神,悍不畏死。这一副场面,就跟某些神剧里的情节极度雷同。
只听得陈进怒吼一声:“都特么住嘴!”
他瞪着眼睛,似有血丝在往外撑:“你们想死,也得等我先死了再说!我要是回不来,你们有的是机会选择自己的命。”
男人们被吼声震地沉默下来,每个人都涨红了脸庞,雾气在眼眶里充盈。
抽泣中的蔡小可被突然塞了一把手枪到怀里,她下意识拿着枪的时候,身体已被一把推开,跌坐在床沿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转身即走的男人。
“褚健,朱志军,在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来这个房间打扰小可。违者,杀!”
朱志军握紧拳头,浑身发抖,像一个炸药包,就快被点爆了,盯着已走到门口顿住脚的高大身影。
“进哥,除了你,要是有人想进门,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放心吧,没人敢打扰嫂子。”
陈进点点头,猛然抬腿大步转过墙角,消失了背影:小可,我能给你做的,只有这些了。是死还是苟且地活着,不该由我决定,你保重吧。
沉默中,过了一会儿,褚健张狂地大叫一声,怒吼道:“都特么出去,让嫂子自己静静!”
这时候,众人也没心思再关注他二人临危受命的情况了,纷纷跟呆若木鸡的蔡小可打了招呼,叹声叹气地鱼贯而出。
直到房门被咣地一声关上,蔡小可低头看着手里抓着的黑色手枪,依旧纹丝不动。
忽然一滴,又一滴的眼泪从下巴滴落,珠泪迸裂在枪身上,炸出朵朵绝望之花。
往事如烟,一幕幕恍惚而过。
在她被歹人按在身下,强欲施.暴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斧头劈开人的脑袋,溅射出的血肉如浪漫之花,种下他们情感的种子。
当他们翻墙入户,男人汗流浃背把她拉进墙内的时候,那一抹抹汗水,浇灌着种子的发芽。
当他砍死丧尸,从某户人家里找出了巧克力火腿肠方便面的时候,男人的那份兴奋激动,让发芽的种子茁壮地汲取营养。
当夜深人静,粗喘娇吟的云雨之后,她依偎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那一句句欢声笑语,打趣逗乐,爱情的幼苗破土而出。
他曾笑着说,末世不该有爱情,世人嫉恨,秀恩爱死的快啊。
她曾笑着说,末世正该有爱情,生死未知,爱一会儿是一会。
蔡小可回忆着男人曾教她的枪械知识,拇指擦开保险机。她的目光凝视在枪身上,把手枪缓缓地握在手里,扣住扳机。
美人如画,静静地坐着,等待着,如处子。
商务楼的六层楼道上,窗户口挤满了男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倔强的背影,缓缓地朝着前方走去。
陈进举起双手,一步一步踏步向前迈开,目光坚定。走过房顶,又跳跃上另一幢楼的天台上。
“进哥!”
程永刚被五花大绑着带出来,眼珠都突出来了,嘴里不住地呢喃着。
他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想到,团队果真被逼到了这一步,连进哥都孤身入虎穴了。
“呵呵,有点意思。”陆飞轻声笑着,打量着几十米外,正在一脚一脚踩过来的男人:“把他带下去,既然人家老大来了,咱们也得给给面子不是。”
程永刚被两三人拖下去,不停地重复骂着:“姓陆的,你敢动进哥一根毛,老子做鬼也天天晚上缠着你。”
陆飞毫不在意,端坐在椅子上如太师:“那先等你能做鬼再说吧。胖子你特么坐正点,鞋子穿上行不行,人都来了,还在抠脚丫子。”
“卧槽,脚痒才抠两下。好好好,我穿上。”
胖子翻翻白眼,三下五除二套上鞋袜,还拿手指在鼻头闻了一下臭不臭,又在裤兜处擦了擦才坐个正形。
旁边的李浩实在憋不住了,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两小步,一脸嫌弃的样子。
罗鹏来到门口,立正敬礼,叫道:“飞哥,陈进来了。”
“让他进来。”
陈进丝毫不惧地大步迈进来,扫了眼两边端坐如鹰犬的一众武装男,最后把目光盯住最靠里的一张桌子后面。
陆飞轻快地拿起一壶水,满上一杯,再给自己倒满,把杯子往对面推了一下,离着桌子一个巴掌距离。
“有客人来,怎么能没有茶水呢?来,请坐。”
呵呵,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呢?
陈进暗自捣鼓一句,拉开椅子一屁股做下去,摸了摸温热的茶杯。他端起来碰了碰唇,发觉不烫后,才一口喝个干干净净。
热乎爽口的茶水入肚,他随意地道:“有事说事吧,别绕圈子。我就是陈进,现在我人来了,你们想怎么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