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来了,你——还好吗?”郝仁一看见程程眼睛就直了,呆呆地看着她,就跟傻了般。。:ww.。
程程注视着他,一眼的复杂之‘色’,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看着他,就像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物品,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安。
王明打量着二人,在一边呵呵笑着:“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这样吧!今晚我做东,好好请你们一顿,你们先坐着聊,我去准备,回头我派人来接你们!”王明说完刻意地看了郝仁一眼,似乎想向他暗示什么,可惜对方的注意力始终都集中在程程的脸上,估计连他刚才说什么话都没听进去。王明摇摇头,转身离开。
郝仁这才伸出手去扶住程程的双肩,声音有些哽咽道:“老婆,就算我做得再错,你怎么能够说走就走,还留下一个生死悬念,若不是我这边的朋友发现了你,我……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会冲动之下跟你一起走吗?”
程程的眼睛慢慢浮现出一层雾气,她在嘴边努力挤出一副笑容,却一不小心就让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说:“我记得你一直都在问我为什么会那么冷漠,不近人情,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爱,从来就没有人真正爱过我,我的亲人们,他们很讨厌我,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我就不能跟他们平安相处,小时候,我跟他们打架时,不管是谁对谁错,妈妈都会骂我揍我。后来为了不再挨打,我就不跟他们说话,这样妈妈也没有理由再打骂我,有时我甚至一个月都不跟他们说话,在路上遇见了也是远远地避开,慢慢地兄弟姐妹间的感情就变得很差。有时候他们一大家人围在餐桌上吃饭,一看见我来都不说话,或者就不理我,无论是我跟他们其中哪一个有了矛盾,他们都会一起来指责我,所以我就不敢再有什么奢望,这以后还会有谁来爱我。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郝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啊,别人都有我什么都没有,别人没有的我就更不可能会有了。当初答应嫁给你也是在利用你,因为那个家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我知道我对你不好,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你跟‘女’秘书的事并不全怪你,如果不是我这么对你,你怎么会跟她那么做,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52网]所以今天,尽管你亲自来找我了,可是我还是不打算跟你回去,我还是想离婚,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才对你是公平的。”程程说完就轻轻拉开他的手,然后拿起椅子背上的风衣和皮包,转身准备走开。
郝仁一把拉住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程,就算你不爱我,我也要尽我所能让你幸福,我告诉你这也是我最后的决定,无论你答不答应。”
“你这是何苦?”程程凝视着他,“何必再给自己找罪受呢?你明知道我不会再有什么改变了,我这个人这辈子都是这样了,我一个人不幸福就罢了,何苦再拉上你?”
“没办法!”郝仁再度将她拉到身边,说道,“谁让你是我的老婆呢?程大记者,婚姻大事可不是你做新闻稿,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我告诉你——你跟我签的那份结婚协议可是我郝仁这辈子签得唯一一张无限期的合同,除非你我都不在了,否则我一定会履约到底的。”
程程被他逗乐了,扑哧一笑的同时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也哗哗落下。
郝仁一声长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就像拥抱着一个稀世珍宝似的,无比圣洁地说道:“老婆啊,你就是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
郝仁吩咐助理将程程的东西收拾好后,一刻都没有耽误就离开了四合院,程程说:“你别那么急!让我跟那些小妹妹们告个别!这些日子她们都‘挺’照顾我的!”郝仁回头看着烟漆漆的院子,叹道:“你那些小妹妹们都是上晚班的,别等她们了!”
程程仍旧十分留恋,说道:“那我给她们留个条吧!怎么都说是姐妹一场!”
郝仁怜爱地着她,说:“你总是这样的,别人都看重的,你不屑一顾;而别人看不上眼的,你却珍贵得跟个宝贝似的。”
程程笑得有些沧桑,她说:“一个人最难忘的不会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每个人都会去巴结他,各怀目的,可是当你落难的时候,如果还有人愿意来帮助你关心你,你这时才发现人活这一世到底应该珍惜什。”
郝仁摇头:“有时候我真想钻进你的心里去看看那个伤口究竟有多深!”
程程笑:“你会有这个机会的,但不是现在。”
郝仁点头,一脸心满意足状:“那我也就知足了!”说完拉起程程的手,并肩走出四合院。
车子经过报社的‘门’口时,程程示意助理停车,然后对郝仁说:“我在这里还有一份工作,今天的报纸上还有我采写的新闻稿,我要进去跟主任请个长假——”
郝仁瞅着她:“干吗要请长假?辞了多好!你不会还想再回来吧?”
助理也在一边说:“是啊!太太,这种小事我进去替你办了吧!你留在车里多陪陪郝总,他这几个月可是日夜都思念着你啊!”
程程笑,拉了拉郝仁的手,说:“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不辞而别了,即使有一天往事又重演了,我也要跟你正式告别一下再走!”
郝仁一脸无奈,示意助理陪程程一起去,然后对她说:“老婆,我求你了——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保证往事也不会重演了!我在车里等你,你去吧!”
程程点点头,下了车,助理一直跟着她,进了报社的大‘门’后,程程对他说:“你就在大厅里等着我吧!”助理正想争辩什么,程程已经推开采访部的大‘门’,迅速在他视线内消失了。助理想了想,还是乖乖地在大厅里的塑料椅子上坐下,等着程程。
主任显然是有些不能接受,他睁圆了眼睛,同时也张大了嘴巴,眼珠子转了几圈后才发出声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这不是做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走?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程程摇摇头,说道:“我的故事很长,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我今天来跟你告别也是突然决定的,我本来以为我会永远在这里留下来的,看来某些时候人是根本无法给自己做主的,真正做主的是命运,我信命运。”
主任叹着:“你啊,怎么说你好啊?偏要把简单的生活复杂化,你难道就不会装糊涂吗?你总是把自己‘弄’得那么清醒,那得需要你多么坚强地面对啊?一个‘女’人又能有多坚强啊?小朗同志,老实说,自打你第一次来,我就看出你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但是你表面上掩饰得很到位,不过你的眼神倒是泄‘露’了你的秘密,你知道为什么吗?”程程瞅着他。主任笑笑:“因为你对任何事都没有反应,你不觉得你表现得太过平静了吗?试想除非一个经历过太多人生故事的人,谁能够具有你这种云淡风清的功力?”
程程仍旧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主任就叹:“人这一生不可能不糊涂,有时候还难得糊涂啊!所以,我说,小朗同志,你有空的时候就多想想我这句话,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清醒,要学会做睁眼瞎!”
程程苦笑一声,说道:“但愿如此吧!但我希望主任不要忘记了我,也许有一天我还会再回来——当然,那时也许就是另一种心境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主任笑而不答,一直目送着程程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摇摇头,发出一声长叹。
一路上,郝仁都始终紧握着程程的手,他对程程说:“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不想再重复痛苦的过去了。”那时,汽车已经驶出省城市区,上了高速公路,程程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眼睛突然间就‘潮’湿了。郝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脸凝视着她,轻声问道:“老婆,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那场车祸的事情——”
程程默默地流着泪,很久才发出声音:“假如我一个月前不是中途下车,也许我就赶上了那场车祸,也许我们此生真的就天各一方了,假如真的是那样的话,郝仁,你告诉我——你会为我流泪吗?”
郝仁默默地笑着,说:“不流泪!我会亲自去找你的。程程,你知道吗?其实我对生命早就厌倦了,若不是还有你,我早就想一走了之了,有那么几次,只要我闭一下眼睛,一脚踩在油‘门’上,那样的话就什么都解决了。人活这一世,什么最重要?解脱!就是彻底地解脱!明白吗?”
程程笑着继续流泪,对郝仁说:“明白!我都明白!没想到——其实你跟我想的都是一样的,我们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其实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郝仁再度握紧程程的手,说道:“那就让我们从现在开始起,立个誓言吧!谁也不许再随便下车了,这一路,我们都要相互陪伴,直到终点。”
程程凝视着郝仁,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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