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闹鬼？
叶辉煌气的鼻孔冒烟：“穆千岁，你好歹也活了这把岁数，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哪儿来的鬼？”
电话里，穆千岁苦笑着解释。
“叶少，我当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可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不行啊。”
事实？
叶辉煌的声音愈发的冷了：“我只知道，事实是你没有把事情办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不能把天凌制药打压到破产的地步，咱们的合作也就可以终止了。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穆家如何在魔都立足。”
“叶少、叶少……”
唉声叹气的挂断电话，穆千岁看向了灰头土脸的黑白无常。
“鬼鬼鬼，哪儿来的鬼？”
“你们是什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白无常，对于天凌制药的人来说，你们才是鬼，索命的鬼。”
切……
不说白无常已经改旗易帜，就算是之前，他也不会任凭穆千岁这么数落。
“姓穆的，咱们是合作关系，你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我脸都肿成这样了，你觉得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嘛？”
“我……”
穆千岁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说道：“白爷啊，不是我耀武扬威，是没法相信啊，这世上哪儿来的鬼？”
“不信是吧，老黑，给他看看。”白无常撇嘴。
“那句话咋说来着，耳朵听见不算数，眼睛看见才叫真，你自己看吧。”
黑无常说着，翻出了一段视频。
所录的，正是自庄园内反弹而出的石头。
因为光线的问题，也因为眼神的问题，所以穆千岁看不到小龙卷。
只能看到石块飞灰，砸的面前两位爷惨叫连连。
这可把他吓坏了，难不成真的见鬼了？
石头扔进去了，怎么就飞回来了？
这似乎，只能用见鬼来解释了。
“姓穆的，这回看清楚了吧？”白无常继续道，“你要是不相信，今晚自己去试试，反正我们俩是绝对不会再去碰钉子的。”
“这这这……”
黑白无常，是穆千岁养的最厉害的门客。
他们都搞不定的事情，自己去了简直就是送命。
“不行，我要把这段视频发给叶少。”
“晚了，视频没了。”黑无常摇头。
“黑爷，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怎么还给删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删了？”黑无常怒斥，而后故作害怕，“我怀疑，是那鬼干的，不然那没法解释。”
“两位爷，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穆千岁顾不得去探究视频的事情了，只想解决天凌制药的事情。
“你爱咋办就咋办，反正我们哥俩不陪你折腾了。虽然我们外号是黑白无常，可看见鬼也怕的慌。”白无常不理这个茬。
黑无常开始出主意：“我觉得吧，这事儿的根源还是在乱葬岗，你心眼那么多，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我……”
这下，穆千岁是真的骑虎难下了。
不光是因为那段视频，乱葬岗也让他心头闹着慌慌。
自打念佛吃斋之后，此类事情很让他忌讳。
而且想想，一切还真就是个因果轮回。
自己为了向叶辉煌表忠心，去找了天凌制药的麻烦，从而在乱葬岗上动了心思。
后来手下又带回来了很多的枯骨，而自己恼怒之下不仅把手下杀了，还把枯骨给扔到了滚滚江水中。
紧接着，黑白无常去暗杀就撞鬼了。
那些亡魂能保护天凌制药，保不齐今晚就会登门寻仇。
这可怎么整？
难道，真按照天凌制药负责人说的去做吗？
他满面愁容之际，叶擎天却在就着秋风欣赏江畔的美景。
“阁主，不出意外，那艘快艇就是唐天罡派来的，要不要属下陪您一起上游轮？”
“不必了。”叶擎天摆手，“你回去找皇甫丞，给我摸清楚武道盟分盟的所有底细，以待来日连根拔除。”
“是。”
萧雄开车离开，快艇也靠了岸。
唐天罡急匆匆的上前，赶紧弯腰施礼。
直到现在，他依然记得那枚徽章，可就是无法跟眼前这个人联系起来。
无他，徽章的分量太重，面前的人太年轻。
能开黑市，足以说明他的能量和眼界。
他深知一点，地位越高，见识越广，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就会越深。
很多的人和事，是不能看表面的。
因此很快便将叶擎天代入到了阁主的身份中，打算行大礼。
“免了。”叶擎天摆手，“我一直认为，礼节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此处只有你我，无需太过客气。”
“您说的是。”唐天罡说完，做出请的手势，“您有所不知，我从小生于江畔，对江水有种莫名的依赖感，所以有了点儿钱之后，索性就住在江上了。您要是觉得不方便，我马上安排其他的地方。”
“不必了。”叶擎天摇头，抬脚上了快艇，“秋季的江畔景色很美，能去游轮上浏览一番倒也别具兴致。看看江景，看看鱼豚，看看俗世的繁华，顺便也看看唐老的游轮，究竟有多大，又能装的下多少人？”
“阁主，若有所需，唐某愿效犬马之劳。”
游轮有多大？
又能装多少人？
这两句话，听的唐天罡心里直发颤。
这是隐晦的试探，更是警告的敲打。
所以，他赶紧表明了立场跟态度。
其实拍卖会结束，接到阁主要接见的消息时，他并不完全是喜悦，还有深深的担忧。
喜悦不提，任何人能被龙国长老团成员看重，都是祖坟冒了青烟。
他真正的忧虑是，暗阁太大了，水深更是不见其底。
稍有不慎，打拼多年的家底就会被吞掉。
被整合并入其中不可怕，那是无数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可怕的是，产业被吞并了，自己被踢出局。
唐天罡自认还算有几分本事，混的也还算可以，至少在魔都这快地界，还能叫得上号。
然而在暗阁面前，这点底气就不值一提了。
暗阁当中，会缺人才？
怕是随便拎出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雄吧？
叶擎天识人无数，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于是笑着摇了摇头。
“唐老能掌控黑市，显然对这片地界是无比熟悉的，我初来乍到，只是想请唐老做个向导而已，不必紧张。”
向导？
唐天罡的心思何等缜密，直接就领会了意图。
“阁主，白道上的事情，唐某知之甚少，也不敢妄言议论，不如就给您说说这夜幕下的种种吧，此去江心二十里，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据唐天罡说，那晚的黑市，只是地下产业的一部分。
完整的黑市，几乎囊括了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
什么地下黑拳赛，什么走私的行当，什么赌场醉坊，只要有钱全不在话下。
包括唐天罡在内，共有四人掌控着这些产业，也就是所谓的黑四梁。
分别是类似军师的托天梁，代表指挥官的顶天梁，寻财生钱的顺天梁，以及先锋敢死的应天梁。
唐天罡，就是四梁中的顺天梁。
换言之，他在四人中的地位排第三。
听完这些，叶擎天皱了皱眉：“古时的土匪，才讲究四梁八柱，唐老看着很具德行，怎么还效仿上绺子了？”
“实不相瞒，我个人是很厌恶这种称号的，可架不住被扣了帽子啊。”解释后，唐天罡又赶紧说道，“不过您放心，我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每一分钱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否则也不敢前来见您。”
“这么说，其他三梁并不干净？”
“这个……”
唐天罡尴尬的笑笑，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