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竟然是你！
为什么是你？
叶万福甩手扔出叶一，口中质问着走向唐晚秋。
“清君，是不是你的儿子？”
“是。”唐晚秋落寞点头。
“岚儿，又是不是你的儿媳？”
“是。”
“他们失踪之后，你是不是伤心，又是不是悲痛？”
“是，全都是。”
唐晚秋，那张驻容有术的脸上，浮现出了醒目的凄苦。
“清君，是我怀胎十月的骨肉；岚儿，更是我一眼认定的儿媳。”
“他们失踪，我比任何人都要难受，整个心就像是被剜走了一块儿。”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为什么？”
叶万福双目通红，凄厉的咆哮。
“你口口声说，清君跟岚儿失踪之后你伤心，你痛不欲生，可你是怎么做的？”
“把天儿逐出家门，把月儿赶至他乡，如此恶毒还不够，你还要派人去追杀他们，你比蛇蝎还要狠。”
“他们是谁，是清君留下的血脉，是岚儿身上掉下的肉，是整天围着你我喊爷爷奶奶的孙子和孙女。”
“爹没了，娘也没了，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我。可最后，我们给了他们什么？你说啊，什么？”
“叶万福，你闹够了没有？”
唐晚秋，终于忍受不了了。
“你不是让我说吗，现在我就说给你听。我伤心，我难过，我痛不欲生。但是，我从来不后悔。”
“你，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哆嗦着手指向唐晚秋，叶辉煌的眼里充斥着绝望和陌生。
这还是那个知书达理的妻子吗？
这还是，那个相互扶持了一生的枕边人吗？
“我说，我不后悔。”唐晚秋咬着牙说道，“成大事者，必须心如铁石，我只有那样做，才能保住叶家。”
保住叶家？
叶万福跌坐在椅子上，惨笑着摇头。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还要拉虎皮扯大旗，还要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开脱吗？”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唐晚秋说着，看向了叶擎天。
“我对不起你和月儿，但之于叶家来说，我问心无愧。你们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左手是你和月儿，右手是全族老少，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叶家的事，与我何干？”
得知一切，叶擎天心中，已经彻底撇掉了与唐晚秋的那丝关系。
“你刚才说，冤有头债有主，凡事冲着你来。那现在，我就让你亲眼看看，叶辉煌这颗人头是如何落地的。”
不要！
一直没插上话的叶仁君，此刻彻底慌神。
“擎天，冷静，你千万要冷静。辉煌小你两岁，七年前更是屁事不懂，看在至亲一场的份儿上，放过他好不好？”
“当年，他可没放过我。”叶擎天摇头。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不能一概而论啊。”
叶仁君冷汗涔涔，咬咬牙索性豁出去了。
儿子跟母亲之间，只能选一个了。
“再说辉煌当时年幼，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主意，那么狠的心思？如果没有人下令，他怎么敢胡来？”
“三叔求你了，求你高抬贵手，放你这个不懂事的弟弟一马。”
“……”
叶擎天不说话。
见此，叶仁君只能再去哀求唐晚秋。
“母亲，您是最疼辉煌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人头落地吧？您再给擎天解释解释，可能他就回心转意了呢？”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冷眸扫过叶仁君，唐晚秋一步步走向屏幕中的叶擎天。
“我现在就把一切告诉你，但愿到时候，你也能放过辉煌。”
“说与不说，在你。同样，放与不放，也全在我。”叶擎天不答应。
听着叶擎天的话，看着叶擎天的脸，唐晚秋又是一声长叹。
“现在来看，我当初的决定可能确实错了。你比光耀跟辉煌都要出色，甚至比全家任何一人都要出色的多。可这毕竟是七年后的结果，放到七年前，我一样还会那样选择。因为，别人不会给叶家七年的时间。”
叹息后，唐晚秋说起了往事。
“其实要怪，就怪你太出色了，出色到让有些人不得不除之而后快。当年你协助清君跟岚儿，带领叶家逆势而起，短短几年便达到了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那时莫说帝都，放眼整个龙国的同龄人，谁能出你其右？”
“可正应了那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叶家的风头越盛，那么无形中树敌也就越多。到了后来，那些人联合到了一起，让我们叶家做出两个选择。要么，大厦崩塌全族遭难，要么将你们一家分割出去。”
“如此过分的要求，我自然不会答应，但我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妒恨之心。没有多久，清君跟岚儿就失踪了，虽然至今也没有个眉目，但我清楚那是警告，那是在逼迫叶家做出最后的选择。”
“于是，你就做了选择。选择保全叶家，舍弃我跟擎月。”叶擎天语气淡然。
“我只能那样选。”唐晚秋深沉的凝视，“就像是一棵大树，要么舍弃最峻拔的树干，要么被连根拔起。”
“换做你们，怎么选？”
“……”
这话说完，全都沉默。
就连叶万福，都陷入了悔恨交加的失神当中。
当年痴迷武道，做了潇洒的甩手掌柜，家里的大事小情全交给了唐晚秋打理。
她有错，难道自己就没错吗？
错错错……
全是错！
如今大错铸成，空留满身的遗憾。
“至于追杀，同样是不得已的妥协。”唐晚秋唏嘘满面，“擎天，说到底还是怪你太优秀了，优秀到你不死，那些人睡觉都不安生。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与其落到他们手里受尽折磨，倒不如我亲手送你们上路。”
“那些人，是哪些人？”
叶擎天如此问，不是原谅了唐晚秋，更不是原谅了叶家，而是要北上帝都后，再多准备几口棺材。
“说不说，又有什么用呢？”唐晚秋摇头，“这些年叶家在发展，其他的势力又何尝不是如此，斗不过的。”
“你怎么知道我斗不过？”叶擎天反问。
感受到他的目光，唐晚秋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名单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也要放了辉煌？”
“这是威胁，还是交换？”叶擎天问。
“你怎么理解都行。”
“如果我不放，你是不是就不会给我名单了？”叶擎天继续反问。
“擎天，这份名单中，极有可能隐藏着清君跟岚儿失踪的线索，你最好想清楚。”
“不用你操心。”叶擎天冷哼，“好了，该说的你都说完了。很可惜，并没有说服我。叶辉煌，也该上路了。”
“你……”
唐晚秋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万福，只是怔怔的看着大屏幕，追悔自责。
只有叶仁君，厉声呵斥道：“叶擎天，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口口声声说冤有头债有主，为何还要咬着辉煌不放？当年那件事情别说是他，就算是我也没有决定的权利，你这样做与……”
“我杀他，可不仅仅是因为家事。”
“那，那是因为什么？”叶仁君脸色骤变。
“等他人头落地，你们会知道的。”叶擎天抬起了右手。
“不不不，不要，不要啊……”叶仁君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噗嗤……
叶擎天没有丝毫犹豫，手掌划过，叶辉煌的人头便摘了下来。
而后角度一转，将另一侧的画面呈现了出来。
“看到这些，你们觉得叶辉煌该不该杀？”
看清一切，唐晚秋直接倒退数步。
叶万福，则是连喷几口血。
“该杀，该千刀万剐。杀得好，杀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