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转了转,“你什么时候来这的?”
“……”小样!还是不死心!我抽了口烟抬起头,“不记得了。”
她表情一憋,顿了顿又问:“那你来这多久了?”
“好像……五年了吧。”
似乎我的回答和她想的不一样,她默了默才又问:“那你为什么想来这?”
“……”为什么来这?因为想做点什么,想替佳怡把她喜欢的事情继续做下去……
我看了看她,低头抽了口烟吐出才说:“保护自然环境,守护自然资源,人人有责,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并且能做的。”
是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并且唯一能做的……
哥已经很认真的回答了,没想她却露出心梗的表情,缓了缓又问:“邱队在来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
“……”小样,套哥话呢!我小幅度侧眸看她,用眼神告诉她人要懂得适可而止的同时回,“打工的。”
然而某人显然没看懂哥友情提示的眼神,眉梢一挑巴拉巴拉就丢出一串问题。
“在哪打工?从事什么职业呢?为什么会想转行?是因为工作遇上瓶颈还是单纯的想要保护自然环境呢?”
我唇微启,舌尖刷过后牙槽,欲笑不笑的看着她,“没被怼够是吧?”
她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却抬手晃了晃手上的录音笔。
“呵……”我唇角一勾就笑了,抬手指着小周的摄影机,“他明天可能摄影机都开不了,你这录音笔算个啥?”
她眼底的小嘚瑟瞬的僵住,随即眨了眨眼垂下眸,调整录音笔,“重来吧,刚才的不算。”
就她这样的还跟哥斗,不知道啥叫青龙不压地头蛇吗?
我从鼻腔哼出笑,“秒怂!”
低着头的她唇不屑的微噘起,没吭声,一直到录音笔调整好了之后,重新问了我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做队长的,林场的日常工作,以及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吗?会遇到偷伐吗?各种正儿八经和林场相关的问题。
哥也是正儿八经的回答了她,在知道我置物箱里面不仅有匕首,车后面还放着猎枪的时候,她表情有些石化。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什么呢,笑着跟她说:“虽然驻地并未深入林区,我们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巡逻外围,查看有没有外来人入林的痕迹,但偶尔还是会有攻击性比较强的大型野兽或动物出现,比如这一带,比较常见的是狼,偶尔也会有黑熊什么的。”
“那不是应该用麻醉枪吗?”她拧眉说。
我笑了,“这可不是拍纪律片,或者早有准备的去寻找这些猛兽进行围捕。它们的出现都是很突然的,而且攻击性很强,麻醉枪是有,但猎枪也是必备,在情况危急的时候使用,而且鸣枪不仅可以震慑动物,也可以震慑到偷伐者,有些偷伐者也是带有致命性攻击武器的。”
我眉拧得更紧,表情有些唏嘘,“那你在这五年了,遇上过几次偷伐?情况危险吗?还有你们遇到过熊或者狼群了吗?”
我又点了支烟,耐心的给她做解答。
聊得差不多,阿康阿军过来了,人一到齐,那么就到了开吃的时间。
她食欲很好,一碗白米饭,刷刷刷就见了底,这个也好吃,那个也好吃,不仅不像头天才宿醉的人,更不想被男朋友劈腿刚才还抽疯的……
吃完东西,阿康去洗碗,她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结果没多会又折回来,面上带着小紧张。
我正疑惑她紧张什么,就在她走近的时候,然后远处蹲在溪边洗碗的阿康忽然喊她,“徐姐——”
她顿住脚步转身看向溪边的阿康,紧接着阿康就笑着又喊:“我们邱队还没女朋友!”
“噗——”她噗出声,僵在了原地。
别说她,连我都懵了一瞬,顿了顿才弯起唇,看着她的背景叫了她一声,“小徐啊。”
她默了默缓缓转身,表情憋屈加尴尬,脸也有些红。
我眸不自觉的微缩了下,笑着说:“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的,文什么阿康啊。”
她脸更红了,却还死撑扬起下颚,弯起唇,朝我走过来,“我这不是怕第二天什么录音笔找不到了,摄影机开不了的……呵……”
“你邱队没那么小气。”
“哈……”她又尬笑了声,在凉席坐下,然后掏出烟来。
很快一下午就那么混过去,我们今天收获不下,一两斤的鱼儿都十几条。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太过尴尬的缘故,回去的路上一向静不下来的她忽然变得有些安静,没怎么说话。
因为她在的缘故,我今天也没下水,身上汗贴的难受,下了车我就回了房间拿了毛巾往肩膀上一甩,就往浴室走。
结果刚要走到浴室门口,就听到她叫我。
“邱队!”
我顿住脚步,转身看她,她笑嘻嘻的朝我走过来,抬起拎着的袋子晃了晃说:“女士优先呗。”
我蹙了下眉,“你洗冷水么?”
“啊?”她愣了一秒,随即摇头,“不是可以热水么?”
“你也会说要热水啊,我先洗,顺便帮你热水,等我洗好了,你不是刚好可以洗么?”
她蹙了蹙眉,有些恍然的回,“对了。”
“嗯,不用谢。”
“呃……”
我扬起唇,转身走到浴室门口,忽然想起自己裤衩还没拿了呢,而她还站在原地没动……
我顿住脚步,转头看她,而她也看着我,两眼冒着问号,我蹙了蹙眉说:“你还站那干嘛?”
她愣了一秒,随即拧眉,没好气的瞥我一眼转身就朝房间走。
哥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两秒,见她并没有回头的意思,连忙转身快步闪到晾衣服的钢线下,抬手迅速拽下哥的裤衩,结果一转身……
“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很夸张,一手还捂住肚子,“邱队,还真是四角的啊?”
“……”我无语,瞥了她一大眼,快步进了浴室将门关上。
她那毫无节制的笑声透过门板飘进耳朵,我没忍住也笑了,轻摇了下头,再度怀疑,昨晚和中午那个哭得要死要活的人到底和门外那个是不是一个人。
晚上七点开饭,我和阿康他们喝酒,她和小周酸角汤,不过吃到后面他们也喝了点,半杯,不多。
然后哥发现她好能吃啊!一个人承包了两条鱼,这肉都吃哪了?
吃完东西,集体堂屋吹着风扇打扑克牌吹牛,她看了两把就说困了要回房间睡觉了。
我还调侃了她两句,她摆出一副懒得理我的模样就出了堂屋。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我笑了笑,注意里拉回到手里的扑克牌上。
今天她虽然只喝了半杯,但脸红得厉害,眼神也有些散,显然酒意上头,不过她却没哭没闹……
第二天早上,她和我们一起去巡场,虽然知道她怕狗,但是昨天就没带它两去溪边,早上巡场再不带它们出来走走的话,两狗估计真要跟我闹别扭了。
一路上,我和阿全牵着大白二黑走在前面,阿康在后面招呼他们,本来半个小时就应该休息一次了,但是我看她那,才走了十多分钟就喘成那样,这要歇下,估计再走起来会更费劲。
所以我也没叫停,只是放慢速度,直到一个小时候,她是在撑不住的叫我,我们才在原地休息了会后,又走了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因为我很清楚,之后再走的话,最多十五分钟她就又撑不住的要休息,所以不如回去,这个想赶紧回去的念头会鼓动着她不用休息就能回到驻地。
回到驻地的时候11点还不到,她是嗅到的饭菜的香气,脸上的疲态立马褪去不少,那一脸感动外加幸福的模样,真的是……
不出我所料的,才吃完饭,她眼皮立马就掀起不起了,抬着肚子就说,她要回房间休息了。
睡觉就睡觉,还休息!估计是怕哥说她是猪精转世吧。
我们也休息了会,习惯性的一小时午睡起来人很精神,然后我叫阿康他们准备支鹌鹑的工具,打算她睡醒带她去玩儿。
一点半这样,她晃晃悠悠的进了堂屋,面色看起来很好,下脸蛋儿红扑扑的,唇也是,比昨天有血色多了。
阿康一见她,笑着就叫,“徐姐你醒了?”
“……”这不废话么?不醒能站这?
我正无语,她应了声,然后看了看阿康手里捏着的超大号弹弓,又看了看放在地上的簸箕就问:“你们要干嘛?”
“我们要去支鹌鹑,你去吗?”
她眸顿张,立马一脸兴奋的应,“去!”
只是,哥带她去支鹌鹑,结果等了会就没耐性了,阿全是看出她无聊,就带她去捡鹌鹑蛋……居然提前把哥的殷勤给抢了!
我无语的看着远处爬草丛的两人,然后没多会就传来一声惊喜的尖叫。
我舌尖刷过后牙槽,深吸了口气,“阿全——”
“诶!邱队啥事?”阿全从草丛中冒出头来,紧接着是她的脑袋跟着冒出来。
“你过来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噢!”阿全应了我声,转头对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会她点了点头,阿全才朝我小跑着过来。
跑进了,阿全笑嘻嘻的问我,“邱队,啥事呢?”
“阿康叫你。”我说着,朝着不远处的阿康努了努下颚。
蹲在都上拉着绳子看着簸箕的阿康顿时转头,一脸无语的看向我。
“找我啥事呢?”阿全说着,就朝阿康走过去。
阿康嘴角微抽,憋了憋说:“我尿急,你帮看着下。”
我立马别开头,差点没忍住噗笑出声。
至于远处她,是沉迷捡蛋无法自拔,我到后面是真心看不下去了。
见她再次冒头捋着头发喘息,我连忙朝她走过去,拉住又准备往草丛里钻的她。
我看着头发上还沾着两片枯草的她,哭笑不得的说:“你这捡法,不出三天这里的鹌鹑都要灭绝了。”
“去你的!”她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你们还抓鹌鹑呢,怎么就不灭绝。”
“……”我无语,顿了一秒点头,“行行行,你高兴就好。”
反正也就是要她高兴不是吗?大不了她走了以后我们三个月不来抓鹌鹑就……
一想到她走,我心梗了下,随即转身朝着皮卡走,“十分钟收工。”
今天才第三天,还有11天……11天,要想让她舍不得这里很容易,但说到离不开就……
我走出一段距离,发现她没跟上,一转头,她已经不见了,显然又钻草丛了。
我无语,还真是停不下来啊!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她不是继续去捡蛋,而是把已经捡了的放了不少回去。
上车后我忍不住调侃她,“你这鹌鹑蛋怎么是越捡越少啊?”
她瞥我一眼唇微微噘起,没好气的说:“不你说的会灭绝么!”
时间过的很快,一天天的,早上巡场,下午我是变着法的带她到处玩,同时每晚睡下的时候,我都在算着半个月还剩下几天。
其实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好感在加深,每天我不逗她,她都要送上门来挑衅我,而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周六,晚饭的时候我们正聊着明天下山采购的事,忽然一串清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