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大小便失禁
晏晏让球球去山上拿几件干净的衣服,还有热水什么的,班陆离的身子怕是经不起那样的跋涉了,把所有能起到帮助的东西都拿过来,她要好好为班陆离疗伤。
只是自己这床棉被,对于体内灵气为零的班陆离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用处。
晏晏替他把身上的衣衫脱去的时候,一直咬着嘴唇,将嘴唇咬出血来仍没有感觉,她只觉得心一点点地被人家剖开,她恨欧阳若空,恨九尾狐,即便让她扒了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她都觉得不为过。
晏晏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班陆离身上的旧衣服和身上的伤口早就粘合在了一起,每次扯开都是钻心地痛,晏晏看着班陆离紧皱的眉头,她心里比他还要痛一些。
为了缓解班陆离的难熬,晏晏开始讲些从前的故事让他分心,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在丽春院后面打扫卫生,然后特别诧异我为什么主动跑去那里跟着练姐姐,我还记得我说的那句'因为我喜欢啊'之后,你眉头就皱在一起了,特别可爱。"
"还有啊,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入宫的时候,我告诉你我是只妖精,你没有嫌弃或是害怕我,而是送给我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特别温暖。"
"还有还有啊,你送给我的那本《后宫菜鸟养成记》我还留着呢,等到有一天我认识的字足够多了,那我就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你的大作品了!"
晏晏乐此不疲地说着,她看见班陆离紧皱的眉头在慢慢松开,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颜,看样子他能够听得见,而且也回忆起这些甜甜的往事了。
总算是将他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干净,晏晏小心把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她担心树太硬硌得他会难受,就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晏晏静静望着班陆离的紧闭的眸子,抬手抚上他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这段时间,你都经受了些什么啊,那天和他聊天明明看见他还那么平安啊,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晏晏不敢想。
就这样班陆离在晏晏的腿上沉睡了整整三天三夜,这段期间晏晏一动也不敢动,即便腿已经麻的没有了知觉,但还是咬牙坚持着。
直到第三天早上,班陆离醒了过来。
他嘴里喃喃地叫着"水……水……"
晏晏赶紧拍了拍在一旁打盹的球球,示意她快去找点水来。
当清澈的泉水慢慢流进班陆离的嘴里的时候,他干涸裂开的嘴唇终是有些好转,但是仍旧苍白无力。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被晏晏抱着,淡淡地笑了笑。
"班陆离你醒了!?"晏晏惊喜地开口说着。她扶着班陆离起身,他软软地靠在自己肩上,说话也显得力不从心,他本想开开玩笑:"你还知道回来啊。"却开始不停地咳嗽。
晏晏一面拍着他的后背,一面羞愧难当地开口:"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成这样,对不起陆离。"
班陆离只是小小地打趣一下,没想到晏晏当了真。
他看她哭的那样厉害,慌了神,侧过脸想要替她擦擦眼泪。
可是身子一使劲儿,下身却不那么听话了。
班陆离脸红了红,挣扎着就要离开,可是他现在的身子,根本只能内心挣扎,完全没有行动能力。
"怎么了?"晏晏问道。
"咳咳咳。"班陆离一面剧烈地咳嗽着,一面伸手就往远处爬,他直不起身子,只能佝偻着想要离晏晏远一些。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晏晏在身旁焦急地开口,他看见班陆离额头上徒然出现的冷汗让她慌了神:"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啊。"
班陆离不语,咳得更厉害了,可是他努力的半天,也只是白白让裆下流出来的水浸湿了身旁的土地。
晏晏看见了,她只是笑了笑。
"没关系,我帮你换。"她轻轻将班陆离的身子扶正,半打趣地说道,想要让班陆离不那么紧张:"你放心,我肯定不对你未来的娘子说你的这段'风流史'的。"
可是班陆离仍没有停止挣扎,他一只手扶着地面努力地支撑起身子,另一只手努力地想把晏晏推开,他声音很轻,很微弱:"脏……很脏……"
反反复复从那晚到今日他说的最多的几个字就是"脏""很脏",晏晏听得很不开心,她把他无措地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你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们之间,没有脏不脏,更没有嫌弃不嫌弃。"
班陆离听得这话愣了愣,他心中五味杂粮,各种滋味都涌上心头,他现在连大小便都无法很好地控制,更何况流利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他唯一能做地就是停止挣扎,静静地看着晏晏。
晏晏张望了一下四周,球球和莫纷飞已经很识趣儿的去散步了,这里除了微风就只剩下他们俩。
晏晏小心脱去班陆离的裤子,上面湿漉漉地还散发的不怎么好闻的气味,她一面整理好新的裤子给班陆离穿上,一面还开着他的玩笑:"干嘛那么面红耳赤的,小时候你娘亲没有给你换过尿布吗?真是的。"
很快班陆离便觉得身子下面轻松了许多,他感激地看着晏晏,浅浅地道了声"谢谢。"
晏晏赶紧慌忙摆手:"我可经受不起你对我说谢谢,你不怪我撇下你我就很感激了。"本来一幅自责模样的晏晏,瞬间换上一副豪迈的表情开口道:"等你好了,我们就杀回王城,给你报仇!"
班陆离笑了笑,他望着晏晏的侧脸,恍若隔世。
班陆离在月白山一连住了很多天,可是伤势总没有好转,每日就是不停地咳血,大小便都要依靠晏晏料理,好不容易把他安置在山脚下最近的一间屋子里,可他还是每每在半夜冻得冷汗涔涔地醒来。
晏晏找来了很多人,即便是经验十足的大树伯伯,也不知道班陆离这是什么病。
只说是他的身体机由于被疯狂的利用,已经到了极限,大树伯伯拍了拍晏晏的脑袋,慈祥地告诉她:"这是每一个凡人必须经过的一条路,凡人的身子没有灵气庇佑,他们都要经历生老病死,总有这么一天的。"
他想要耐心开导晏晏接受这一点,可是晏晏却怎么也不相信!
"我不会让班陆离死的!绝对不会!"
说着晏晏便摸着眼泪跑了出去,她站在月白山下的老杨树下干脆哭了个畅快,而后调整好心情,平静地走进班陆离的房间里。
班陆离侧身靠在床头,见晏晏进来,轻轻地笑了笑。
晏晏坐在他的身边,柔声问道:"晚上想吃点什么?"
班陆离摇摇头,他的眼神让晏晏看了觉得心疼,她听见他说:"我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本来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的晏晏,听见这话,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着。
"不会的,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和你一起去做,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
班陆离抬手替晏晏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温温热热。
"我何曾不想,永永远远陪着你呢?"
"那你就不要走啊!说这种丧气话干什么。"最后一根紧绷的弦也断了,晏晏扑倒在班陆离的怀里,泪水肆无忌惮地打湿着他的衣衫,她身子不停地抽搐,嘴里是乱七八糟没有逻辑的句子。
"我不准你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到老的吗,我还说过要帮你找长生不老药,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班陆离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最后的"求求你"三个字晏晏说的泣不成声,她缩在班陆离的怀抱里,脑海中闪过的全是他们一起走过的路,一起闹过的笑话,往事一幕幕就这样冲击着晏晏的内心,让她没有办法镇静下来。
班陆离没有答话,他的嗓子里也好像掐着一块酸酸的种子,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他只能轻轻地拍着晏晏后背,他把头抵在晏晏的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上开始散发着淡淡地琼花香气,班陆离慢慢闭上眼睛呼吸均匀。
晏晏哭的累了,也慢慢地闭上眼睛,躺在班陆离的怀里睡着了。
梦里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天真懵懂的小姑娘,遇上开朗大方的打水公,那段感情开始的很纯粹,很温暖。
晏晏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进入深夜,时不时有知了的叫声,她看见眯着眼睛同样睡得安稳地班陆离,轻轻把他平放在了床上。
将被子盖好。
准备离开的时候,手腕却被床上的人拉住。
力量很小,却很固执。
晏晏转头看去,班陆离也醒了过来,睁着眼微笑地看着她。
"多陪陪我吧。"
晏晏坐在班陆离身边,柔声骂他:"以后的日子还很长,陪你的时间多的很。"
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谁,只是听起来就心酸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