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环顾四周一圈,肖雄重新领悟到弱肉强食的道理,在社会的底层中或者特定的地方,这个法则显得尤为突出,而且弱肉强食不仅仅是指体格的强弱,还有头脑的多少,身后人脉的强大与否。
欧阳家族的覆灭就是其中最有力的证明,如果论实力和头脑,欧阳家族都是华夏中数一数二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欧阳家族不能赢得大部分人的支持,结果被其他三大家族联合算计了。
有了以血铺路的前车之鉴,肖雄绝对不会再走上这条老路。
剩下的人有几个是有勇气,首先是被肖雄最先打了鼻梁的那人,那人叫嚷着挥舞拳头朝肖雄冲了过来,肖雄不过是抬了抬手,就把他给弄趴下了,躺在铺位上的西北汉子也下来了,他就像是只猛兽一样直接朝肖雄扑了上来。肖雄侧身一让,那人扑了个空,又被肖雄用脚一拌放倒了。
紧接着,肖雄冰冷的眼神盯着牢头。
斯斯文文的牢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威胁,他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绷紧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叫道:“管教,有人闹事!”
肖雄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拎起了他的领子一甩,把他整个人都甩到了铁门上面,发出了震天的巨响。
这一下子可真的惊动了管教,甬道那边传来靴子的踢踏声,然后门哗啦一声开了,管教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的问道:“是谁在惹事?”
肖雄机灵的一蹲,叫冤道:“是他打的我。”
被肖雄栽赃了,牢头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那里傻乎乎的蹲着,直到管教瞪着自己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被这小贱、人贼喊捉贼了,他转头就要一拳挥向肖雄,却是被管教一棍子打在背上。
“蹲下!”
牢头这时候才发现形势已经不对劲了,只好按照管教的命令老老实实的蹲着。
肖雄一看有戏,赶紧伸冤道:“你也知道我是昨晚进来的,这群人就老想着教训我。”
虽然这是监狱里面的潜规则,但说出来之后又不一样了,监仓里面的众人都是大眼瞪小眼,恨不得扒了肖雄的皮,这小子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管教低头看了肖雄一眼,发现这小子鼻青脸肿的样子倒像是被人教训过一顿,于是他又把目光投到牢头身上。
牢头浑身一颤,赶紧反驳道:“我真没动他。”
肖雄也不甘示弱:“你瞎说,我一进来你就让我刷马桶洗地,不干就挨打。”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牢头否认道。
肖雄冷哼一声:“谁不知道你是这里的老大,大家都要听你指挥,除了你还有谁敢说出那种话。”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毒,确实,在整个监仓里面就数牢头的地位最高了,下面的人说话无时无刻都要看牢头的脸色,带有命令性质的话语,多半都是经过牢头示意的,总而言之今天发生的事情,无路如何牢头也脱不了干系。
听了肖雄的话之后,牢头一下子就慌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万一管教不开心把自己给抓出去单独隔离,那可就惨了。
于是牢头赶紧抬起头来说道:“管教,我......”
管教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是刚进来的新人,一个是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的牢头,监狱里面的一些规矩他清楚得很,新人进来确实只有被欺负的份,不过眼前这新人好像不太一样,竟然闹出了一点动静。
然而这可是令人头疼的事情,要是出了什么大事,他可是要被追责的。
于是管教阴沉着脸说道:“苗总,你可以啊,我这屁股还没有坐热,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赶我走是不是?”
说着,管教还转了转手中的那根警棍,刚才他就是用这根棍子给了牢头背后狠狠一击,如果谁还是不听话的话,这根棍子还带通电功能,想让谁痛快就让谁痛快。
如果说社会上的法律已经是相当约束人的条条框框,那么监狱里面的规矩简直就是多如牛毛,不仅仅是明文上的法律,还有犯人之间的,犯人和管教之间的,新人和老人之间的,各种各样数不胜数。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犯人之间的事情都是内部解决,如果让管教知道了,那就不仅仅是挨一顿揍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还会按照规矩严肃处理,轻则被关单间,好几天都没有像样的伙食,重则是直接延长刑期,三年五载都只能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久而久之,就有了牢头这种东西,犯人之间要和睦相处,就必须要有一个公认的的德高望重的家伙,他要么是武力超群,要么就是手中握有各种资源,往往从外面进来的大佬都能顺利当上牢头,这个苗总一听也是有一些背景的。
但这回苗总恐怕要遭罪了,刚刚进来的新人竟然被打成这个样子,还把事情闹到了管教那边去,那可是牢头的工没有做好啊。
管教环视了监仓一眼,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肖雄和苗总的身上,他抬了抬手说道:“出来。”
苗总没有丝毫迟疑,低着头走出了监仓,肖雄也有样学样,紧紧的跟在后面。
等到两人都出去之后,管教把铁门给关上,然后大声喝道:“都给我面壁反省,都行啊你们,下次还有这种事情我管不了,直接拉警报。”
众人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一样,赶紧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排,像小学生一般乖巧的面壁反省,就连刚才负伤的几个人都在同伴的搀扶下面相墙壁,谁还管他们能不能站得稳。
管教扫了众人一眼,认为事态都已经平息了,才着手处理这两个麻烦的源头。
“苗总,你可要老实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苗总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已经是个老油条了,深知现在的问话就像是录口供一样,如果你说有事,那就真的有事,如果你说没事,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从来都是这里处理事情的第一准则。
于是苗总堆笑着说道:“管教,这不是新人进来吗,我们欢迎一下,没想到大家玩的太开心了,弄破了鼻子。”
紧接着,苗总给肖雄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肖雄的心中却是嘀咕开了,这个时候应该要怎么做才好呢,按照最初的计划,他必须尽可能的把这件事情给闹大,但如果闹大了,牢头和监仓里面众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甚至连管教都有可能会受到处罚。
管他呢,都是一群人渣,几分钟之前还想着要怎样搞死自己,奴役自己,这种社会上的渣子还是越少越好,但看到牢头哀求一般的眼神之中,肖雄的心软了几分。
医者仁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里的环境已经够不容易了,就当是行善吧。
管教可管不了这么多,他走程序一般问道:“新来的,是不是有人打你?”
“没。”肖雄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同时用愤怒的眼神瞪了苗总一眼,让苗总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管教的眉头舒展开了,他幽幽的说道:“原来是玩儿啊,既然这么多力气使不完,不如锻炼锻炼?”
顿了顿,管教用警棍指了指一旁的地上:“一人两百个俯卧撑,别给我偷懒。”
两百个,对于肖雄而言不过是小数目,他转头看了身旁的牢头一眼,却是意外的发现文文弱弱的牢头竟然也做开了,动还格外标准。
倒是肖雄这一愣,背上挨了一警棍。
“你小子新来的不懂规矩是不是,知道这里的老子是谁吗?”
肖雄咬咬牙,也和牢头一样一个一个的做起了俯卧撑,管教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外面,看着地上的两人,就像是看马戏团的猴子一样。
哪怕肖雄是欧阳家族的后人,在外面武艺超凡,身家不菲,到了看守所里面一样要受到法律的约束,因为他和这里面的人都一样,都是华夏的公民,同时还犯了事情,虽然是被栽赃的莫须有的罪名,但是在洗白之前,肖雄的身份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犯人。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知道监狱里面的东郭青知道肖雄入狱之后会有什么感慨。
管教也是乐得清闲,看守所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人群,有各路枭雄,也有商业上的骄子,更多的是小偷小摸的小毛贼。但不管是不可一世的大佬还是小毛贼都是自己手下的犯人。
可能是口渴了,管教站起身来离开值班室,也没有管两人,牢头当即就软了下来,整个人趴在地上休息。
出乎他意料的是,肖雄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在做着,按理说被人打成了这样子,肖雄应该没有什么力气才对,但他却是连呼吸都没有乱,就像是和躺着一样轻松。
这让牢头提起了兴趣,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肖雄一样倔强的新人。
“新人,叫什么名字?”
肖雄白了牢头一眼,没有搭话,像是这种习惯使唤人和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他见多了,牢头活脱脱就是一个马富贵的翻版。
“问你话呢?”见到肖雄不应答,牢头又追问道。
肖雄轻哼一声,回答道:“我姓干。”
“还有姓干的?”牢头疑惑的说道:“名字呢?”
“你母。”
这时候牢头才反隐过来,这小子是在骂人呢!白白净净的脸蛋顿时就涨得通红,他紧紧的瞪着肖雄,虽然愤怒眼神里面却是没有凶光,这点被肖雄给注意到了,他发现斯斯文文的牢头和监仓里面的众人有本质上的不同,进来之前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牢头气急败坏的说道:“你骂我!”
“怎么?”肖雄也停下了手中的动:“骂你怎么了,我还敢动你,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