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院,却因为罗远鹏的和罗旭初都丁忧在家,难得的和睦安乐。
“现在春暖花开的,若是一家人出去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就好了,”张兰坐在石凳上看罗远鹏带了一群子女习武,金姨娘生的老二罗旭明已经四岁了,张兰生的嫡子罗旭阳也三岁多,罗远鹏以前太忙,与子女身上多有疏忽,现在正好慢慢弥补,索性将两个儿子接到身边亲自开蒙,因罗家以军功起家,武艺自然是不能丢的。看着天气正好,便带了两个儿子在府里的小校场扎马步。自己则给大儿子喂招,枪来刀往的引得一旁小脸通红的两个小儿子频频注目,没一盏茶的功夫,罗旭阳就受不了了,直接冲到张兰身边,拉着她要往罗远鹏身边去。
“宝贝儿,你就老实些吧,”因在孝里,罗远鹏自然不能去睡姨娘,每晚都老实的呆在在水居里,虽然不做什么,但老公这么每天在家,张兰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小心你爹的枪扎着你!”
“我要枪,我要枪~”不能去跟父亲掺和,罗旭阳自然不甘心,拧着身子要往场中间凑,他这一闹,罗旭明也耐不住了,他虽然大一些,但金姨娘恨不得将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捧在手心里,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他转头看看四周,自己的姨娘不在身边。想撒娇也找不到人,只要冲着自己的乳母咧嘴。
“阳哥儿快点站好喽,你看明哥儿多乖,你老老实实的再站一会儿,姐姐给你们松子糖吃~”难得一家人这么聚在一起,罗轻容心情也很好,伸手从张兰怀里拉过罗旭阳,将他送到罗旭明身边,“你跟哥哥比比,看谁马步扎的好,姐姐说话算话,你们好好跟着父亲习武,若是学的好,等明年你们长高了,姐姐一人送你们一匹小马。”
这个两个小家伙都有兴趣,大哥罗旭初在自家的小校场跑马他们可都是见过的,罗旭阳看了一眼张兰,见她冲自己点头,便知道姐姐的话是可信的,小脑袋一点道,“好,咱们拉钩,我一定能打过二哥!”
罗旭阳虽然比罗旭明小上多半岁,可个子比罗旭明还要高些,加上张兰成天将营养挂在嘴边,自罗旭阳断了奶后便牛羊奶每天喂着,还有辅食什么的加着,看着也比罗旭明壮实不少,因此说话极有底气。
“大姐,我也能学好,”罗旭明一脸企盼的看着罗轻容,他大部分时间都被金姨娘关在流光阁里养,也就是罗远鹏丁忧后才将他带了出来,比起满府乱跑的罗旭阳来,他内向了许多,没说话呢就先脸红,“我以后天天来练习。”
“我也来,我也来,我回去也练,”罗旭阳急忙拉了罗轻容,大声道,“大姐姐,我天天练。”
“好啦,我知道了,只要明年这个时候父亲夸将你们,姐姐就一人给你们一匹小马,你们两个都有,”虽然有两个弟弟,但是除了罗旭初,罗轻容根本没有和小孩子打过交道,被两个孩子这么围着也是头一次,她蹲下身子给两个孩子一一探试了额头上的薄汗,“但是咱们说好了,可不许喊累,咱们罗家是出大将军的人家,谁也不许当逃兵!”
“嗯,大姐,我也要当爹那样的大将军,”罗旭阳对罗远鹏的战绩耳熟能详,小男孩对英雄的崇拜那是血里自带的,“我一定不喊累,”他一指罗旭明,“狗熊才当逃兵呢!”
“我不是狗熊,我也不当逃兵,”罗旭明受了侮辱一般,一挺小胸脯,“我才不会喊累呢,大姐我要一匹小红马,红毛的!”
“我也要,我也要~”
张兰被两个孩子争先恐后的表白逗得弯腰直乐,“真真是一猪不吃糠,俩儿猪吃着香,这学什么东西,还得有对比有竞争才有动力,只是孩子还太小,我真怕他们身体受不了。”
“母亲放心吧,罗家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初哥儿不是好好的么?你若是不放心,只管给阳哥儿做好吃的就是了,”罗轻容以前常听罗老夫人讲古,罗家的男人们,都是三岁上就要开蒙了,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今天下的苦功,都是为了来日能够保得住性命。
“轻容说的是,就算是以后这俩儿小子不上战场,打小练的是童子功,身体底子好了,以后也少些灾病,你看轻容,中秋那天纪家姑娘摔成什么样,咱们轻容就好好的,”罗远鹏和罗旭初过完招,扔了枪走过来,接过女儿递上的帕子笑道,“不忙,你打趟拳给我瞧瞧!”
“成,打得不好,父亲可不许笑我,女儿只是想着少生些病,不能跟初哥儿比,”看着几个弟弟练的热火朝天,罗轻容也有些技痒,起身一招一式的演练了起来。
“嗯,好,不错,”女儿这套拳虽然难度不大,但招招式式可圈可点,显见平时是真正下了功夫的,“没想到你倒是个能吃苦的,有这身手,我也算是放心了,我再教你一套剑法?”
练剑?那不是武侠世界里的事情么?自己也赶上了?张兰有些兴奋,“侯爷,我也要学,你也教我好不好?自己要是练的一身武艺,说不定哪天还能仗剑走江湖呢!”
“你都多大了?难道要和阳儿一起扎马步?你别小看轻容这两下子,那也是打小练下的功夫,”罗远鹏直接将张兰的热情打落谷底,女儿是武将之后,长的又斯文漂亮,就算是有些武艺,也没有人看得出来,可张兰,堂堂武安侯夫人,二十多岁的人了,跑来凑什么热闹?
“噢,你说的也是,”自己在这个时代,悲催的成了个中年人,张兰心里对罗远鹏比了个中指,旋即又道,“那你教轻容舞个绸带?那种软兵器,轻容带上身上也方便。”她在电视里可是看过,小龙女的兵器不就是个长绸子么?要说自己这个便宜女儿,穿回现代演个小龙女是不成问题的。
“我又不是舞姬,哪里会那个?”罗远鹏没好气道,他还从没有见过有人拿什么绸子当兵器的,那能打倒人?“不过你说的也是,轻容出门也不能带把剑,这样吧,我教你一套鞭法,”真遇到事儿时,抓根马鞭也能派上用场。
“谢谢父亲,”罗轻容心里大喜,中秋夜她就深深体会到了会些武艺的好处,这些年来她极少生病,手脚和五官都比常人要灵敏,现在父亲亲自要教自己,“女儿一定好好跟父亲学。”
“皇上命我进礼部,这件事你们怎么看?”韶石轩里梁元忻敲敲桌子,这两人成天凑到一起嘀咕,也不知道又出什么鬼主意。
“礼部有什么事儿可做?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圣心难测了,”贺霖安一脸不满,如今春闱已过,去礼部做什么?“难道要您去给三甲们张罗簪花筵?”
礼部也就仪制清吏司有些看头,可现在三甲都出来了,去了有什么用?
“今年状元权遂平是出自江南,倒算是寒门出身,榜眼也是江南的,不过是江南方家的人,细算起来是方阁老家的旁枝,探花么?蒯展白,唉,那厮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了,”华舜卿冷冷一笑,
“咱们现在去礼部?给他们吆喝么?”
“倒也不是,科举是为国选材,国之栋梁又哪里只是这三名?”梁元忻细看手里的进士名单,这层层叠叠的人名,背后便是一个个永安未来的肱骨之臣,“咱们还是大有可为的。”
“反正我算是看透了,只要是皇上给你的差事,你总能从中替自己寻到好处来,”贺霖安一呲牙,对方是君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你现在去拉拢,怕是晚了吧?”
“拉拢?我为什么要拉拢?他们若是只为结党而来,我拉拢这些人有何用?”为君上者最忌朋党,他若想做那个位置,就不能以结党起家。梁元忻站起身,“走吧,咱们到礼部去看看,顺便恭贺一下方阁老,族里又出俊彦,”对这些清流世家来说,中状元,出进士,入翰林院才是立家的根本。
“哎,您先留步,臣刚才和贺老弟正商量正事呢,您要不要也听听?”华舜卿一把拉了梁元忻,“真的是正事儿,臣觉得,这事儿不能再拖了。”
“什么事?”梁元忻眉头一皱,“我忙着呢~”
“就是王爷您的婚事,按理说这事有太后有皇上,不该我们这些做臣下的操心,可是王爷,你的选妃可是大事,若是太后听了小人蛊惑,弄个不着调的女人回来,您说您怎么办?”
“舅母不是要在府里宴客么?都请了谁?龙井,进来,”虽然这事称交给了肖氏,但她做到哪一步了,梁元忻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王爷,我娘到京城时日尚浅,”华舜卿有些无奈,梁元忻打的什么主意他怎么会不知道,母亲肖氏跟他已经抱怨过了,“其实贺家那次,你真应该过去看看的。”听贺霖安说,颇有几位美人儿。
“京中的形势你比谁看的都清楚,用不了几个月,我看梁元恪也要回来了,听外头的意思,史家在那儿用着劲儿呢,都传出史家大姑娘跟宁王自幼定亲这样的话来,可收到宫里的消息,贵妃娘娘打的还是罗家二姑娘的主意,听说这也是宁王的意思,”华舜卿小心的看着梁元忻的脸色,依他的经验,梁元忻对那个罗轻容绝对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样,最起码他不排斥她,不像看到其他女人,先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存了什么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