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快!快让马伯伯把他们救出来!”
此时的易凡,完全没有往日的霸气和暴躁,像个可怜的孩子一样绝望的求助。
“放心吧,司令员不会让他们有事!”张三连忙劝慰道,“但你得先告诉我们,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易凡立马将一切和盘托出。
听完后,张三没发表任何意见,一直在低头沉思……
“你还想什么?快给马伯伯打电话,让他派兵啊!”易凡急得都快哭了。
“冷静点,派兵能解决一切吗?别忘了这是两个系统,司令员不能擅自出兵!”张三解释道。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珂姨他们染上冤狱?”
“现在你是最好的证人,但抓不到周师师,面具一事无法说清。因为你也是刚刚才得知面具的下落,对吗?”张三问道。
易凡沉重点点头。
“所以这事不能急,冒然行事只恐会搞砸。这样吧,你先随我回部队,听司令员的指示,别再跟着你母亲了!”张三语重心长道。
“可落落他们……”
“我知道,他们一个是你朋友,一个是司令员的堂妹。还有夏落,她才是你最不忍心的!”张三叹道,“放心吧,我会找个机会跟夏落解释的,跟她说不是你在害她,而是裴恺!”
易凡大惊:“你,你都知道?”
张三点点头:“刚到墓园我就看到裴恺的车了,夏落他们被带走后,他一点也不紧张,反而……”
“这狗杂种!!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易凡切齿痛心,忍不住打断。
“他变了,我真不敢相信他会害夏落。”张三也失望的叹道。
“别说这渣滓了!你说你找机会见夏落,怎么见?”易凡问道。
张三神秘一笑:“别忘了,我是律师!”
易凡秒懂,狸猫换太子!
可转眼一想,不行!
“不行!路盛这几天就在安城,会穿帮的。”易凡道。
“我们的计划总要走那一步的,我扮路寒是迟早的事,这次就当是实习吧!”
易凡却仍有担心:“现在扮路寒,你有把握吗?要知道路盛很狡猾。”
张三看着他,笑笑不语。
“你,你笑什么?”易凡疑惑。
“易凡,你变了!”张三拍拍他的肩,诚挚道,“如果是以前,你会毫不犹豫答应让我装路寒,去跟夏落解释。可今天,你却犹豫,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
“你担心我的安全,担心我暴露后会影响部队的计划,”张三诚挚的看着他,感叹道,“你不想因一己私利而让别人受伤害,对吗?”
易凡低下头,默认。
张三说出了他心灵深处的想法,易凡的改变或许他自己还没察觉到。可旁观者清,知心朋友们都看出,他的自私在一点点消失。
“别想太多,走吧,跟我回司令员那!”
说着,张三带易凡去了马司令那。
话说蛇夫就这么放过易凡吗?真不怕他做证人将一切都抖出来?
对,不怕!
因为易凡根本做不了证人,也无法给马珂三人洗脱嫌疑。
其一,他向邱风、夏落提供的线索只是凤冠,而三人被捕的现场根本没有凤冠!
其二,就算他主动承认凤冠后来又被他抢回去了,因为周师师的威胁,可谁能证明?大小D吗?别介了!最关键,物证凤冠还在周师师手里啊!
第三,邱风车上为何会有面具、明朝宫廷的碗,易凡具体也不知情,只知道这是三Boss和裴恺的安排,可毕竟是猜测,没有证据就没有说服力。
总之,他现在就是个“弃人”,没人会相信他,除了马司令的军方。
周师师就是要让儿子尝尝做“弃人”的滋味,要让儿子在绝望无助中涅槃,这是她的……
训、子、之、道!
……
半小时后,马司令的家中。
“刚刚得知他们车上除了面具,还有一个路家失窃的明朝金碗,所以你才会看到北京警方也参与了行动!”马司令向张三和易凡说道。
“古罗马面具就足够污蔑了,为何还多此一举弄个金碗?”张三疑惑。
对这点,易凡一想就通:“因为有了所谓路家失窃的金碗,北京警方就可以掺和进来。周师师水过无痕,这是要北京警方来替安城警方、替裴老狐狸作证人啊!”
一语中的!
蛇狐只让内部人来演戏,毕竟没有太大的说服力。若“裴松谱勾结真正的蛇夫”一旦捅破,中央就很能质疑今天的事是安南省警队系统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但如果北京警方也到现场目睹了“蛇夫”马珂拿着古罗马面具和“买家”邱风交易,无疑就是最好的“证人”。
不得不说,三大/boss把小狐狸的局完善后,的确滴水不漏啊!
可还是没能网到“大鱼”马司令!
不仅如此,对“三大/boss让北京警方来掺和一脚”的原因,马司令还有更深入的分析:
“凡凡只说中其一,还有另外两层原因。路家金碗失窃案也掺和进来后,你们的狸猫换太子计划就没法执行!路家是原告,路寒就做不了辩护律师,路盛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儿子挡在门外啊!”
易凡和张三恍然大悟。
马司令继续补充道:“而最关键的,周师师要路盛弄个金碗来掺和一脚,还有个最大的私心。”
“是什么?”
马司令没直面回答,却看向易凡,问道:“你认为你妈妈对已到手的宝贝,会轻易吐出来吗?”
“您是说……”易凡眼珠子转了转,立马顿悟,很吃惊的问道,“面具是假的?”
“如猜不错,应该是!”马司令点点头,在烟丝中分析道。“没准这事裴松谱和路盛还蒙在鼓里,周师师耍了他们。”
“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了?”易凡顿时露出欣喜之色,“面具是假的,珂姨的蛇夫罪名就不成立。所以这起案子到最后,就是个纯粹的路家金碗失窃案?”
“……”马司令没回答,默认。
“这么说来,周师师并不是铁了心要污蔑您和珂姨。”易凡顿时更加激动了,忙拉着马司令的胳膊,欣然道,“马伯伯,我妈妈心里还念着旧情,念着您当年受外公所托照顾她的那份旧情,对吗?”
“也许吧!凡凡啊,虽然人心都是肉做的,但我是执法者,必须做到法不容情啊!”
其实马司令知道,周师师不想让马氏兄妹死,不是出于情分,而是喜欢跟马司令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马司令和她暗地里斗了十几年年,至今她还没伏法,周师师享受这种游戏的快感。
“所以说,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马司令断言道,“面具迟早会被查出来是假的,到时小珂就能跟蛇夫的罪名撇清关系了。只是凤冠……”
“不行的话,我全部揽下来!”易凡突然打断,激愤道,“我去向北京警方自首,路盛的金碗是我偷的,凤冠是我抢的,钱是我栽赃给他们的,面具……”
“对啊,面具呢?也是你的?”马司令反问。
“面具……面具是我从蛇夫那偷的!!!”易凡悲愤道,“我告诉全世界,蛇夫就是周师师,是我妈妈!是我亲妈!!”
“你要大义灭亲?凡凡,你真想好了?”马司令问道。
“……”易凡没法回答,只是悲愤、痛恨,犹豫。
“凡凡,马伯伯不会让你为难,别想太多!”
“周师师迟早是要伏法!”易凡悲愤道,“早抓住,省得让她再害人!”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抓不了,我们没证据。就算你去自首说明一切,但证据呢?你说你抢了凤冠,凤冠在哪?你说你把金碗和面具放在车上,几时放的?用什么方法放的?有人证吗?谁看见了?”马司令分析道,“凡凡,你妈妈能让张三很轻松的带你来我这,是有原因的!她知道你现在做不了任何事,只有空口白牙,我们没法给小珂他们洗脱冤情。总之,还是缺乏证据啊,蛇夫做事一贯的风格就是雁过长空、水过无痕。”
“要证据是吧?那我就再回到她身边,把凤冠偷回来!”易凡倔强道。
“绝对不行!!”马司令厉声道,“凡凡,我不能害了你!”
“可是……”易凡着急起来。
“没有可是!!回房休息去!这件事你不用再插手了,需要你站出来作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一物降一物,易凡拗不过马司令,就这样被他关起来软禁了,但易凡也知道马司令是为他好。
……
另一边警局里的我,和易凡一样,也有“弃人”的同感。
12月23日上午,被警察审讯了三天,我一直闭口不言,卷缩在角落,泪已流干。
三天前,那个男人设局欺骗我、害我,亲手把我送进警局!在最后那刻,他还站在蛇夫身边,站在他的“好母亲”身边,冷冷的看我被警察带走。
我冥思苦想,也想不通他到底有啥苦衷。也许只能认定,我被他抛弃了!
他易凡终究拗不过母亲大人的命令,选择无情的牺牲我和我妈妈,还连累了邱风……
第二次进拘留室,我已没有第一次的恐慌,只有无边的绝望。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有人来保释我,妈妈和邱风也被拘留了,而裴恺……
他再也不会来!
他对我死心了!
期间只有唐可人来过,但我知道,她是路过我这里,她主要是去看邱风。
“夏落,有人保释!”
突然警察推门,朝我说道。
我依旧毫无反应,缩在角落里,头靠在墙上,绝望看着高高在上的铁窗。
“不用保释,我不想走!”
“脑子有病啊?有人保释还不好?”警察一副很厌恶的表情。
我无力理会,仍旧对着高高的铁窗发呆。
“砰”一声关门,警察离去。
不觉又让我的泪涌出来……
身上还有那晚易凡留下的体香,唇边还有他的吻痕,就像是他在我身上打下的烙印,挥散不去。
而且,身体里还有那晚他种下的种子,就算不是安全期、没吃避孕药,也不可能发芽了。因为他走了,再度抛弃了我,更残忍、更绝情的抛弃了……
可为何?为何他要这么狠心?!
天蝎座的人就是这么执拗,我死也要死个明白!不问清楚原因,决不罢休!除非易凡当面告诉我:老子根本不爱你,和母亲大人比起来,你这个床上用品不值一提。
除非这样,否则老娘我死不瞑目!
想到这里,我倏地站起身,双手抓着铁栅栏大喊:
“刚才谁保释我?我要出去!”
话落音,门开了,走进来冷漠绝望的美少年!
是他!
小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