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易筱溪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没好气道,“嘿我说,你到底几个意思?!”
裴恺顿时确定:这事另有内情!
前几天和夏落的跟踪,是“蛇狐”的套中套。真正的蛇夫另有其人,不是易海洋的老婆周帅帅。
“意思很明显,我对你没兴趣,对你妈妈更没兴趣!”裴恺说着傲慢站起身,丢下一句,“那啥,有事先走了,一会你跟两位母亲大人说声哈!”
留易筱溪在原地一头雾水。
……
火速回到车里,裴恺立马拨通了老狐狸的电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爸爸,蛇夫不是周帅帅,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裴松谱接话很快,显然是已有心理准备。
裴恺也不废话:“你们为什么要栽赃易海洋一家?”
“你认为呢?”
“易海洋是凤冠的买家,对不对?”
“儿子,你的确聪明!但……”
裴松谱本想说,自己也是刚刚才搞清楚,易海洋就是个办事员、烟幕弹,他背后还有更大的boss。
*
那个远在中缅边境的男人,才是蛇夫周师师这辈子的克星,是她最爱的男人,一直被她藏着掖着。
却偏偏在今年的凤冠交易中,男人被夏文琳拖下水。儿子啊,你的生母很伟大,也很勇敢,坏人们一个都不放过。
*
可正当裴松谱不知该如何开口时,话被急躁的裴恺打断:
“别废话了!告诉我,真正的蛇夫是谁?”
裴松谱顿了顿,义正言辞道:“这个问题你不该问!”
“爸爸,我不想逼你。但……”裴恺也顿了顿,想起自己手中有最好的法宝,便抛砖引玉,“如果你想要凤冠,就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
裴松谱听罢后,惊得差点把手机落掉:“你说什么?你……你找到凤冠了?”
“没!”裴恺也留了一手,继续抛砖引玉,“但我有重要线索,独家线索,连易凡和夏落都不知道的线索。”
*
而实际上,凤冠就在裴恺手里,被他藏到一个很隐秘很隐秘的地方。至于取回来后一直停在红山监狱停车场的牧马人,后备箱中早已没了倪梓皓的背包。
此时,夏落还不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根本没心思记起牧马人和背包。
*
这边裴恺的一句“独家线索”,立马让老狐狸动了心。
电话里,裴松谱迫不及待说道:“好,回家谈!你想知道什么,爸爸一五一十都告诉你!”
裴恺挂断电话,阴冷一笑。
而实际上,他心里很纠结。深知凤冠牵扯到的人太多,路老贼、蛇夫、易海洋都不会罢手。那天拿到凤冠后,裴恺其实想用这玩意儿让爸爸立功,上交国家买个安安稳稳的仕途,还能让自己在朋友中树立“大义无私”的形象,让夏落倾慕,让邱风服气。
本是一举两得的事,可他却犹豫不敢去做,原因有二:
其一,裴恺对父亲裴松谱没信心,深知把凤冠交给爸爸后,他不一定会答应自己的提议,或许会继续和蛇夫等人同流合污;
再者,倪梓皓虽被易凡和路寒保出来了,但裴恺也知路老贼不会罢休。如果见不到凤冠,路盛一定会把倪家搞垮,或许还会要了倪梓皓的命!
毕竟有过友情,裴恺不忍心。
他虽腹黑自私,捍卫爱情时手段毒辣,但也不至于狠心到让无辜的朋友冤死。最关键,他深知若倪梓皓因“凤冠”而丧命,夏落将一辈子不会原谅他。
……
这晚,老狐狸和小狐狸密谋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
在裴家府邸谈完后,裴松谱带儿子去了湾流温泉山庄。他让裴恺见了谁,让儿子知道了多少真相?依旧不得而知。
我只知,晚上要回“御府观澜”时,才想起牧马人的车钥匙裴恺还没给我,便给他打了电话索要车。
既然明早要去泊公馆和某死男人商讨易伯伯的葬礼,想必倪梓皓也在,老娘总得先把牧马人要回来,把耗子兄弟的背包也带上,对吧?
“老公这儿还有事忙,你乖乖回我们的小家等,老公忙完就去把你的车开回来哈!”裴恺正兴致勃勃的和父亲一起去温泉山庄赴蛇夫的约,哪还有心思管我?
我的思维却在另一片领域:“内个……我已经回御府观澜了,就不去……”
心想,你妈都那样放狠话了,我夏落如果再去那房子,岂不是没脸没皮毫无尊严?
裴恺本就疑心重,立马猜到一二,直言问道:
“是不是我妈为难你了?”
“没有,你别多想。”
别说我压根没把自己当裴家儿媳,就算真嫁过去了,我夏落也不是“在老公面前告婆婆状”的人!
“既然没有,那就乖乖回家等我!婚事连你妈都答应了,你还想甩脸反悔么?!”裴恺突然变脸,恶狠狠的命令道。
“……”我惊诧,一时无言以对。
电话里他的讽刺还在继续:“怎么,昨晚玩嗨爽够了,今天就想翻脸不认人?!夏落,我裴恺不是你的生理工具!”
最后那句话让我的心被触动了下,无论怎样,这两天裴恺都没做错什么,我这样对他,是有些不公平。
“我没有翻脸,你……你也不是……”我皱皱眉,声音很轻,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是什么?!”他却激愤打断,继续恶狠狠的威胁道,“听着夏落,要想取回牧马人,拿回倪梓皓的背包,就得照老子说的办!”
说完,一把挂断电话。
我无从选择……
第二天一早,裴恺主动要求送我去易家洽谈葬礼,我没拒绝。
心想有他一起,等会儿我也好当面跟易凡讲清楚那两天跟踪蛇夫的经历,告诉他易伯伯死得蹊跷,很可能是蛇夫周帅帅暗害的。
至于周帅帅和周师师是不是同一人,是不是“母亲”改嫁后变成了“婶婶”,我更是无力再去猜测了,一切就交给易凡自己去分析吧!
于是开上我的牧马人,往泊公馆易家别墅出发了。
途中和裴恺依旧只有沉默,我不知他在想啥,只知自己心里满满都是易凡的那个问题:给我名份,在易海沧的墓碑上署名“女,夏落”。
其实冷静下来后回头想想,也知易凡是冲动之举。我亲妈是马珂,无论怎样,我都跟“易海沧之女”没关系啊!
但也做不到给易凡回复说,墓碑上写“儿媳,夏落”。
蛇夫之谜还像梦魇一样困扰着我,如果她不是周师师,不是易凡的亲妈,那她称呼易凡“Honey”……
这意味着什么?
正想着,裴恺突然急踩刹车,牧马人刚进泊公馆的小区大门,便停住。
我懵:“怎么了?”
裴恺没回答,抬眼紧盯着车窗外的某个方向,手指向易家别墅的二楼阳台:
“你看!”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我呆住……
只见阳台上,易凡和一个超级靓丽的少女依偎在一起,他的手搭在少女的肩上,少女的脑袋娇羞埋在他怀里。
两人均裹着睡袍,一看就是昨晚同住一屋!
“呵,老爸刚去世,这就带野女人回家了?”裴恺挖苦。
我没接话,心本能的无限下沉……
尽管易凡的脸色很沉重,一看就知依旧沉浸在丧父之痛里。但少女在身旁一个劲的逗他开心,样子很是卡哇伊。偶尔被逗乐时,他脸上也挤出一丝苦涩的笑。
我看得出,他很在乎这个美丽的少女!也许,那是活在他心里的人。
讲真,如果不是这两天发生太多事压得我喘不过气,如果不是被那死男人“绝情”的甩了,此刻我肯定会气势汹汹的闯上楼,好好认识一下他新冒出来的“后宫”。
可,没有如果!
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沦为一片浮萍,无力再去挽留任何。
“掉头,我们回吧!”
我有气无力的丢给裴恺这句话后,黯然闭上眼睛。
这时,裴恺却一惊一乍起来:“卧槽!这还亲上了?”
我本能的猛然睁开眼,犯贱的再度望过去……
只见少女踮起脚尖,向易凡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双臂环住他的腰,将整个身体埋进他怀里,一看就是在撒娇。
而他不但没拒绝,还宠溺的轻抚着少女的头。
尽管那种宠溺像极了哥哥对妹妹,但依旧让我醋海翻波,甚至满腔怒火!!
天蝎座的占有欲极强,就算是哥哥,你易凡也是我一个人的!我夏落见不得你对别人宠溺!
身边的裴恺趁机挑拨离间:“呵,他女人还挺多嘛!”
“……”低头愤恨中。
“要不要去争一争啊?”他阴阳怪气,暗藏讥讽,“不过嘛,那姑娘看起来比你年轻哦!”
“……”极度愤恨中。
“还挺漂亮的!”裴恺故意色眯眯盯着那少女,“这么卡哇伊的少女,换做是我,也会动心哦!”
“……”愤怒即将爆发。
这时,裴恺嘴凑到我嘴边,阴沉道,“夏落,你被他玩腻了,被他扔了,对吗?”
“哼,是吗?”我无限愤恨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这张脸,是那样讨厌!
可,又能怎样?
他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我哼声苦笑,突然扬起一脸讽刺的妩媚,贴近他:
“裴公子,那你呢?是不是也玩腻了?”
他立马轻轻捏住我下颚:“叫老公!”
“……”我不语,勾唇给他一脸嘲讽的媚笑。
裴恺却不计较,目光深情,语气魅惑的说道:
“我没有玩,也不会腻,永远都不会……”
说着,狠狠吻上我的唇。
我不仅没拒绝,还搂着他狂吻,再也不看那座别墅的二楼阳台处。
也许,我是在以牙还牙!
却不是报复此刻易凡对少女的宠溺,而是报复……
那晚他的蛮不讲理、狠心绝情!!
问都不问一句就判我死罪?
易凡,你的爱情就那么浅薄、脆弱?
此时上帝只能感叹,一对天蝎座的男女,因性格缺陷,注定在猜疑中相爱相杀后,才能修成正果。
……
就这样,说好的要一起商讨易伯伯的葬礼,被突如其来的“狗血”泡汤了。
牧马人离开泊公馆后,尽管我对刚才的冲动任性有一丝后悔,但还是倔强的给易凡回了短信:
“我姓夏,不是易家人,不用署名,谢谢!”
片刻后他回信,却不是说“署名”一事,而是万般无奈的发来一句解释:
“筱筱是我堂妹。”
我彻底愣在原地,全身血液倒流,世界静音……
脑子里只有两个词:筱筱、堂妹!
却不知身边开车的裴恺,将我的状态看在眼里,勾唇一丝冷笑,心里暗暗想着一句话:爱情,敌不过猜疑!
可同时他也很悲哀,因为他知道,有爱才有猜疑!
此时的夏落对他裴恺,已无心去猜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