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没回答,少年反而有些拘谨了,羞红脸挠挠头,傻笑着解释道:
“内个……你的衣服是可人帮忙换的。”
“哦。”
我回过神,随意应了一声。可人这名字不用问,一定是女性,至于是他什么人,我想跟我没关系。
少年似乎比我紧张,忙澄清道:“可人是我女同学!”
“SO?”
我脱口而出问了句,并无恶意。搞得少年有点囧,脸上拂过一抹失落。
我正欲说声谢谢缓和气氛,这时少年小心翼翼的坐到床沿上,悄悄打量着我的表情,弱弱问道:
“你……不会介意吧?”
我微微一笑轻摇头,少年松口气。
“谢谢你们。”我说着环视四周,问道,“这是你的卧室?”
少年低下眼帘,抿唇一笑点点头,样子羞涩可爱。
“你是处女座?”
少年惊喜抬眼,灿烂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指了指卧室的陈设,大方笑笑道,“只有处女座男人的卧室才会如此整洁,对吗?”
“过奖了。其实……其实是因为我不常住这里,就……就……”
少年两腮云霞飞,手又开始挠后脑勺,羞涩的解释着,低眉不敢看我,长长浓密的睫毛一闪一闪,样子可爱极了。
不禁让我扑哧笑出声,像个姐姐般拿开他挠头的手臂,抿唇偷笑道:“别挠了,再挠就成秃子了。”
少年愣了愣,继而开怀一笑放松了许多。
“对了,你的头还疼么?”他问道。
我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头上缠着绷带,便问道:“这也是你同学可人帮我弄的?”
“哦不,这个不用可人代劳。我妈是医生,平时跟她学了点急救与包扎。看你伤得不重,只额头擦破皮流了点血,我就没送你去医院,带回家处理了一下伤口,让你好好休息。”
他说着,手伸过来摸了摸我额头上的绷带,关切问道:“绷带包得紧不紧?有没有让你感觉不舒服?”
真是个温暖细心的男人,我有点被感动了。
自四年前外婆去世后,我几乎没享受过这样的温暖。在韩国三年,花姐虽对我好,但也是严厉苛刻的方法,从未向此刻的少年这般温柔。
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技术不行,绷带缠得太紧把你勒疼了?”少年着急了,峨眉微蹙,一边慌张无措的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解开绷带,“别哭,我这就重新给你包扎。”
他的行为让我一时情难自已,竟一把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上,闭上泪眼。怕他误会,便用韩语说了句:
“정말,감사합니다!”
意思是:你真好,谢谢你!
少年睁大眼睛愣住,显然是没听懂韩语。
此刻竟也不再羞涩,他身体悄悄凑过来,温柔的眼神逐渐迷离。抬起另一只没被我握住的手,轻抚着我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拨弄着,帮我拭去泪水,温柔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请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流不干的泪……”
我的心彻底融化,一时失控扑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少年小心谨慎的将我环在臂弯里,轻抚着我的后背,说了好多好多安慰的话,我已记不清。
直到他胸口的白衬衣被我哭湿了一大片;
直到我听见他的怦怦心跳,感觉到他身体开始发热,下颚轻轻搁在我头顶;
直到他柔软的薄唇在我头顶的秀发上轻柔一吻;
我才有一丝慌张,感觉情形不对,立马停止哭泣。
想轻轻推开他,不料反被他抱紧了些……
“夏落,夏日的落幕不也代表着秋风吹起,收获季节的到来吗?”少年竭力摒住急促的呼吸,柔声劝道,“所以一切都会过去的,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时,必将打开另一扇窗。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学会转身,走到窗口看看外面的风景,对吗?”
他外表阳光帅气,内心却似忧郁系的诗人。不自觉将我思路带入,竟也不再推开他,甚至忘了问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只是呆呆靠在他怀里,若有所思起来。
直到片刻后房门又被人推开,一个清脆如银铃般可爱的女声响起:
“嘿嘿,看来我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