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吗?”我回过神,有点无措,“我,我变了吗?”
“从前你敢爱敢恨,很潇洒,但现在……”倪梓皓说着,故作嫌弃的将我从头到脚瞅了一遍,瘪瘪嘴道,“你看你自己……唉,搞得跟演琼瑶剧似的!”
我没反驳,沉重叹口气道:“可能是长大了吧!”
心想,或许经历过生死,人才会真正长大,就像我……
可为毛裴恺越变越幼稚了呢?重生后失忆的他,纯粹一个二皮脸小无赖嘛,哪有之前腹黑阴险、薄情霸气太子爷的影子?
或许是读懂了我的沉重感,倪梓皓笑笑打趣:“这才长大?呵,难不成你从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哟,那我亲了你,岂不是非礼未成年少女?”
我扑哧一笑,嗔怒:“去你大爷,你个死人头!”
“看,这才是夏落嘛!粗鲁、豪爽,女汉子一枚!”倪梓皓笑笑说着,将我的肩一搭,霸气道,“所以啊,别整天装模作样搞得跟演琼瑶剧似的。做我倪梓皓的妞,就要这样豪爽、不装不作!”
“滚滚滚,还真把自己当我男人了?说好了,我们是假扮的。”
不知不觉中我被倪梓皓牵引了思路,接受了他的提议:跟他假扮情侣,让裴恺死心。
让易凡……
唉,他都“金剪刀”了,还用得着我去做什么让他死心吗?
这时,和倪梓皓走到医院花园里的银杏树下,他稍稍拉了下我胳膊,顺势将我轻轻壁咚在树干上,凝视着我,沉默着,目光深情。
顿时让我紧张起来:“喂,你要干什么?”
心想,难不成这厮又要告白?尼玛,还说我变了?他不是也变了?从前的倪梓皓,“深情告白”这四个字,哪会跟他联系起来?
倪梓皓依旧不说话,只是悄悄俯下身,双唇缓缓靠近,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喂,你可别趁机揩油!都说了我们是假扮的!”
我没好气将他一推,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别动!”
倪梓皓的唇停在我耳根边,却并没吻上来。至少半分钟,他都是那样停着一动不动。
像是在嗅老娘的体香?
我勒个去!
“你……”
倪梓皓语气魅惑,故意欲言又止。
老娘正欲一把将他重重推开,阻止他这貌似“变态”的行为时,他突然画风一转。松开我的手,他缩回脑袋,奸笑道:
“嘿嘿,你的香水是Chanel第五大道,我送的那瓶?”
我愣了愣,继而深深松口气……
尼玛,被他耍了?
“你大爷的,可把老娘吓死了!”我狠狠白他一眼,随口胡说着,“是啊,没错!小耗子送的生日礼物已经用上,安心了?”
说着,绕开他继续前行。
倪梓皓没追来,停在原地凝视着我的背影,心里压着一大波的失望和沉重。
我心里却犯嘀咕,醒来后他送的生日礼物——那瓶香水,老娘还没打开包装呢,咋就身上有这香水味了?
正想着,就听见身后的他突然喊了声:
“喂,你的香水不是Chanel,是Chris的!!”
我一怔,脚步本能的停驻……
原来他玩的是这出戏?故意拿香水说事,实则怀疑我和易凡仍在缠绵偷情?我身上有易凡的香水味?
可易凡这几天去北京了,他不知道吗?
突然想起一首歌: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呆在原地,心里一团乱麻,直到倪梓皓跑了过来,站到我面前,一脸认真又无奈的问道:
“你根本没擦香水,因为我送的礼物你还没开包,对吗?”
“……”我不敢看他,弱弱点头。
“可你身上却有香水味,这是怎么回事呢?”他质问的语气很温和。
“……”但越这样,我越是无颜回答。无非就是暗示我和易凡靠得太近,以致于他的香水味在我身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Chris身上也有这种香味,我曾问他用的是哪款香水?他说……”倪梓皓顿了顿,抬眼凝视着我,继续道,“他说是他自制的,别人买不到。”
“……”我不敢抬头,心里五味杂陈。
“我傻乎乎的问他要配方,他说原材料是他私有,不转不赠,终身收藏。”倪梓皓说着无奈叹口气,道,“现在知道了,原来他说的原材料,是你!”
“……”我拼命眨眼,不让泪花暴露在夜色里。
可倪梓皓的“审问”还在继续:“你们的体香交织在一起了,对吗?就算想剪爱,这辈子也分不开了,对吗?”
“……”我双唇抖动,不知该怎么回答,甚至不知该不该回答。
终于,倪梓皓深深叹了口气,丢下一句,“算了,当我没问!回去睡觉咯!”
然后与我擦身而过,独自朝医院的停车场走去,留我仍旧呆在原地。
……
这晚我失眠了,被“香水有毒”四个字困扰,耳边一直回荡着这首歌: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你赐给的自卑,你要的爱太完美,我永远都学不会……”
我不知道歌词是在写我,还是在写倪梓皓?又或者,是写每一个在爱中沉沦到无限卑微的人?
例如:易凡、裴恺、柳叶?
我只知,倪梓皓变了,从前叛逆嚣张的混世魔王,也会在我面前卑微的说着,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我只知,柳叶也变了,从前骄傲的公主女神,也会甘做裴恺的地下情人;
我只知,易凡更是变了,从前的恶魔暴君,已洗涤灵魂,出落成一个深沉温热的绝世好男人!
我只知,不管易凡是不是“剪爱”,夏落都没资格“享用”他的爱,因为……
卑、微!
因此第二天,我莫名其妙做出个愚蠢的决定:去掉身上的体香!
“可人,你说什么牌子的香水最难闻?最让人反感?”病房里唐可人刚进门,我就莫名其妙的问道。
她吃了一惊,把包包往床上一丢,睁大眼睛感叹道:“我去,你这问题好奇怪哦!难闻的香水还能在市面上销售?”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想问……”
该怎么表达呢?一时间我语塞了。
唐可人眼珠子一转,走过来问道:“你是不是想问女人擦什么香水,能让男人觉得恶心,不想靠近?”
“对对对,老娘就这个意思!”
“那好办!要么你就擦粪,要么……”她说着坏坏一笑,“就擦男士香水!”
我无心去计较擦粪两个字,疑惑问道:“男士香水?有用吗?”
“当然啦!男士香水只会迷女人和基佬,你要是不怕被基佬缠上,呵呵……就擦呗!”
“基佬我倒不怕,倒是怕另一件事……”我说着,眼珠子在她身上转了转,抿唇偷笑。
唐可人咕哝哝喝了口水,傻乎乎问道:“啥?”
“我擦男士香水,你要是爱上我了,怎么办?”我坏坏一笑,打趣道。
她放下水杯,扑过来将我一抱,美滋滋道:“嘿嘿,那你就娶了我呗!”
“甚好甚好!”我故作温柔男士模样,轻抚着她的头,笑笑提议,“娘子,陪你相公去参谋参谋男士香水呗?”
这女人顿时雀跃起来:“好嘞!!终于可以去逛逛啦!”
……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
出了医院大门,唐可人要去太古广场。我不肯,怕又碰上“瘟神”裴恺,这货惯爱去那装逼的地方购物。而且他都要跟柳叶出国了,指不定会去太古狂购一番准备行头,没准还是和柳叶一起……
如果上帝又让我们撞上,岂不是更尴尬、更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