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丰见李陵脸色黯然,便正色道:“你在府中若呆着无趣,便到我那走动走动,玲玉坊的闫玉玲还是很有些本事的,调教的好些歌女,都是色艺俱佳,怎么着也比你呆在府中守着木头强。”
“再说吧,你把这事儿先办好了”李陵指了指桌上的蛋糕。秦玉丰将剩下的蛋糕收了问他:“你不带些回去给崔侧妃尝尝?”
“不必”李陵想都没想便吐出两字。
“我的小燕子有口福啰!”秦玉丰假装乐呵。
再说高世曼吃完拉着苏潜去闲逛,走着走着看到一家首饰店,自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没逛过首饰店呢,便折身走了进去。一进去,便发现沈立珍正在里面埋头挑选金饰,高世曼调皮地给了苏潜一个眼色,放轻脚步围上去。苏潜见高世曼跟个孩子似的蹑手蹑脚往沈立珍身边靠近,便装作不知,由着她拢过去。
高世曼看沈立珍挑的认真,毫不知她已靠近,上前就猛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吓得沈家柔一大跳,回过头来看是高世曼,忙笑着去揪她耳朵:“好哇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还敢吓我一大跳!”又见苏潜浅笑着站在高世曼身后,便知二人是一道儿过来的。高世曼直顾着去躲家柔伸过来扯她耳朵的魔爪,只用两手将耳朵都捂了只笑嘻嘻道:“别,别扯我耳朵。”
苏潜用手将沈立珍拦了道:“今日巧了,竟然在此遇到。”立珍被阻,只好停手,问道:“是啊,怎么这么巧,你们不会跟着我而来吧?”高世曼听了呵呵地笑:“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干瞪眼儿,咱们能不期而遇,说明有缘嘛。”
沈立珍瞪了了她一眼,她笑嘻嘻地道:“今儿家轩生辰,约了我们和国子监的几位前辈一道儿在稻香楼吃饭,我和苏潜吃完,又跟老师们说不上话儿,便出来逛逛,路过这个店便进来看看,也许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让我在此遇见你,真可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高世曼心情一好,这个嘴就巴不住门,这鹊桥相会的爱情诗叫她这嘴巴一溜,知道的肯定感觉怪怪的,可惜,在场的都是第一次听到这诗,这家掌柜模样的人听了将两掌一拍道:“好一个金风玉露一相逢!”
巴掌声吓了高世曼一跳,扭头一看是个生人,便瞪他一眼道:“吓我一跳,大惊小怪个什么啊?”沈立珍却扯着高世曼的手道:“世曼,你再说一遍,金风玉露……”高世曼正要答话,那伙计笑着道:“各位还选不选了,边选边说便是了。”
众人视线又被吸引到盘中的金饰上去了,高世曼一眼望去,金灿灿的,她不是很喜爱黄金饰物,倒是对玉别有钟爱,沈立珍拣起一支金簪抬头问高世曼道:“世曼,这个好看么?”苏潜听了这话望向高世曼,连那个伙计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她实在不太感兴趣,又不好说不好看,便敷衍道:“嗯,好看。”
话一说完,沈立珍就将那金簪插到了高世曼的头上,高世曼忙将它取了下来,立珍笑道:“怎么?你不喜欢?”
高世曼将金簪递给她道:“我比较喜欢玉的。”那伙计一听,忙让一旁的伙计将玉饰弄了一盘子来让高世曼挑选,高世曼喑叹这时候的销售人员也不比后世差啊,很有眼色。高世曼于是便对沈立珍笑道:“你慢慢挑,我也挑挑看。”于是便开始在那盘玉饰中拣看。
高世曼反正也不懂玉,反正看得顺眼的就行,再说她也不一定要买。翻拣了一会,她突然眼前一亮,一枚鸡蛋大小的双花玉佩成功地吸引住了她的眼球,只见这玉佩散发着莹润透彻的光泽,特别是那花瓣处,更是闪着让人爱不释手的水光,高世曼抬起头问道:“这个玉佩怎么卖的?”
伙计还没接腔,高世曼手中的玉佩便被人拿了去,高世曼扭头一看,一位年轻的小姐,她心知京城到处都是高官贵女,此时不宜发飙,便面无表情看着那位小姐。伙计一看这情形,忙道:“这玉佩十两银子,康小姐,刚才是……这位小姐先选中此玉的……”那康小姐一听这话,挑眉道:“怎么?你嫌我买不起么?”
沈立珍一看这情形,忙走了过来,苏潜也皱眉站在一边。
沈立珍过来便笑着道:“康小姐,没人说你买不起,只不过这玉是世曼先挑选的,你是不是……”话还没说完,只听那康小姐打断道:“什么叫先挑选的,谁先付银子谁就是主人,伙计,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伙计看这康小姐不是个好相与的,便作哑口无言之状,无奈地看着众人。高世曼本也不是非要买这块玉佩,不过看这康小姐如此嚣张,便看向沈立珍,立珍会意,悄悄凑到她耳边道:“就是那个说予了姚大将军小儿子的康书芳。”
这康书芳,在与沈立珍和冯启真闲聊的时候便知道她的威名了,她实是京中的‘传奇人物’。原来康书芳的父亲康大人有次随军去战场,救了姚将军的大儿子姚励功,将军感恩,便要结为儿女亲家,但这姚励功已有妻室,康大人也只有一女,总不能给人当妾吧,所以退而求其次,与将军小儿子姚励名定了亲。
结果这康小姐长的实在很提神,姚励名后来得知康书芳长的黑丑,十分不愿,回家闹了一场,被将军打的只剩半条命。姚将军也不是非要给儿子找个丑媳妇,实在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个好货,姚励名他爹和哥哥长年不在京,他又是个庶出的,姚夫人懒得管,姨娘待他十分疼爱,他整天儿正事儿不干,成天往那烟花柳巷去,有一次把楼里一个叫玲珑的妓子整得差点去了半条命。
当时高世曼听了还暗道真是恶心,这将门之后整天流连青楼,还差点把人家整死,也不怕哪天精尽而亡。
于是,京中都道这姚励名淫秽,好人家都不愿与之结亲,姚将军又不愿与寒门小户结亲,所以这才打着报恩的名头与康家结亲。定亲后便将康大人举家从下面弄到京城任职,那康书芳也知道姚励名好逛楼子,但她却宣称男子年轻气盛,喜欢流连青楼是其本性使然,只要不三妻四妾往家里抬就行了。
此话悄悄传开,京中哗然,大家都道她‘贤良淑德,大方识体’,其实谁不在背后笑话她?高世曼也是只闻其人,未见其貌,听沈立珍在她耳边低声说是康书芳,立马精神大振。
这康书芳果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既然如此,就好好消遣消遣这女人。
打定主意,高世曼也不恼,斯条慢理地对那伙计道:“我出二十两买这玉佩”其实她身上十两都没有。
说完平静地看了一眼这康书芳,意思是你有钱你就出更高的价吧!这康书芳七品小官家出身,虽说定给一品将军家了,可也不会突然间就有钱了吧?越是这种得势就张狂的人越是要面子,要不然她也不会张狂啊,我就赌你会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康书芳果然咬着唇道:“我出二十二两!”
高世曼差点笑出声:“二十五两!”沈立珍悄悄在后面扯了高世曼一下,这玉佩明显不值这么多钱,没必要跟人家呕气花冤枉钱呀,高世曼回头给了个安抚的眼神,又回过头来看着那康书芳。
苏潜静静地看着高世曼,知道这丫头又在出什么孬点子,便也不做声。伙计和看客们自然在旁看的津津有味,事不关己,当然高高挂起了。
那康书芳心里那个气呀,可是她未来公公是一品大将军,她马上就是一品大元家的儿媳妇儿了,这个脸怎么也不能丢啊,咬着牙道:“三十两!”
高世曼一听,忙笑道:“那恭喜康小姐喜得玉佩了,我可出不起大价钱买这么一个玉佩,这玉佩注定就是康小姐的,恭喜恭喜!伙计,你发什么呆啊,还不快帮康小姐将这玉佩包起来么?”
康书芳呕死了,早知道这高世曼是个穷酸的,她就不该喊三十两了,喊二十六两多好,只怪自己嘴快,哎,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巴打两巴掌才好。那姚家送的聘礼中统共就只有百两现银,娘亲总共才让她拿了三十两出来选首饰,若是三十两只买回一只玉佩,还不知道娘亲要怎么发作她呢!
那伙计可乐颠儿了,忙去拿首饰盒子要给康书芳装玉佩。高世曼看康书芳这一脸的懊恼,就知道她后悔的不行,三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呢,她要亲眼看着这康书芳拿出来才能罢休。伙计拿了盒子将那玉佩小心的装了,双手递给康书芳讨好道:“康小姐,承惠三十两银子。”
康书芳看这伙计那笑得像菊花一样的脸,恨不得甩两耳光上去,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了,一块玉佩花了三倍的价钱买了来,偏偏高世曼像看稀奇似的看着她们,大有不给钱不走的架式。
沈立珍懒得再看,转身去挑自己的东西,苏潜也一脸兴味的看着康书芳,只想看她拿不出银子来的尴尬相。
康书芳暗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