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姝若是男子,那么必定要被美艳姓感的赵雨牢牢吸引住。
但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这几乎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就算是在一向还算淡然的齐云姝面前,她也免不了生出些许快之意,粉唇一掀,回敬的话就说了出来:“这是赵景的事,他都尚未说什么,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好说的?”
嗬,嘴还挺利,赵雨红唇一扬,争锋相对:“我是外人?你倒是说得好,我一个与他相识近二十年,青梅竹马一并长大的若是外人,那你一个初来乍到,脑子里还整日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算什么人?”
齐云姝一哽,看着赵雨那张骄傲的面容,一时之间心情极其不畅,不过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输:“我不算他什么人,我只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却是无名无分的,你凭什么?”
赵雨一听这话气坏了,张口就道:“凭什么,好,我现在告诉你,凭我认识他比你早,凭我比你更喜欢他,凭我一心只希望他好……”
“住口,小雨,你胡说什么!”赵雨深情表白的声音被突然而至的赵禹打断,而且刚刚在齐云姝面前还张牙舞爪的她一下子怂了,低头咬唇:“大哥我……”
“回去!”赵禹严厉呵斥,与他以往一惯冷漠淡然的模样完全不同。
“可是大哥,她……这个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主子……”赵雨不甘心,但因为惧怕赵禹眼圈泛红却还想要争论。
“你既知他是主子何必吵吵,赵景行事自有他的道理!”赵禹拉了她一把,朝身后挥了挥手,喜鹊弱弱地上前把她劝了出去!
这边赵禹朝齐云姝拱了拱手便打算离开,却被齐云姝喊住。
“等等,她是你妹妹?”看着他们的关系也不像亲生兄妹那样亲密,反倒更像上下级。
“是!”赵禹言简意赅,并不打算再继续给齐云姝解惑,掉头就走。
“喂……”齐云姝对赵雨可是一肚子的疑问。
但赵禹太有个性了,并不是她能随意差遣的人,他要走,齐云姝拦不住,只能由他去!
齐云姝站在院子里片刻钟后,喜鹊回来了,看到她还站在原地,身上衣着单薄,连忙小跑着上前来扶她:“少奶奶,天色将晚,天越发冷了,怎么还在这里吹冷风?”
齐云姝握住她的手道:“喜鹊你认识赵雨!”她用的是肯定句。
从刚刚喜鹊对赵雨那小心翼翼的态度她就看出来了,喜鹊不仅认识她,而且与她应该还很熟悉,毕竟她们同是赵景的人。
喜鹊倒也老实,一边搀扶着她一边道:“奴婢确是认识雨姐,她是最初教导奴婢之人,只是奴婢愚笨,总也学不会她那些手段,雨姐便将我剔了出来,只能来赵府做个伺候人的粗笨丫头!”
“哦,跟着她能做什么?”齐云姝好奇赵景说赵雨是专门负责京城情报搜集的,她一个纤弱女子,如何搜集?
关于这个问题,喜鹊犹豫了一下,又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才道:“烟雨楼……雨姐经营着京城最负盛名的花楼烟雨楼。”
齐云姝暗叹,收集情报,果然跟花街柳巷什么的分不开。
“别的你还知道些什么?”齐云姝试探着问。
喜鹊顿时面露难色:“主子,不是奴婢不告诉你,只是雨姐她走前打过招呼,说……有关她的事情不准我多说,不然的话就把我扔进烟雨楼里去接客!”
看得出来喜鹊是真的挺害怕赵雨的,被她这么一番话就给唬得一跳一跳的,动都不敢动了。
齐云姝不悦地挑眉:“她敢,你现在是我的人,她若胆敢动你,我定不饶她!”她跟这赵雨八成是八字不合,一碰面就是较真。
而且任由是谁被人当着面说喜欢自己的男人恐怕没有人会高兴吧。
“奴婢也说了现在奴婢是主子的人,让雨姐不要再打奴婢的主意,可是……她说她收拾奴婢有一百种办法,哪一种都会让你抓不住把柄!”所以喜鹊害怕呀,赵雨的手段凡是跟过她的人都知道!
齐云姝凝眉,按下她:“好吧,赵景不在我也就不为难你!”她若强逼喜鹊,跟背地里里威胁她的赵雨又有何异?
威慑只管用一时,收买人心才是长久之计!
齐云姝在与喜鹊简单的说过此事后,果然再没有当着她的面提起过。
喜鹊知道自家主子并不是不好奇,也不是突然对赵雨的事情不感兴趣了,而是体谅她。
对此她嘴上未说,但实则心里非常感激,伺候起齐云姝来又更多用了几分心思,齐云姝也感觉到她的拼劲儿,待她比往日更甚。
过了几日平静的日子,齐云姝接到了赵景从滁州送来的信。
信中除了报平安以外,并未提及其他,但齐云姝翻看信函时,不知道是不是她鼻子出了错,她总觉得那信函闻起来好似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喜鹊,你来闻闻看!”她怕自己闻错了,招过喜鹊一起闻。
喜鹊摇头说自己自来鼻子就不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赵雨先前培训情报人员的时候才会嫌弃她不要她!
“你觉得很遗憾吗?”齐云姝笑着突然问了一句,她觉得喜鹊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似乎并非无意。
喜鹊一噎,忙低下头去:“奴婢先前还觉得有些难过,但后来知道她们需要做什么之后就不遗憾了,反而觉得很庆幸!”
齐云姝扬眉,喜鹊所说跟她从她眼神之中看到的一样,她放下心来:“好好的做,日后的你未必会比她们差!”
“奴婢省得!”喜鹊低声应道,她跟着齐云姝不久,但是这个主子的脾性和气场却是极为了解的,她跟她曾经见识过的女子都不同,虽然论身手她也许不是赵雨的对手,但手段和才智未必会输给她!
就像这么一张简单的白色宣纸,她看着并无什么不同,闻着也没有什么异味,可自家主子拿在手里弄了些药粉泡了一下,再放进水里,却一下子看到了红色的印迹。
齐云姝抬起头,深深叹息:“果然有血迹!看来滁州之事的确不简单!”
她让喜鹊找来赵禹,问他近日可有收到赵景派人送给他的信。
赵禹被问得有些蒙,凝神想了想才道:“说来奇怪,只收到一封,是赵景到达滁州后第一天写的。后来这么几天都没有……”
说着,赵禹自己都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忙问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齐云姝摇头,说她要是知道些什么,还用得着问他吗,想着她问起赵景给他的信中写了什么。
赵禹犹豫了一下,想到齐云姝在北疆之时的所作所为,再思及滁州之事的复杂性,不由道:“信中提到滁州的确出了事,还是大事,以他的能力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恐怕解决不了!”
“然后呢?”齐云姝挑眉。
“没了!”赵禹摊手。
齐云姝轻轻敲击着桌案:“你就没想过滁州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又为何在到达后的第一天写了信给你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写的信呢?”
这些都是很明显的问题,难道赵禹都不会对这些事情操心的吗?
“呃……赵雨负责情报,她说滁州之事让我交给她,实际上赵景交给我的任务是保护你!”赵禹摊手耸肩,这么几天这位主儿乖得跟笼中鸟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也就乐得清闲地在前院里休息。
谁会想到赵景那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可是一向最会为自己谋算了!
齐云姝道:“这样吧,你现在马上去一趟烟雨楼找赵雨要到第一手情报,我怀疑赵景出事了!”
赵禹本想说一切有赵雨在让她不要管,但被她凝重的态度惊到了,屁都没多放一个地挪出去了。
赵禹一走,齐云姝反而显得更加烦躁,如果赵禹能够从赵雨那里弄到情报倒好,在弄不到,或者赵雨那里根本也没有接到滁州的消息,那么她是时候去找一找柳采莲或者梁弈铭了。
这件事情直接参与者梁弈铭应该是知情的,而柳采莲曾经经历过,应该很清楚此事的前因后果,只不过齐云姝一直都没有想好该用什么办法让她张口!
经过焦急的等待,赵禹再回来时带来的消息并不乐观。
“赵雨那里也已经有三天没有收到过赵景的消息了,以往他都会通过特定的消息情报网给赵雨传递消息,但是这一次也没有!”赵禹收起了面上的漠然,整个人显得既严肃又冷凝。
“他怕是真出事了!”齐云姝收了被打湿的信函,将其晾在一边,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后,看看天色,尚且还早,便道要去一趟二皇子府。
“你去那儿干什么?”赵禹反应有些大,同时不安地捏了捏衣袖里藏着的某个东西。
“如果我说赵景出事梁弈铭很有可能知道些什么,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一趟?”齐云姝镇定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难道……赵景事先说过,此事二皇子好像早就派人前去调查过。那……对了,我刚刚经过门房,看到有二皇子府送来的帖子,说是要谢你你替他看诊!”
齐云姝眉梢微挑,看他一眼,见他从袖中摸出两张皱巴巴的花帖来。
这明显是在衣兜里装了好久了,说是刚刚从门房拿的,她才不信。
不过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抽过一看,这两张帖子发出的时间不同,但都只有一个内容:约她于今日午时时分在城南逍遥别苑见面。
“逍遥别苑在哪里?”齐云姝做生意时常逛街走巷,对京城的地形还算了解,但是此时的山庄和庄园基本上都是私家庄园,寻常不对外开放,故而她也没有听说过,只得瞟向赵禹。
“就在城南那一片,靠近护城河,有很多皇家园林,原先是锐王的府邸,后来锐王犯事后闲置,二皇子北疆归来,立了大功,皇上将其赐给了他!”赵禹闷声道。
“那就走一趟吧!”齐云姝掀眉。如是这般倒是巧合了,她正想找他了解赵景之事!
“还请三思,他并不希望你跟二皇子来往过密!”赵禹是直性子,说话从来不屑拐弯,一边说一边还把扎起的头发轻轻地抠下几根,让其垂在额前,似乎想要挡住紧盯他的齐云姝的目光。
“若是以往,不去便不去了,可现在你怎么想?”齐云姝并不专断,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去吧,说不定能够从梁弈铭那里弄到有关赵景的消息,不去的话,他们只能干着急。
“我陪你一块儿去!”赵禹最终还是担心赵景的安危,但又不愿意辜负赵景的嘱托,因而采取了折中之法。
只要有他看着,相信梁弈铭也做不了什么!
齐云姝不置可否,梁弈铭要得太多,她在心意未明之时其实也不想与他过往太密。
现在他已经不是如今的她能够招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