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姝心里建设做得好,但到了真的实施的时候却依然还是忍不住阵阵颤抖,就如夜里那般。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长睫毛随着身体的动作频率轻轻颤动着,但赵景却是睁大眼睛的,瞧见她这般秀色可餐的模样,简直犹如被心火点燃,烫得一颗心都在沸腾——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直到擦净身子,套上了月白的中衣,齐云姝才敢睁开眼,却一眼对上了一直盯着她瞧的赵景。
看他累得满头大汗,她却异常舒适,不由有些心虚,眼眸一闪,突然就被眼前那两道眸光摄住了,直直地望进那双幽深明亮的双眸中,好似无比黑暗的星空中,唯有那一点星光,她久久地凝望着,凝望着……
直到薄纯被某种东西涵住,湿·湿的触感传来,她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过他绝没有左大夫所说的那样按捺不住的男人正在轻·薄她。
“唔……”她忘了呼吸,很快就喘不上气来了,轻轻挣扎着,赵景察觉到她的窘迫,连忙放开她,齐云姝一旦得了自由立刻大口大口呼吸。
赵景则是手忙脚乱地替她顺气,直到她能平稳地吸气他才无奈地摇头,忍不住刮了刮她挺巧的鼻尖:“傻丫头!”
真是又傻又可爱得紧,不过只是稍微刻意地引导了一下,居然就陷入了其中,不仅被他轻·薄不知晓,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神智这么容易被他诱·骗,可要是今日换作别的男子,她是不是也会……唉,这样娇弱的她教他怎么放心得下!
压根不知道赵景心思的齐云姝在喘匀了气之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既不是问责也不是恼怒,而是撒娇:“我……我饿了!”
其实她原本想生气的,怎奈何肚子不争气,再加上伤了脚,她行动不得,似乎只能依靠赵景。
“好,三姐早就做好了晚饭,我马上去为你端来!”赵景得了便宜正是心虚的时候,巴不得被她支使着做事,也好让她平下心头不悦。
看他应得干脆,颠颠地去了,很快就端了回来,还拿了木勺子表示要问她吃。
被齐云姝淡淡地看了一眼:“我伤的是脚,不是手!”
她只是不能行走,并不是不能动手!
赵景不过是想要多为她服务,好让她只惦记着他的好,再看不上别的人。
只是被云娘一个眼神看住,他还是下意识轻咳了一声,松了手。
齐云姝吃了饭,力气回到身体里,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
尤其是半开的窗棱外有用水缸种着的荷花,此时已经打上了花骨朵,盛开应该过不了多久了。
她暂时忘却之前发生的那些令人恐惧的事情,沉浸在这般美好之中。
“娘子,三姐给你熬了骨头汤,可要盛一碗?”赵景对待她有些小心翼翼,伺候得很是周到,一会儿来端茶倒水,一会儿又送糕点水果来。
齐云姝开始不明白,但想过之后便顿悟了。
他这般除了真心挂记她的伤势以外,恐怕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可能赵景觉得她会遇到那些恶心的乞丐以及被他们伤害,全都是因为他的原因。
如果他先前没有在她面前流露出他对她与云如圭之间事情的怀疑,可能她就不会生闷气,不生闷气自然也不会离家出走,不离家出走也就不会受伤。
晓得他心怀此意后,齐云姝有些气闷,其实理还真是这么一个理儿,她之所以出门,就是生了赵景的气。
但她这个人的心性吧,是有些别扭的。
在外人面前那自然是温柔善良体贴大方,千好万好的,但若是有谁人入了她的眼,进了她的心,她反倒是会耍些小脾气,使些小性子,与之闹闹别扭。
就像她在现代时跟梁天哥哥那样。
但经过此事,很明显梁天哥哥是十分懂她的,一旦她不说话了,他便立刻就明白她不高兴了,然后便会想着各种各样的法子逗她开心。
而她这个人又不长心眼,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就算生着气,也能被逗笑。
但赵景却不懂,在她生闷气快要把自己气得自闭的时候,他却像个没事儿似的,该吃吃,该读读,该睡睡……
她这口气下不去,这才自己胡乱找宣泄的口子,无奈运气就是那样不好……
不对,也说不上运气,她记得那个麻脸乞丐在要欺负她之前说过,是有人想要对付她。
是谁呢?
齐云姝的心里冒出了黄玉莹那张美艳妖·娆的脸庞,是她吗?在其后面的便是柳采莲那张看似无害的漂亮脸蛋,一双眼睛看着好像比小白兔都还要无辜,但真实的她的心性又有谁懂呢?
齐云姝这般想着,便觉得有些困顿起来,眼睛一眯,便睡了过去。
而此时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赵景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子掰正,又替她盖好被子之后,起身走到了房间另一侧的书案前。
上面点着一盏烛灯,烛光昏暗,光芒摇曳,就着这光赵景蘸墨挥毫草拟了一封信函,尔后吹干后从左下角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土黄色的信封来将其装了进去。
第二日便到了赵景该离家返回县学的时间了,与之约好的齐言才早早就到院子里来等着他了。
但等来的却是赵景要请假的消息和让他带一封信去州府。
问过才知道是云娘摔伤了腿,不知道为什么,赵景和齐云姝都没通过气却一致统一了口径。
闻言,齐言才立刻就急了,连忙围着齐云姝打转,别说是赵景了,就连他都想要请假在这里守着云娘了。
这样任性的行为肯定是不行的,也不符合县学的规定,他没有办法临时去药铺里买了好些补身体的药材给云娘,又表达了他充分的关心之后才带着赵景的请假书和封好的信函离开。
走到门口了,还不忘叮嘱赵景好好照顾云娘。
那副关心模样看得赵景的眼神不由得沉了沉,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却是知道的,他们并非亲生的兄妹,而看齐言才这般模样,想来也是知道了这事,不过云娘终究是他的妻子,他怎么能够……
赵景按压下诸多胡思乱想,安心陪在齐云姝身边,贴心地照顾她。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但齐云姝自己本就是大夫,再加上她认为自己的脚踝只是脱臼,便在床榻上卧床休息了三日后,便不再听从赵三娘的话,径直下了床。
可脚还没有落地就被一双有力地大手拦住了,也不管她是否挣扎,拦腰将她一抱径直抱上了榻。
齐云姝往后一瞧却是一脸认真的赵景:
“左大夫说你这脚恐怕还得再多歇两日!”他的神情很是严肃,双目直视她,看得她情不自禁·地不敢反驳。
她嗫嚅着:“它其实已经好了!”她本就是学医的,自己的脚的状况难道还不知道吗。
“总是多养养才更好!”这三天日来,赵景在别的事情上都对她相当的放纵,可以说随她指使,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是相当的严厉,一点也不许她任性。
毕竟这脚坏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而齐云姝之所以这么着急着下床的原因一则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耽搁了赵景的学业。
毕竟他们十日一休沐,他显然是因为她脚受伤的缘故请假了,这一日两日的没什么,但长久的耽搁下去却极是不妥,因为县学不比别的学堂,里面管理癝膳学子的学政是十分严格的。
二则却是因为这几日齐云姝躺在床榻上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这头一个便是日后的营生问题。
她想过了,赵景这回是运气好,撞上大运了,在去年才考过的秋试,今年因为加了恩科还要再继续考,只要赵景争气,他们便能在秋日考中举中,明年春天冰雪消融之际就可以立马启程去京城。
算算时间,不过半年的时间了,她得好生攒笔银子才是。
但她如今却又恰好失去了本味楼的工作,要是再像这几日一般在家里呆着终究会坐吃山空,她寻思着要做个营生。
而她所擅长的一则医术,但她身为女子,首先在这个朝代就输了阵,女子为大夫除了一些夫人小姐们相信以外,终究还是不得别人的信任。
此条道肯定是走不通的。
她第二擅长的便是厨艺,而且因为先前有在本味楼工作的经验,再加上她在现代是开主题餐厅的,算是经验丰富。
操·作起来也只差一个起始的准备罢了。
但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
她现在全凭一口热血支撑着,她怕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天磨着磨着,到时候别伤好全了,但意志力却全被磨平了!
想到这里,齐云姝觉得她很没有必要再躺下去,便眼珠子一转不答他反而谈起条件来:“你的功课重要耽搁不得,不如你先回去县学学习可好?”
赵景看她眼珠子滚啊滚的,满眼都是古灵精怪的想法,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恐怕他这里前脚一走,她后脚就说服赵三娘爬起来了。
为着她的身体着想,他当然不能如了她的意,便拉住她乱挥乱舞的手劝道:“你好生养着,有什么事只管交给我做!你在旁边只消动动嘴,总不至于给你做砸了!”
齐云姝自然不愿意,有什么事情肯定是自己做的最放心,但她发现赵景一旦较起真来,也是一个十分难说服的对象。
如今他们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而赵景的态度又好,并且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她更加不能翻脸,这样一来,可真是让她头秃。
最后还是只有她被赵景说服,让他去打扫前院的铺子。
“娘子想要做什么?”云娘想要做生意的事情赵景早就听赵三娘提起过,此时见她还是心心念念的,看来她是真的要做,想到如今的局势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反正多一事少一事也没有区别了,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
他爽快地应了,寻机与赵三娘把前院的铺子打扫了出来。
回去的时候齐云姝靠坐在榻上正在用纸笔写写画画什么。
她弄得相当认真,连赵景进来了都无所察觉。
直到赵景忍耐不住轻轻咳嗽,她才恍然被惊醒,低头看着,并不是先前写的那张不能被别人看到的东西,当即舒了一口气,指着上面铺子的平面图道:“我想开家食肆,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