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军营里的许时秋猜的没有错,这个时候,京城花楼里的人的确是得手了。
络腮胡武将直到被人卸了胳膊用绳子捆起来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怕是被设计了。
可是困住他的人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嘴里被塞了一团破布不说,整个黑暗暗的屋子里,更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络腮胡武将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谁,这会他只期盼着长脸武将能及时发现他被关押,而后救他出去。
络腮胡武将在等着长脸武将救自己,可长脸武将这里也不甚轻松。
他跟着接引之人离开后,的确见到了刚才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只是小美人想要与他对饮,他便没有急着行事,而是依着小美人喝了一壶酒。
只是这一壶酒喝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衣衫尽除地躺在床榻上,而他身侧的确躺着一个女人,可却不是之前与他对饮的小美人。
他原本还当是自己白花了八百两银子被骗了,谁知下一瞬,原本紧闭的房门便被人从外大力推开,接着他家那眼熟的母老虎便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母老虎一来,他还来不及穿衣,就被母老虎一把拉下床榻,而后母老虎便对着原本躺在他身侧的女人伸出手。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等他稳定身形,就发现刚才母老虎推门时被惊醒的女人,已经在母老虎的手中断了气。
长脸武将的夫人虽凶悍,可却没有亲手杀过人,这会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掐了一下这女人的脖颈,竟然就将她掐断了气。
而就在女人断气的瞬间,昨晚本该与长脸武将共赴巫.山的小美人这才红着眼,带着一群人出现在门口。
接下来,就是小美人声称自己昨晚不过是唤了婢子送水给自己沐浴,谁知长脸武将便色心大起,拉了婢子不放开。
她无法容忍自己第一夜的郎君竟然对婢子有意,便自行离去,原想今早说清楚,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心,取了婢子的性命。
长脸武将自是不想承认自己做了这种事情,可昨晚他虽觉得自己喝醉了,但此时脑海中却隐隐有几幅画面浮出。
而那些画面,却和这小美人说的话完全一样。
就在长脸武将想要为自己辩驳两句的时候,花楼里前来抓捕络腮胡武将的衙役们,也听说了这里的事情,纷纷赶来抓捕杀人的母老虎和已经愣神,却同样洗不清自己的长脸武将。
花楼里连死俩人的事情,还没到午时便传遍了京城,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情里,竟然还牵扯了两个朝廷的武将。
京城百姓们最喜欢的就是听官员们的八卦,而这次的事情,却不仅仅是八卦,而是有人亲眼所见。
直到络腮胡武将家的母老虎去牢中看望络腮胡武将,他才确定,自己这次真的被算计了。
而他和长脸武将能同时得罪的,除了许时秋,没有别人。
络腮胡武将仔细吩咐了自家母老虎一番,因着他急着自救,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家夫人看向他的眼神,毫无情谊。
络腮胡武将在想着自救,而京郊的军营中,深山中其他两位领兵的武将也发现了他们俩人不见了。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这俩人是在夜里被许时秋的人掳走了,可等到下午,自己一行人被许时秋的人陆陆续续抓住后,才得知,许时秋的人根本就没有抓住那俩人。
“王爷,按着之前的约定,我们这些人,在未分出胜负前,是不能离开京郊军营的。”
许时秋拧着眉,看似无意地开口,却是提醒了负责此次对抗比试的端王,这俩人,不在军营,已经违反了规定。
端王一开始还当是许时秋与俩人有仇,派人将俩人藏匿起来,欲借着此事为难二人。
故此在听到许时秋说起这事的时候,他轻抚了下巴上的胡子后,便对许时秋道:“时秋放心,此事本王定会查清,不会允许有一人违反这次对抗比试的规定。”
端王这话,也是给自己留了些余地。
他领兵多年,这京郊军营也有他的人,自然是知道不见的俩人与许时秋之间之前有些不愉快。
可他皇兄想要的是京郊军营里的平衡,所以哪怕那俩人真的违反了规定,在对抗比试的时候离开京郊军营,他也只会以军规罚他们,并不会真的夺了他们身上的官职。
可是端王此时并不知道,许时秋要的就是他当着众人面亲口说出的这句承诺。
等到下午傍晚时分,端王得知不见的俩人竟然在京城花楼中生了场事后,就有不好的预感。
但之前他说的话已经传了出去,现在这俩人不仅仅是在对抗比试之间离开军营,更是去了花楼,并且牵扯进了人命。
现在,不是他想简单处理就可以的,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了。
许时秋在听闻京城已经将事情闹起来后,这才勾唇冷笑,“我既然出手了,就绝对不会给你们留余地。”
就在许时秋接到此事后不久,负责深山‘截杀’,夺取兵符的叶烁和许言浩已经清扫了三遍深山,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回到了山脚下的军营里。
他们刚回来,许时秋这边的军营里,有架起的大锅,照着前一天傍晚的样子开始煮肉。
这边留守军营的主将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吩咐道:“快将我们今早采买来的猪羊鸡鸭都拿出来,他们煮肉我们也不能落下。”
虽然今日采买这些猪羊鸡鸭花了他不少银子,可想到这次守住军营后,大大扫了许时秋的面子,这留守的主将便觉得十分痛快。
他只这一次掏了银子,可不像许时秋,一个月都要往外掏好几次银子。
随着留守主将的话音落下,这边也很快开始煮肉。
虽说他们这边的人多,肉也没有对面多,可对于这边留守的兵士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油水。
等第一批兵士们吃好,留守的主将便换好了盔甲,在校场上,对着下方的兵士们开始训话。
“众将士们,今夜将是最后一夜,只要守住了今夜,明日午时,便是我们的胜利之时。”
随着主将的话音落下,下方站立的兵士们,齐齐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声喊道:“守卫!守卫!守卫!胜利!胜利!胜利!”
听着下首传来的声音,主将的心情极好,而后又继续道:“只要尔等守住军营,明日胜利后,本将自会买来猪羊美酒,让尔等吃个痛快!”
这不是真的战争,所以就算他们胜利了,也不会有战利品。
但是只要胜利,他就是再拿出一笔银子采买肉食,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他只要赢了许时秋,自己的名字一定会被端王报给圣上知晓,说不定,自己很快就会升官。
到时,今日花了多少银子,都可以数倍的收回来!
因着留守的主将舍了一笔银子,所以军营中的兵士们在吃饱喝足后,也对今晚的守营有了信心。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夜他们撑着眼皮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对面的进攻。
第二天,天色已经微亮,留守的军营里,负责这次留守的主将一脸阴沉地坐在主位上。
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许时秋这一夜没有派人前来攻营?
要知道,离对抗比试结束的时间只剩下半天几个时辰的时间了,难不成他就这么自信,能在午时前,攻下他们的军营?
主将想不明白,可他只能这么等下去。
留守军营里,不仅是主将在等,就是其他兵士也在等。
他们从寅时末开始等,一直等到辰时末,也没有等到许时秋的人来攻营。
离午时结束还有两个时辰,就算现在许时秋派人开始攻击,怕是也没有办法在两个时辰内夺下军营。
所以这个许时秋,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难不成,他不打算夺军营了?
留守的主将知道,许时秋已经将深山里的另一支队伍全部拿下,想着或许是许时秋给自己这些人留面子,想着可能是要打个平手后,就觉得这事很有可能。
这般想着,留守的主将也将自己的猜测对着下首的其他几位武将说了出来。
“离对抗比试结束还有两个时辰,至今许时秋都未派人继续夺营,怕是不会再来人了。”
留守武将刚把这话说完,下首其中两名武将便快速对视一眼,俩人的关系本就亲近,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毕竟营帐中其他人,也与自己交好的人,对了眼色。
上首的主将将他们的举动都看在眼里,见他们没有反驳自己,不由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该准备起来。”说罢这话,主将轻嗤一声道:“看来这许时秋还有几分眼色,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主将的意思倒是好懂,他是想着许时秋没有将他们逼入死局,不然对方真的拼尽全力攻营,他们还真的不一定能守住。
毕竟他们之前入深山的另一队兵士,可是已经回来了。
随着主将的话音落下,当即有两名武将出声恭维道:“还是将军安排的好,之前那一夜,说不定许时秋就察觉到我们还有别的布置。”
“定是如此,许时秋定是被将军的安排吓到,不敢贸然前来。”
俩人的话音刚落,主将的脸色便露出一抹笑意。
可还不等他再次开口,营帐的帘子突然被人挑开,而后瞬间涌入十几名铁鹰旅的兵士。
也不等他们这些人反应过来,铁鹰旅兵士迅速上前,用最快的速度将刚才还满脸笑意的主将等人捆了起来。
就在留守主将回神之际,他却发现,营帐内,有两名武将并未被捆绑。
“你们‘叛变’了?”
随着留守主将的话音落下,这俩人又对视一眼,而后当即笑道:“我们本就是许将军的人。”说罢这话,俩人这才同时抬手,抹掉脸上的遮挡,露出自己原本的容貌。
见俩人取掉脸上的遮挡,露出两张和这两名武将相似的脸庞,营帐内的武将们,脸都黑透了。
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之中,竟然早就混入了探子。
这俩人可不管他们这会有什么想法,他们俩人可是许时秋在手下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仅和被替代的两名武将有六七分相似,最重要的,还是他们本就是许时秋之前选出来,特地培养的特殊兵士。
俩人露出本来面目后,快步走出营帐,根本不管营帐内其他人这会是什么脸色。
等俩人走出去后,营帐内的主将沉吟片刻后,这才厉声道:“我们被骗了!”
他们的确是被骗了。
其实在第一晚攻营的时候,许时秋手下的兵士们,便已经趁乱换走了这边的一千兵士。
这边的兵士在那晚又伤亡了一部分,所以有这一千人在,他们顺利地在两个时辰内接管了这座留守的军营。
等到留守主将被带出营帐时才知晓,今早军营里兵士们吃下的薄粥里,被下了让人身体虚弱的药粉。
时效不长,只有六个时辰。
可这时间,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