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逼迫
“那就让高大夫过来看看吧。爷倒是从未听说过有发烧能抹去记忆的。”四爷道,他自然想不到在他面前的小女人已经换了一个人,可有病总要看的。
“多谢贝勒爷。”宛莹不敢再造次,心想反正“病”又不是随便能“看好”的。
四爷用完膳后,又要拉着宛莹一块写字消食。
好在原身本就是花奴出生,所以不怎么会写字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宛莹在陪睡陪吃完之后,再一次充当起了陪写的角色。
东小院里。
“侧福晋,奴婢,奴婢……”芸香跪在地上哀求道,“奴婢口舌愚笨,若是在福晋面前说漏了嘴,只怕会坏了侧福晋的事情。”
李氏正由着丫鬟玉壶在通头,闭着眼睛并不理会芸香的哀求。
像她们这样的丫头,在这府里头如无根无基,被主子盯上,基本就没有能力回绝。
“芸香,侧福晋是看得起你,才叫你去福晋跟前说几句话而已。你若是再不识相,那你借的那些银子就全部还给侧福晋吧。既然你不能帮侧福晋,欠的东西总要还吧。”一旁的高嬷嬷推了一把她的左肩头道。
芸香顿时瘫软在地,半个“不”也不敢说了。
她也是被家里人卖进府当奴婢的,要比春花强一点,每逢放假休沐的时候,还能回家看看。
可惜家里人对她不仅不觉得愧疚,还时常找她拿银子使。
芸香为了满足家里的隔三差五的索取,那点月银子渐渐入不敷出,这才通过高嬷嬷朝李侧福晋借了银子。
“芸香,你借的银子拢共一百二十八两。我们侧福晋是怜惜你,一直都没找你要,你可不要故意不换呢。”玛瑙适时地道。
“怎么,怎么是一百二十两,奴婢没有借这么多银子!”芸香结巴地道,她大概心里也有个数目,但绝不是这么多。
“呵呵,芸香,你当我们侧福晋专门做善事的,你借的银子然道不用还利息么?”玛瑙轻蔑地哼道。
这时,李氏睁开了眼睛,睨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道:“芸香,只要你去指正那句话,你所欠的银子就一笔勾销。不但不用还了,而且还可以赏你五十两。”
“还不快谢侧福晋的恩典。你若再不识时务,那就还银子。”高嚒嚒在一旁恐吓道。
芸香一脸灰白之色,她明白自己早就被人家捏住了把柄,挣扎根本就是徒劳。就如被蜘蛛网网住的飞蛾,越是挣脱,缠得越紧。
“芸香,你就安心吧,我们侧福晋在这后院里可是最受贝勒爷宠爱的。你帮我们侧福晋做事,自然也就没有人动得了你。”玛瑙道,“若是不识抬举,当心跟阿……”
“玛瑙姑娘!”高嚒嚒突然扬声道,“也不用说得这么详细了。”
“高嚒嚒,看来芸香还没有想清楚,你先带回去,给我好好照顾照顾她。”李氏慵懒地道。
高嚒嚒应了一声,正预备去拉人,芸香却突然往前一扑,哭道:“侧福晋,奴婢,奴婢去说就是。只是侧福晋千万不能不管奴婢了。”
“你放心,我又不是让你去死,只是跟福晋说几句话而已。阿彩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说的话,再无别人知道。”李氏抬起戴着玳瑁镶嵌宝石护甲的一只手,边细细看它,边道。
“是。奴婢听侧福晋的。”芸香道。
李氏这才抬眼看了看正在朝着她磕头的芸香,嘴角一勾,朝着高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高嬷嬷会意,连忙去拉地上的芸香。玛瑙也走上前,与高嬷嬷一起,将她拉到外面去了。
李氏抬眼看了看从八棱格窗投进来的天光,突然觉得一阵燥热,说道:“金钏,你去唤玉妍过来一下。”
“侧福晋,二小姐这会儿兴许去了福晋那里了。”李氏身后一个站在角落里一直没出声的丫头道。
“小蹄子,还没有定下来了,就撇下我,跑去跟她亲近。”李氏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侧福晋,二小姐若是真地与福晋的内侄结亲了,对您来说,算是跟福晋缓和关系了。”金钏道。
“缓和关系?你觉得我和乌拉那拉氏能缓和关系吗?”李氏轻嗤一声道。
“奴婢失言了,福晋主动与二小姐撮合这门亲事。这明面上的意思是想与侧福晋交好。至少外面的人是如此以为的。”金钏道。
“正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打算,这才烦躁。若是我一口回绝,贝勒爷会觉得我拒绝与她和解。可是答应她,又实在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李氏一边说道,一边伸手,身后的金钏连忙走上来,扶着她起身。
“侧福晋,那奴婢去正院迎一迎二小姐?”金钏小心地道。
“不必了,等她自己回吧。有那个丫头在,兴许还能推波助澜。现在最关键的是,借阿彩那个丫头的死,能将这盆水泼到董氏身上去才好。一个罪籍出生的花奴,凭她也配与本侧福晋姐姐妹妹?”李氏道,“看着她,本侧福晋这心里就不舒坦。”
“侧福晋,奴婢扶着您去院子里走走吧。”金钏道,遂扶着李氏出了正屋。
要说这东小院,也是除了四爷的前院和福晋的正院之外最好的一块地方。当初四爷出宫建府的时候,对于李氏的安置,也是花了一番心思。
因为李氏和宋氏在福晋之前伺候四爷,福晋嫁了过来后,四爷不喜,一直宠爱李氏,远超过她们俩。宋氏早年也得宠过,可比起李氏,差多了。如今还是个格格身份,与其他的格格侍妾住在西院那边。不像李氏,单独住着这院子,孩子也生了三个,正可谓有恩宠,又有子嗣傍身。
李氏扶着金钏走到东院里的一处人工开凿的小水潭前,里面花白的鲤鱼正闲适地游来游去。
“侧福晋,您看这些鲤鱼,游得真好。”金钏扶着李氏的手,想借机转移李氏的心情。
可是李氏似乎没有听到金钏的话,愣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