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开门大吉
以前是梁马江夫妻经营酒店,开始雄心万丈,后来,热情却日渐消退,从炙热到降温到冷冰,从正数到负数,就是水的三态的完美实验过程。
两口子都玩麻将,对于酒店,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有什么起色,除了到了夏天有蔬菜商人来运蔬菜以外,没有人入住,没有入住,就没有经济来源,没有来源,就生了闲气,你的鼻子我的眼睛,都相互看不惯,相互指责起来。不找原因,专挑对方毛病。如果同心,利益可以断金,如果同床异梦,早晚就是失败一场的结局,看起来是个笑话,被人拿来说,不止一次,成为笑柄,随时随地可以展示于人前的,这个让人特别郁闷。
这么一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见了他哥就矮三分,因为他哥有钱,特别是做你这套房子,他哥也出了力,提供信息,找人买地基,然后,找村里说好话,总算留下了他们一家。东干事考虑最多的,是发展村内人口,只要他愿意搬过来,哪怕户口没迁过来也不要紧,人在村里,多少增加了一些人气,让来来往往的负责人看了,也觉得有点意思,说明干事会当家。别的村都萧索,这个村却人丁兴旺。人是最根本的因素,没有人,什么都是空谈。
东干事的政策十分有用,只要有人,就有项目,项目等于钱,有钱就能办很多事,这是真理。不是一般人不懂这个,要知道在很多场合都说明了一个问题,绑架了人,就等于有人来拿赎金,当然,这种绑架其实不是什么好事。人是最重要的因素,可以带来很多机会和福利,人口是最重要的生产力,以人为本,什么都能谈。离开了人,无从谈起,也没有意义。
他的想法是对的,柯南说他好话没用,他又听不到,就事论事而已。梁马江有背景,就是妹妹嫁给了协调办工作人员,主管植被恢复事宜的就是她丈夫,谁占据了这个地位,谁自然会得到很多好处。他不善于钻营,就总是让给他哥哥不少机会。因他当时住得远,在平原,没办法,见面总是不太容易,不像他哥哥那样近便,大事小事都可以通通气、商量商量。交通很能影响发展,道路是致富的硬道理,这个没错。
他哥哥容易占了鳌头,加上他嫂子又有心计,总在想办法搞钱,甚至把触角都伸向了他家对面的地方,想要盖房子,红线都画了,规划也批了,镇里都同意了,到了县里,却卡了壳。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总之是动不了了,这就意味着,无限期搁置,这个计划无法实施,目标达不到,只会留笑话。
镇里批的时候,他哥就得意忘形,先斩后奏,先下了墙脚再说,然后,就有人举报,县里来检查,发现了确实是违规建房,没有在红线内,没有留取安全区,要和公路保持一段距离,但都不是,可以说,这属于违章建筑。总之,从头彻尾都是错误的,这一下怎么办?
房子的基础下了,砖头也买了,码在公路边,来来去去的车和人都看得到,这么个小地方,房子下了基础就被叫停,砖头成堆,没用,看着就着急,人不用砖,草和牵牛花啥的能攀援的植物开始侵占砖堆,那些砖堆被这些植物缠绕,逐渐长了青苔。看起来很是荒凉。关键不在这里,主要是来来去去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路边,谁都看得见,这个让他心里很难受。要盖房屋,需要操心,差不多十年,这个时间不长也不短。地方是不错,就在公路那边,这这里遥相呼应,房子建好后,也可以相互照应。只是可惜建房计划夭折,知道的是因为审批前后矛盾,不知道的还说家里穷拿不出钱,人缘差,也借不来钱。这个就是现实。他真是有苦难言。如果人有不幸,这个就是其中之一。要说钱,他不愁,一年干活两三个月,就够一年的开销。家中老幼都有保障,钱不是问题,现在是面子要争回来,这才是关键。
来来去去的人见了,心里偷偷地笑了,这叫啥事啊!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梁马江仗着有妹妹在恢复植被办公室,认为可以帮到他忙,就大着胆子下了墙脚,可惜,他妹妹虽是亲的,但他妹妹对他不太感冒,对梁马江还照顾些,可惜梁马江那时候不在村里,在平原,这就没办法了,索性让梁马江的哥哥出一回丑,看看他下次还装诸葛亮吧。从小就喜欢耍小聪明,说了别人不信,这个是事实,让事实说话,证明他是假孔明,真愚蠢。
梁马江知道他哥哥这次闯祸了,这块地,注定是要让协调办拿去赚钱,你一个小小的村民,还想竖起一幢房子在那里碍手碍脚的,真有点不识相。看松柏村的发展速度,非常快!这个村也是全县的新农村示范点,这里就是一个舞台,可以招商引资,让协调办和其他机构来村里投资,同时,也可以让负责人脸上有光。人活着,就是要面子,温饱问题解决了,就要解决面子问题。要的就是脸面。
梁马江的哥哥听说梁马江现在房子的地基属于村里的开发商买了,他就四处打听,知道了这个开发商,本来已经有了宅基地,可贪心不足蛇吞象,又找了这么一块地,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总之,有了宅基地,这是事实。然后,就开始在宅基地上大兴土木,当然,从墙脚开始,他妹妹就在参与,直到装修装到最后一块瓷砖,再到最后一挂窗帘,都是他妹妹出钱。这是借力使力。他很清楚,他妹有的是钱,不知道钱从哪里来,总是够用且有余。
这房子既然竖起来,他妹妹也就放心,将这房子装修得是个精致的酒店,主要还是考虑到梁马江他们从平原搬回来,实在没地方安歇,找了这个地方,也算比较划算的。梁马江虽是男人身子,可惜,成了入赘的女婿,自然处处显得有些被动,一不小心,就成为别人的笑料。当时家里穷,儿子多,都是正常娶妻,也不稀奇,就是当上门女婿还是新鲜。当地有的家庭就是没儿子,想招一个女婿上门,可以养老送终,俗话说,女婿也是半个儿,可以当作儿子对待。只是没有血缘关系,还是有些别扭,说话做事仍不随便,多多少少要顾及一下,生长的环境不同,家庭教育方式不尽相同,接纳程度也不能非常自信。
在汉族地区,这种歧视来自思想深处,有根有源的,本来是男权的社会,男人还屈就女方,听老婆的调遣,本来就违背常理,但是,在苗族地区,这个仿佛不重要,要说平等,还真的很难说,汉族地区要比苗族地区优越。当然,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大概都是有差异的。
梁马江的重要资产就是房子了,户口不在松柏村,可是房子名字就是松柏大酒店,谁敢说他们不住在松柏村?这种拉虎皮做大旗的方法还挺管用,加上他们夫妻很快就投入到村民的打麻将的行列中,很快就和村民打成一片。只要接地气,不耍小聪明,不占便宜,人们不觉得你危害他,就可以相处,哪怕不爱,也不会害怕被害。
大家逐渐接纳他们,哪怕他们户口不在这里,可他们说话和生活习惯都和村民差不多,大家也就不在乎什么户口不户口的了,都很喜欢跟他们玩,加上,他们没有什么土地和山林,也不用起早贪黑地耕种和劳累,倒是打麻将是很累的,有时候还需要熬夜熬通宵,金钱的刺激,让人无法入眠,输了钱肯定不想走,要赢回来;赢了钱的想走也走不了,不让走,无处可逃。大脑一天到晚都处于兴奋状态,当然觉得世上最好玩的,莫过于此。至于其他,都可以放下。当然,这样下去,肯定是坐吃山空,从来没有靠打麻将发了财,也没有依靠打麻将维持生活的。钱就像水,从一个碗倒入另一个碗,倒来倒去,水就没了,不知道是怎么没的,总之就是消失不见了。这个并非障眼法,不是魔术,就是事实。
梁马江夫妻不好好地经营酒店,没有收入,就不能不想想办法,靠自己肯定不行了,要靠别人,好在自己有房子,既然有房子,就可以出租,另外,自己一家还能蹭饭吃,总不能住在餐馆挨饿吧,也不至于鲍绍他们吃饭,会让他们在旁边看的,加上鲍绍本来和他就是牌友,是牌友都挺大方,不会计较吃饭问题。鲍绍就是老主顾了,也可以说是常年饭票,有了这饭票,吃饭就可以免得自掏腰包。要知道,人在农村却没土地,只有房子,吃喝拉撒都要钱的,不能偷偷摸摸,没有进项,只有出项,结果就是入不敷出,最后坐吃山空,一座金山也会吃没的。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不是说着玩的,是现实的,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人好吃懒做,就容易走上这条路,所以要勤俭持家,这是传统美德,也是形势逼迫。
鲍绍决定租房子,就将一些东西从山上搬下来,然后又买了酒柜,里面可以坐人,酒柜是立式的,外面是吧台,可以结账,人坐在里面可以等候客人,迎接客人,后面还有货架,上面可以摆放一些烟酒点心啥的,另外,就是一个大的玻璃瓶,里面放一些枸杞、蛇一类的东西,据说是药酒,实际上这样侵泡出来的酒,哪里是药酒,经常泡,那些东西也没了药性,还不如直接喝白酒,还要实在得多。不过,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要说有用,喝的人说了算。有用没用,要看个人体质和接收能力。酒是必备的,酒席酒席,离开酒,就不是席。最多就是吃饭。吃饭简单,酒席不容易,相对比较难。再说,这个地方就是讲关系,喝酒能拉近关系。不喝酒只是吃饭,就不太合适。当然,人们的观念在变,喝酒误事,喝茶能达成交易,喝酒导致后悔的事也挺多,酒杯一端,政策放宽,酒桌上达成的协议,酒醒之后就后悔,只是没有后悔药买。
一楼的大厅是两间卧室的面积,两个大门,是玻璃做的,来往的车可以看到。在村里,这样的玻璃门一般很安全,除非公路上来往的车轮胎会爆胎,车失去控制,才有可能撞上玻璃门,像这样的机会很少,很难遇到。
大厅里摆着桌子,两张桌子和一个酒柜,加上一些椅子,凳子,差不多没地方了。地板砖是仿木纹的,看起来比较舒服,不是真木头,也是很好的。
然后是一个小门,小门进去,是一间小房子,还有对着的一个门,通到后院,包括厨房,侧边的门是楼梯间,可以从这个小门上楼,柯南走过多次,基本上都弄熟了。这个所谓的酒店,常用的餐厅就是有着两个玻璃门的大厅,还有一间房,可以作为雅座,但是,不经常开放,因客源太少,才开张那几天,大家都看着梁马江妹妹的面子,前来就餐,等过了那个风头,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就不来了。要吃饭,可以选择的地方多了去了,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厨房的用具基本上都是鲍绍的侄儿来置办,以前的厨房里,还有一些现成的东西,锅碗瓢盆,样样都有,只是要新添一些佐料,开馆子,没有佐料不行,到餐馆吃饭,基本上吃的都是佐料。嘴巴享受好滋味,不见得胃那里就没问题,胃不喜欢重口味的食物。要想兼顾,就要动脑筋,怎样吃才合适。
大酒店需要用心经营,馆子靠厨师,厨师靠工资,在外头拉业务,找熟人来吃饭,是老板的事,厨师只管把饭做好,要知道,鲍绍的侄儿手艺不错,但是言辞短,话不多,自然在外交方面要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