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荣刚进家,鞋子还未来急得换,便瞧见顾宛如肿着双眼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陈伯荣怀里,呢喃着“伯荣,家里出事了”
“怎么了~~”陈伯荣见顾宛如难过,他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我们的宝贝儿子晕倒了,现在还昏醒不醒。还有……忠叔刚刚也晕过去了……”说着顾宛如几度没控制住,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唉呀,别哭嘛。走吧……我先去看看儿子”陈伯荣心里惦记陈飞扬,连拖鞋都忘记穿了,赤着脚跟顾宛如上楼去。
来到陈飞扬的床前,看着儿子清瘦的脸和受伤的手臂,陈伯荣自觉得鼻直发酸,想他叱咤商界是何等威武,竟然处理某些事情还需要自己的儿子出面解决,他却躲在后面,想想都就得愧疚。
“有请过医生吗?怎么说的?需不需要去医院”陈伯荣问顾宛如。
“钱医生来过了,各种检查也做了,说是没什么大事,是疲劳过度引发的昏迷,需要静养”顾宛如抽泣道。
“哦~~”听说没什么大事,陈伯荣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陈伯荣看到顾宛如无比心痛的样子,就更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对不住妻子。于是,他抹了抹挂在眼圈的泪水道“顾如,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但你必须要先保持冷静,听我把话说完,不许激动”
顾宛如连连点头,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尽量让自己放缓心情“说吧……我做好准备了,不激动”
“宛如……其实是这样的”陈伯荣顿了顿说“飞扬他,没有去和同学郊游,忠叔他也没回乡下老家,他们……”
“什么?他们干什么去了?说啊……”说好不急的,可顾宛如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着急得脸都红了。
“宛如,你要冷静”陈伯荣生怕顾宛如很难自控,就不打算说出实情了“算了,这事我们哪天再议吧“
“不可以”顾宛如满脸泪痕,哀求着“伯荣,求求你告诉我吧。这三天儿子到底去了哪里,让他又受伤又晕倒,难道都不想告诉我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宛如,你现在这么激动……让我怎么跟你说才好呢?”陈伯荣也是左右为难,实情说与不说貌似都对不住妻了。
“你说,今儿必须说”顾如宛面无表情道。
“好……”陈伯荣见顾宛如变得异常冷静,不免不寒而栗。
“飞扬和忠叔其实是帮我做事去了,我知道飞扬手臂受伤了,是忠叔带他去何老的诊所医治的”陈伯荣低声说道。
“原来,原来儿子和忠叔都是为了帮你?你既然知道儿子受伤,为什么不告诉我?”顾宛如小声埋怨着。
“唉~~宛如。你想啊,这事我能告诉你吗,如果你知道了还能让飞扬去吗?儿子走时也再三叮嘱不让我告诉你”
“伯荣,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他不说要去你就同意他去啊,你忍心看到他受伤吗?他现在累得都昏迷了,你见了不心疼吗?”顾宛如拍着胸脯道。
“我~~我怎么不心疼,他们走后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可是,没办法。既然已经选择这么做了,就不能回头,否则一切都没白费了,儿子的伤也白受了”见顾宛如冤枉自己不心疼儿子,他也是自觉得委屈啊。陈飞扬是他陈家唯一的根苗,他怎么不懂呵护呢,但事发突然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依着陈飞扬法子来。
“飞扬还不到二十岁,他又不懂生意场上的事,为什么让他去?”顾宛如带着质问的口气。
“主意是飞扬出的,他主动要求去的,我也是拦着,但没拦住”陈伯荣解释说。
“我问你,生意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当然是儿子主要,我要那么钱有什么用”
“话说,你有那么多的保镖打手,为什么不派他们去,你养那些人有什么用,到头来却让自己的儿子受伤,你,你到底怎么想的?”顾宛如越想越生气。花那么多钱,竟然养了一群废物,关键时刻还要靠儿子。
“哎呀~~宛如,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人办不了这样事”
“办不了事的,都解雇,我们不养闲人”顾宛如霸气道。
“宛如,越说越远了~~生意上的事,你们女人不懂”陈伯荣就知道自己不应该把实情告诉她,一但知道了实情顾宛如便开始不停地的埋怨了,这两天耳根子别指着清静了。
“好啦~~~”顾宛如知道自己的话有点重了,便缓了缓道:
“儿子醒过来若是没事了,这事就算了。如果儿子有什么闪失……”顾宛如连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她是不敢想啊。
“不会的,不会的,宛如不要乱猜,我保证再无下次了,好不好”陈伯荣算是彻底投降了,他可不想再因为儿子的事和顾宛如发生冲突了。
“唉~~~”顾宛如轻叹了一声,看着依旧沉睡的陈飞扬,又偷偷抹泪。
“宛如,让儿子好好睡吧,你也回去休息,总哭对身体不好”
顾宛如见陈飞扬一直不醒,自己守在床边也是无济于事,便同陈伯荣一起下了楼。
“你回房间休息吧,我去看看阿忠”陈伯荣刚要敲门,便被顾宛如拉到一旁边,小声说道:
“桂花见阿忠回来就晕倒了,还以为是在乡下弟弟家干农活累得,桂花气坏了,刚刚还把香香给骂了,若不是小李媳妇劝住,我看香香还要挨巴掌”(忠婶名叫桂花)
“啊?这样啊,那可真是我的错了”听顾宛如这么一说,陈伯荣更觉得又多一些愧疚,忠叔这里他也需要解释下,不然他的耳根子也是清静不了。
“你去看看吧~”说着顾宛如回了房间。
陈伯荣去敲忠叔的房门,里面半天没动静。后来才听见忠婶懒洋洋的声音“来了”
打开门,见陈伯荣站在门外,忠婶一脸抱歉道“原来是先生啊,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
“没事~~我来看看阿忠,他怎么样了”陈伯荣问。
“唉~~睡着呢没醒,钱医生说是疲劳过度造成的”说着忠婶将陈伯荣请进屋。
忠叔平躺在床上,面色有些灰,脸也清瘦了,爽颊有些凹陷,显出高高的颧骨。陈伯荣又不免心疼,想必这几日他与飞扬一定是累坏了。
“先生,以后他再跟你请假回老家,您不准给假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去了,您看看都把他累成啥样了”说着忠婶也开始抹眼泪。
“桂花呀~~你别哭”陈伯荣安慰道“你别怪阿忠,其实他……”
陈伯荣的话还未说完,忠婶便忍不住插话道“我不是怪他,我是怪他老家的兄弟?当我们家是他们家银行了,什么钱啊,物啊,想要就要,想拿就拿。这下可好了,我们家老忠又成了买苦力的了。瞧瞧!啧啧~~先生他都累成啥样了~~”说着又抹起眼泪。
“桂花,你别哭。这事怪我了,你也别埋怨阿忠老家的弟弟了,跟他弟弟没关系”陈伯荣连忙解释说。
“先生,你不用劝我,更不用替他们说好话,这事跟您有什么关系,别往自己身上揽~~”忠婶摆了摆手,一副认定的样子。
“唉~~”陈伯荣叹了口气道“桂花,这事真跟阿忠弟弟没关系,这几天阿忠是帮我办事去了”
“啊?不可能吧……”忠婶还是不信,总觉着陈伯荣在帮着忠叔乡下弟弟说情,必定陈伯荣同与他们本都是同乡。
“是真的!事发突然阿忠走得急就没告诉你,所以你别再怪阿忠弟弟了,要怪就怪我吧,让阿忠受累了”陈伯荣一脸愧疚道。
“真的?先生您没有骗我?”忠婶还略有怀疑,她认为得陈伯荣身边能人志士那么,会让阿忠办什么大事呢?累成那样昏睡不醒。
“桂花啊,是我让阿忠受累了,这是心意……”说着陈伯荣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10万,拿着给阿忠买点补养品”
“不先生,我们不能要的。我家老忠帮您办事是应该的,怎么可以要您的钱呢,我们吃在您家住在您家,办您办事理所应当。这钱我不要”忠婶不收。她生怕自己擅自收下,忠叔醒了会责怪她。
“拿着吧,阿忠醒来告诉我一声”说着陈伯荣将卡放在床上,走了。
忠婶也没法子了,只能等忠叔醒来,让他解决吧。
~~~~~~~~~~~~~~~~~~~~~~~~~~~~~~~~~~~~~~~~~~~~~~~~~~~~~~
暮色垂落,残霞满天,薄云散淡。
陈飞扬惬意地站在黄灿灿的高粱地里,感受着微风徐徐送来的稻香。突然,地里传出唰唰啪啪的声响,只见缀满沉甸甸的谷穗,被两条粗壮的手臂拨弄的摇摇欲坠。
还未等陈飞扬回过神,只见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猛地窜了出来。啪~~滴一声,一记重拳恨恨地捶在陈飞扬胸口。
来人身高体阔,大眼方鼻。操着浓郁的乡音,闷声喊道“哥!是我,哥!”
陈飞扬定睛一瞧,原来是从小玩大的傻子强。那个打出生便一直跟着他的屁股后面转,并对他惟命是从的好兄弟。
能够再见到强子,陈飞扬激动得眼泪直流,当他展开双臂想要拥抱强子的时候,强子却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飞扬找遍了整片高梁地也未得见到强子身影,他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啊!!!不要,不要,强子,强子”几番挣扎,陈飞扬猛地从床上坐起,睁开了双眼。
陈飞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