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拖出去，斩立决

　　莫祥斌的目光也仅是在莫君羽的身上落了一小会儿，把人看得心跳加、头冒冷汗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1t;/p>

　　他转头看向凌瑞音，哑声问：“生什么事了？”&1t;/p>

　　凌瑞音一边抹眼泪，一边带着哭腔说道：“陛下，沈神医说你中毒了，就是吃了那些该死的丹药。哀家之前就告诫过你，那些东西来路不明，不能吃，若是你听了哀家的话，也不至于生今天的情况了！”&1t;/p>

　　凌瑞音半是抱怨，半是心疼。&1t;/p>

　　情真意切，说得人心酸不已。&1t;/p>

　　饶是莫祥斌早已经不习惯被人当面指责，对上凌瑞音，也没有半点不悦，全心只剩感动。&1t;/p>

　　他虽然一时不察被炼丹师蒙蔽了心智，但到底不是真傻子。&1t;/p>

　　如今他全身乏力，好像所有力气都被提前掏空了，甚至比他服食丹药之前还要不如，再加上又有沈神医——对于这个莫君扬举荐的神医，他还是很是信服的——的诊断，他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1t;/p>

　　莫祥斌登时大怒，喊道：“韩灵何在？”&1t;/p>

　　凌瑞音到底是莫祥斌的生母，十分了解儿子的脾气。&1t;/p>

　　她一边拍着莫祥斌的背让对方莫要生气，一边又开口解释说：“你放心，哀家已经命人将韩灵拿来了，你想如何处置都随你。”&1t;/p>

　　莫祥斌冷冷扫了眼跪在地上，都快抖成筛子的韩灵，直接冷声下令：“拖出去，斩立决。”&1t;/p>

　　毫不留情，仿佛他不是杀人，只是叫人出去切个冬瓜。&1t;/p>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就听韩灵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微臣先头只是一时失误，下一次保准给您练出能够强身健体、长生不老的仙丹，您就再给微臣一次机会吧！”&1t;/p>

　　前来拉韩灵的侍卫闻言，先没有动手，为难地看向了莫祥斌。&1t;/p>

　　莫祥斌冷哼：“怎么？没听见朕的命令吗？”&1t;/p>

　　竟然真的要杀无赦，一点情面都不留。&1t;/p>

　　两个侍卫听后再不敢当个，一人架着韩灵的一边，就要把人往外头拖去。&1t;/p>

　　“父皇，请稍等。”&1t;/p>

　　一道清脆的声音插话进来，侍卫再次停住了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声源处。&1t;/p>

　　竟是六皇子莫君景。&1t;/p>

　　莫祥斌冷冷盯着莫君景，冷淡地问：“景儿有什么想要说的？”&1t;/p>

　　此时旁的人都被莫祥斌的怒意席卷，不敢再说半句话，就怕被牵连。&1t;/p>

　　可莫君景却是个不怕死的，他没有听出莫祥斌话里的冷意，反而不怕地开口：“父皇，虽说沈神医说您的昏迷是中毒导致的，但你究竟中的是何种毒他也说不清楚，若是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就贸然杀了韩灵，恐怕会引人非议，也对您的名声不好，儿臣恳请父皇……”&1t;/p>

　　“怎么？朕现在连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了吗？”莫祥斌冷冷地打断了莫君景的话。&1t;/p>

　　莫君景噎了一下，看着莫祥斌无话可说。&1t;/p>

　　莫祥斌又冷冷勾唇：“说起来，朕没有老糊涂的话，这个韩灵还是你举荐给朕的吧？”&1t;/p>

　　莫君景：“……”&1t;/p>

　　他原意只是想要在父皇面前露个脸，表现一下自己的不同，却不想这话拍到了马腿上，非但没有取悦莫祥斌，反而将自己兜进去了。&1t;/p>

　　莫君景急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连连摆手说道：“父皇您误会了，儿臣绝对没有要加害于您的意思。”&1t;/p>

　　“是么？”莫祥斌似笑非笑地睨了莫君景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说辞。&1t;/p>

　　莫君景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儿臣先头只是听说父皇想要找人炼丹，儿臣又恰好知道韩灵在炼丹一事上造诣颇高，才将人举荐给父皇，却不知道他竟然想要加害父皇您，儿臣真的……”&1t;/p>

　　“你还没有试验过对方的本事，就将人举荐给朕，这就是你所谓的孝心吗？”莫祥斌再次冷冷开口，把莫君景所有的辩解都堵在了喉咙里。&1t;/p>

　　莫祥斌也无意跟莫君景多说什么，直接让侍卫把韩灵推出去，才凉凉地开口：“就算你无意加害于朕，但你这性子毛躁，也着实应该好好磨练一番了。&1t;/p>

　　此番朕就不与你计较，你自行回自己宫中好好静思己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外出。”&1t;/p>

　　语出惊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莫祥斌竟然是要将莫君景圈禁起来。&1t;/p>

　　莫君景也是一脸怔愣地看着莫祥斌，仿佛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只是一片好心，如何就落得个被困宫中、不得外出的下场。&1t;/p>

　　只是莫祥斌没有再给他解释的意思，摆摆手，就让人将他带了下去。&1t;/p>

　　寝宫里，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只时不时用眼角去观察莫祥斌的反应。&1t;/p>

　　还是凌瑞音隔了会儿，主动说道：“陛下，你现在身子不适，不管原因为何，都应当以龙体为重，刚才太子给了些许建议，哀家听着觉得不错，就是不知陛下意下如何？”&1t;/p>

　　凌瑞音将莫君羽方才那些话又重复了一边，还刻意强调了莫君羽对父皇身体的看重与关心。&1t;/p>

　　莫祥斌沉默了片刻，其实他之前听到了莫君羽的声音，与凌瑞音的复述并没有夸张。&1t;/p>

　　他再抬头看向莫君羽的时候，冷淡的眼眸难得染上了些许温情，“羽儿这次做的确实不错，就按羽儿建议的去做吧！”&1t;/p>

　　莫君羽受宠若惊地抬头望向莫祥斌，眼中的惊讶和无措没能掩饰住。&1t;/p>

　　实在是从小到大，莫君羽就鲜少能够得到莫祥斌的温声细语，更别提像今天这样的赞许——这从来都是莫君皓才有的待遇——他真有些难以置信。&1t;/p>

　　莫祥斌看懂了莫君羽的神情，心思一转，就明白自己的大儿子在想什么了。&1t;/p>

　　他不由得反省自己前些年是不是真的太过于苛责自己的大儿子了？不然对方怎么会只因为他一句不经意的赞扬，就露出仿佛听到惊天奇闻的神情呢？&1t;/p>

　　莫祥斌微微叹了口气，心中虽然有些愧疚，但上位者做惯了，他就算真的错了，也不会轻易道歉，只加大声音对众人交待：“太子思虑皱眉，朕身体微恙期间，朝堂大小适宜全都交给太子处理。”&1t;/p>

　　这几乎就是要太子‘监国’的意思了。&1t;/p>

　　众大臣心思各异，但表面上都恭恭敬敬地应下了莫祥斌的话。&1t;/p>

　　莫祥斌说了那么长时间，又开始感到疲惫，凌瑞音立即就说：“陛下身体还没有好，就且好好休息，其他事情都交给底下的人去办就好；若是觉得哪里不是再派人同哀家说，哀家就不打扰你休息了。”&1t;/p>

　　说罢，就主动起身，离开了寝宫。&1t;/p>

　　莫祥斌也摆手赶人：“好了，你们也都先退下吧！“&1t;/p>

　　众人前前后后离开了寝宫，然而寝宫的大门还没有关上，小泉子又匆匆跑了过来，当着大伙的面，对莫君扬道：“世子爷莫要急着走，陛下召见。”&1t;/p>

　　前不久莫祥斌才赶的人，连一刻钟时间都没到，又要求单独召见莫君扬。&1t;/p>

　　甭管是因为何事，单是莫祥斌对莫君扬的器重，就引起底下人的议论纷纷。&1t;/p>

　　莫君扬全做看不见，看了时青雪一眼，又对小泉子点了点头，就径自走回寝宫。&1t;/p>

　　小泉子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像一尊门神一样，杵在门口不动。&1t;/p>

　　有大臣趁着四下没人，偷偷给小泉子塞了个荷包，脸上堆了谄媚讨好的笑容，低声问道：“泉公公，不知道皇上单独召见瑞王世子是为了什么事呢？”&1t;/p>

　　小泉子先掂量了下手里头的重量，又瞥了那大臣一眼，这才在心里满意地点头。&1t;/p>

　　但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冷淡的模样，用着近乎公事公办的语气扬声说道：“陛下召见自然有陛下的理由，岂是我等下人能够揣度的？”&1t;/p>

　　他故意将声音说得大了些，足以让里头的人听见，同时又向给他塞好处的人使了个眼神，示意自己确实不知道莫祥斌为什么召见莫君扬。&1t;/p>

　　寝屋里的两人先是安静了一小会儿，等外头都归于平静了，两人还在面面相对。&1t;/p>

　　似乎都在叫着劲，看谁先开口。&1t;/p>

　　最后自然是莫祥斌先没憋住，面色讪讪地说：“此番……是朕没有考虑周到，才被他们趁虚而入了！”&1t;/p>

　　莫祥斌破天荒地先认了错，虽然只是在莫君扬面前，而且从话语之间，明显是将错误推给别人，他反而是被蒙蔽的那个人。&1t;/p>

　　但就算如此，莫祥斌九五至尊，能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已经很不容易了。&1t;/p>

　　偏偏莫君扬只俊眉微挑，不置与否。&1t;/p>

　　半点要买账的意思都没有。&1t;/p>

　　“你……”莫祥斌有些羞恼地喊了一声，但在触及莫君扬冷凝的眼眸时，又悻悻收了声。&1t;/p>

　　到底是底气不足。&1t;/p>

　　半晌，他终是一叹，半是自嘲半是调侃地说：“所有人中，大概也就只有你敢用这样的态度跟朕说话了。”&1t;/p>

　　其实莫祥斌心里也清楚，莫君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恰恰说明了对方对他无所求、不畏惧。&1t;/p>

　　别的人都因为他的皇帝身份，或是害怕他，或是想要巴结他换取好处，可莫君扬呢！这个孩子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自然也不用担心他会把他怎么样；比起其他皇子，莫君扬又太有自知之明了，根本没有动过争夺皇位的心。&1t;/p>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莫祥斌对莫君扬也才最放心，尽管不是百分百信任，但当真的生什么事情，他解决不了的时候又或者他想找人倾诉一下——皇上也是需要泄——的时候，他先想到的就是莫君扬。&1t;/p>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啊！就是太过于冷静了，明明是太子的幕僚，帮着他做了那么多事，可又总是给人置身事外的感觉。连朕都琢磨不透你，你说太子会怎么想？”&1t;/p>

　　莫君扬微微蹙眉，看着莫祥斌没有说话。&1t;/p>

　　莫祥斌开了口，也不介意莫君扬有没有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朕是真的老了，最近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朕这个皇位迟早有一天是要传下去的。只是朕百年之后，这个位置又该传给谁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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