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明说:“这些,不是在会上都给大家说清楚了吗?全县现在都在发展蚕桑,已经在建缫丝厂,计划明年底投入生产,在缫丝厂没有建成之前养出的蚕茧,县蚕业办保证收购。这还有什么顾虑?”
“那是说的,要实现才算呢,”李晓军一笑,“大家不栽,育了苗给谁?到时只有当柴烧。”张清明说:“这不用心焦。假如你愿意干,镇上出种子、出肥料,你只出土地出管理,出苗后验收合格就点数付苗子钱,八分钱一株。有没有人栽都给你。”李晓军说:“怎么我不知道啊?”张清明说:“前几天才定的。”
李晓军说:“这样,我算算,你们是说要育能栽两千亩的桑苗是吧?”张清明说:“对--那要多少苗圃地?”
张清明说:“集中,四亩就够了,一亩能育五至七万苗,四亩就够两千亩的用苗了。”李晓军用脚在地上的泥灰上划着说:“我算算,一亩就算六万苗子,四六二十四万,八分钱一株,就有接近两万元的毛收入啊,比种四亩田的庄稼划得来。”张清明说:“应该是纯收入,肥料也是镇上出,力气么,今天使了,明天又有。”“那,这样的好事,你家怎不干?”李小军突然问张清明,“为什么?我想听你的老实话。”
“我很想干,”张清明说,“因为这是赚钱的事,我在搞这个事,如果我干失败了,群众会说我技术不行,我今后如何再说蚕桑?如果我干好了,赚了钱,群众会说我自私,假公肥私。你说我能干吗?”李晓军想了想说:“也是,那你就――这样,我拿四亩田来干,你给我负责技术如何?”
“你说什么?”张清明觉得自己听错了,呆呆地看着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李晓军,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晓军又重复了两遍,张清明才认为自己没听错。他努力抑制着心里的激动,问:“你不怕?亏了可不能怪我哦?”
李晓军平静地说:“我家糖坊倒闭了,我还不怕,现在还怕什么?我不能错过每一个能挣钱的机会,我受够了别人的白眼、辱骂、我爹离家出走了,我妹去找他,也没有回来,我要挣钱,改变这个四分五裂的家。何况这件事是只赚不会亏的生意,我干定了。”
李晓军又说:“我家不能就这样让人看不起!我家会翻起来的。”张清明有些激动:“好,你挣不着钱,到我家吃饭!”两人一下子紧紧拥抱在一起,李晓军的那挑糠也滑倒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