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甘沛霖坐在后院的秋千上犯懒。
这是她最舒服惬意的时候。从前母亲无论多忙,都会来陪她荡秋千。
年幼时,母亲会讲各种有趣的故事。长大了,就听母亲将皇城中的事……
微风徐徐吹散了烦恼,半梦半醒见,她恍惚觉得母亲就在身边。
陈锐脚步轻快的走进后院,只因发现有人擅闯摘星楼。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禀告,就发现那人正站在大小姐身边。
脆芯哆嗦着晃了下甘沛霖的手:“小姐,大都督……”
“什么大都督?”甘沛霖语调慵懒:“他就是个混蛋!”
脆芯吓得脸都白了:“大小姐,大都督来了!”
甘沛霖猛然睁开眼,那人果然就站在她右手边。那股凛然的气息夹杂着苦涩,他面无表情,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
“你们先下去。”甘沛霖有种不好的预感。
毕竟硬闯甘府这件事传出去,对姜域没有丁点好处。一个城府至深,办事滴水不漏的人,忽然反常,必然有个他无法承受的理由。
姜域没吭声,依旧纹丝不动的站着。
这时候的姜域,显得更阴冷瘆人。哪怕他一言不发,也给人一种强而有力的压迫。
甘沛霖紧着从秋千上下来,半开玩笑的语气实在是为了缓解气氛:“好事不背人,大都督怕是有什么心事吧?可惜我这人不善解人意,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姜域仍然不吭声,纹丝不动的站着,眼神却丝毫没离开她半刻。
甘沛霖看着他乌云密布的表情,竟有些不忍心赶他走。
“送你的簪子,就没一个喜欢的?”姜域见她仍然没用一支,不免有些失落。
“习惯了陪伴多年的。”甘沛霖略微心虚。
姜域目光里浅淡的温柔,在他侧目凝视院墙上一闪而过的黑影时敛去。
甘沛霖顺着他的目光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回身的瞬间,她再一次被他圈在怀里。
“大都督……”甘沛霖很想问,她到底哪里吸引他,现在就改还来得及不!
可是今天的姜域确实很反常。他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环着她,丝毫不野蛮粗暴。
“大都督……”
“叫我名字。”姜域极不耐烦的吐出这四个字。
甘沛霖皱了皱眉:“姜域……”
“别说话。”姜域靠她近一些:“陪我待会。”
“……”甘沛霖不是没想过挣脱他的束缚,就怕万一刺激到他,后果会比现在更严重。
姜域不出声,就这么和她站在这满是春花的庭院里,风淡淡的拂过面庞,鸟儿轻轻歌唱。所有的烦恼,好像在一瞬间都抛向九霄。如果她能一直陪着他,多好。
他修长如竹枝的手指,慢慢滑落她的腰间,顺势摘下系在她腰带那枚玉蝴蝶流苏。
“这个不行……”甘沛霖不禁心慌,这玉蝴蝶是母亲亲手雕刻赠予她的。
看她这么紧张这玉佩,姜域的心情好了些:“就当你赠我的信物。”
他作势将玉佩藏在怀中。
甘沛霖急的紧紧握住他的手:“姜域,这个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姜域反手一转,牢牢按住她柔软的手。那是胸口的位置,她第一次离他的心这么近。
感受到他心脏博然有力的跳动,甘沛霖的脸瞬间烧起来。“你一定好好收着。”
母亲的东西,是无价之宝。
“我会。”姜域难得勾了唇角。
甘沛霖的脸仿佛能滴出血来,她知道姜域误会了她的意思,却根本解释不明白。
姜域轻轻吮吸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依依不舍的说:“我走了。”
“嗯?”甘沛霖有些诧异,却还是点头:“嗯,好!”
他伸手刮一下她小巧的鼻尖,唇角似乎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情绪明显比刚才好许多。
甘沛霖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翻飞离去,从视线里消失,才长出了一口气:“搞什么名堂这是!莫名其妙。”
陈锐和脆芯这时候才敢过来。
“大小姐,恕奴才直言,您若不想与姜府有牵连,得赶紧筹谋了。”陈锐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自出自入,摘星楼竟无一人拦得住。幸亏他没下狠手。”
“是啊。”甘沛霖赞同点头:“你替我安排一下,找个好时机,我得断了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