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眼睛微转,可怜巴巴的跑过去。
雨势变大,她使劲喊道:“寒年哥哥,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如果喜欢你怎么会这样说话。”
宋长宁环抱起肩膀,冷眼看着这两人。
沈寒年自己撑着伞,韩灵过来,他将伞移开些,远离韩灵,不想给她撑伞。
宋长宁转身进去,沈寒年有些慌乱的追出去。
“寒年哥哥你还过去找她干什么。”
韩灵抹掉脸上的雨水,气的眼睛都红了。
“长宁。”
沈寒年前脚刚踏进去,从里面扔出来个帕子。
窗边,宋长宁拿起扇子继续欣赏外面的雨景。
沈寒年仔细观察了会儿,收起伞立在门边,雨滴顺着伞骨滑到地上。
宋长宁未回头:“还不快将你身上的雨擦下去,我可没银子给你买药吃。”
“长宁,你不会不要我吧?”
沈寒年捏着帕子的手收紧。
她以前说,不喜日后同女子争,韩灵今天跑这里闹,沈寒年心里担心,媳妇没娶回去让人给折腾没了。
宋长宁心里没生气,现在享受沈寒年关心的样子。
她埋头进臂弯,闭上眼睛轻寐。
听着雨声,闻着泥土的芳香,真的好想睡觉啊。
“长宁,宁宁,乖宝宝。”
沈寒年僵硬的吐出几个称呼。
趴在那的人抑制不住抖起肩膀。
关心则乱四个字体现在沈寒年身上,宋长宁忽然这样,他以为人哭了。
赶忙过去轻轻将手搭在她肩膀上。
“别哭,是我的错,没将她安置好,跑到你面前惹你生气。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但是你别哭啊。”
哭得他心肝都疼了。
韩灵从来没见过沈寒年对谁露出这种表情。
如此宠,如此着急。
她站在街上瞪着眼睛看她们两个亲热。
男子趴在女子耳边说了什么,抬手将窗户关上。
韩灵差点没被气的七窍流血。
当场暴毙。
屋内宋长宁抬起手,抢过他手里的帕子,帮他将额角和衣角上的雨水擦掉。
“我没生气,你当我是醋罐子托生的,我在乎是你不爱我,我要同女子争,你现在喜欢我的紧,我何须怕这个,在乎这个,倒是你,太小题大做了。”
沈寒年放下心,坐到椅子上。
凑近任她帮忙擦。
这刻比做美梦还开心。
轻柔擦拭,手上带着芳香,沈寒年喉咙一阵阵发紧。
“长宁我想。”
宋长宁往后瑟缩,被沈寒年搂着肩膀抱住压在窗户上。
“别这样,让人看到不好。”
“就一会儿好不好。”
“那你快点。”
雨来的急,走得快,外面雨停,街上恢复热闹。
宋长宁系好扣子,把药堂窗户推开。
沈寒年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坐在那。
“真希望时间快点到明年,我要把你娶回家。”
他说的势在必得。
宋长宁消瘦身子下意识抖三抖。
没成婚这厮就如狼似虎,若成婚,日后也不知还有好日子过没。
“还是慢点吧。”
“为什么?”
沈寒年表情有些危险,不成婚,她想干什么。
“没成婚你就这样蛮横对我,日后还指不定怎么欺负我。”
想想都头疼。
沈寒年拉住她的手,慢慢摩搓。
“我不会欺负你的。”
“你还没欺负,那我身上都红了。”
说话有点口不择言,后知后觉宋长宁好悬没把自己给羞死。
沈寒年被她逗笑。
“我那是疼爱你。”
“闭嘴吧。”
雨停了,有人看诊,沈寒年不想打扰她,回了书院。
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乱想事情,有什么事情让他去解决。
之后的时间,宋长宁心里都甜滋滋的。
他是个好男人,跨过心里的坎,宋长宁知道他的好,受着他的好。
夜幕垂临,青石街巷静谧。
宋长宁准备插门。
街角的年轻乞丐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冲过来。
他跑得快,衣服飞起,露出被打的狰狞的肚皮。
宋长宁拿着门栓,吓在原地。
乞丐跑过来没做伤害他的举动。
声音化成灰宋长宁都记得。
“长宁,跟我走,我带你走。”
此时街上没几个人,宋长宁为了以防万一,将她拉进去。
“快进来。”
落好门栓,宋长宁心扑通扑通狂跳。
“你怎么跑出来的?”
时燕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头发乱糟糟披在身上。
“说来话长,你快收拾东西我带你走。”
“你现在应该找个安全地方待着,这边危险,被熟人看到你,会出事的。”
宋长宁怕引起这边轰动,紧忙把他带回房间。
屋子里有灯火,看的更清楚。
时燕弄得太惨了。
“我没事,我带你走,你和我走,我不想回家,那个家就是个吃人的窟窿,没人在意我,长宁,只有你对我好。”
时燕拽着宋长宁的手,力气大的像是要把她手攥碎。
宋长宁蹙眉,他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怎么跑回来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没那么好。
“长宁你和我走吧。”
“时燕你吃饭了吗?”
宋长宁转移话题,打算从长计议。
她和沈寒年已经定下亲事,现在没办法和他走。
她想问清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帮帮他。
时燕摇头:“我没吃,吃的都在宋香茗身上。”
“宋香茗…她人呢?”
时燕蹲在地上,抱着头满脸惊恐。
宋长宁心理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过来救我,让我跑,她被那些人抓住了。”
他满脑子都是宋香茗惊恐的叫声。
他好害怕:“长宁你和我走,我们不提她好不好,我不想提她。”
想到宋香茗,他头痛欲裂,浑身难受。
宋长宁急忙拽住他:“宋香茗呢?”
“你没救她吗?”
“没救,救不回来了,她已经完了,那些人都是坏事做尽的畜生。”
时燕趴在地上大哭。
宋长宁浑身止不住颤抖,话不成句:“你说她被人……”
时燕只知道哭:“长宁你跟我走吧,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他娘一点都不疼他,满脑子都是权力和金钱。
只有长宁才能和他相伴一生。
宋长宁还处于宋香茗出事的震惊中。
她对宋香茗当然没什么仁慈心,可她毕竟是宋家人,二叔二婶在家等她。
宋香茗那个人生来乖张,她怕宋香茗受刺激,做出更不好的事情。
宋香茗有多喜欢时燕,没人比宋长宁更加了解。
她去救时燕,时燕没护着她。
对女子来说,这是锥心之痛。
时燕等半天没等到宋长宁的回答,他焦急的证明自己。
“你和我走,我不会抛下你的,我只是太害怕了而已。”
宋长宁闭眼,声音颤抖。
“对不起,我已经和沈寒年定亲了。”
时燕忽然拔高声音。
“长宁你不能抛弃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娶刘兰吗,我就是为了你,我不想我娘为难你,所以才娶浏览的。”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怎么能转身和沈寒年在一起。
经历过这么多变故,宋长宁理解时燕变成现在这样。
“当初我们可以断,你无需非要娶刘兰。”
她从没想过一下子斩断所有,她可以等。
时燕骨子里是温和的,他的那份温和,让他没办法护住该护住的人。
“你在怪我?”
时燕内心更加崩溃。
宋长宁原本想小心维护时燕的情绪,无奈夜已深,他在大点声,会吵得大家都醒过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引起麻烦。
“时燕你先别激动,我送你出去。”
他不能留在镇子,被人看到举报到县衙,会招来杀身之祸。
在逃流民,抓回去就不只是要送走那么简单了。
穿上琵琶骨都有可能。
她怕时燕没东西,找出布给他打包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