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花被这爷俩合伙说的无言以对,得得得,不管跟谁时间久人家都有烦的时候,就算是亲儿子也会被烦,女人家烦恼多,还有点敏感:“诶,也不知道以后多多娶了媳妇会不会忘掉娘。”
钱有娣撇嘴:“娘,可快睡吧,想弟弟还不如想想明天的饺子馅剁的多碎,放多少油水。”与其想那些没用的,还不如多想想实在的,娘就爱操心那不该操心的。
钱贵龙被自家老姑娘给逗笑:“听见没,孩子想的都比你开。”
钱招娣和钱多多都笑起来,李新花那点夜半的哀愁也都没了,她将被子掖好:“睡觉睡觉,明天咱们就就能吃到好吃的胖胖的饺子了。”
不管家里有吃的没吃的,除非穷的先不开锅的,家家户户都准备上面和白菜,明天包饺子吃,立冬不吃饺子,过冬要掉耳朵。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老话,深深扎根在这片黄土地生养的人们心里。
晚上霜冻慢慢覆盖大地,风从房子旁边呼啸而过,大家心里念着明日格外丰富的吃食,嘴角带着笑进入梦乡,风声都变得好听。
宋长宁躺在被窝里,想到在苏家的日子,那时候她叫苏长宁,家里人对她不好,很是冷淡,立冬家里有饺子她就能分到半个,还只是个空空的饺子皮,上辈子到老宋家她不听话,整日想着往外跑,但立冬钱贵凤还是分给她一个饺子,大大的,里面带着香浓的饺子馅,咬下去还冒着汤汁。
两世对比,宋长宁不仅发现别人的不好的地方,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有些时候你不温暖别人,别人是不会温暖你的。
宋香茗这种人自然不算在内。
你在怎么温暖她,她依旧不会对你有好感,不想那么多,睡觉,明天能吃到两个饺子呢。
第二天晨辉从东方照耀出来,宋家人早早起来做饭吃,宋福道看着依旧如昨的饭菜,生气的问:“饺子呢,我要吃饺子,为什么没有饺子?”
宋奶笑呵呵的解释:“福道乖,饺子留着中午吃。”
宋福道并不听解释,钱贵凤怕他急眼掀桌子紧忙对宋长宁说:“长宁他听你的,你试试劝劝她。”长宁来了以后,这孩子很多时候都不听她的话,她说的话远没有宋长宁说的重要。
这样也好,以后俩孩子长大,福道听长宁的话,就不会乱跑不听说,有个能管住他的,她才放心。
“大哥你别伤心,中午肯定有饺子吃。”宋长宁拽下宋福道的衣服袖子,宋福道噘嘴看着宋长宁,半晌点头:“吃饭,吃完饭吃饺子。”
所有人默默松口气,宋福道今天就算真的将桌子掀了,你还能把人家怎么样,又不是正常人,就是个傻子,你和他计较是讲不成道理的。
宋香茗被咸菜梗塞到牙,她伸手抠牙,抠半天才抠下来,等会儿去隔壁找沈寒心玩,顺便和沈寒年搞好关系,这小子天天往外跑干活,这回外面啥也没有,他肯定在家。
吃完饭,宋香茗偷摸的把宋云藏起来的果干翻出来塞到衣服袖子里两把,这点破东西让他藏的紧,和个老娘们似的。
拿好果干,宋香茗将剩下的塞回去,爬下地跑出去,宋奶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看到从来不出门和别人结交的宋香茗一大早往外跑,心道稀奇,她鸟悄的跟出去,没人了。
上老杨家了?宋奶走过去看看,门没开,左思右想她又去老沈家看了眼,门留着缝,这孩子不干正常事宋奶的眼皮子都突突的跳,心里也不安生。
她紧忙跑回去和宋爷把这事说了,宋爷吧嗒口手里的烟袋:“这事你先别管,事不上来你就别主动找去,立冬呢,逼的太紧老贰心里也不好受。”
前些日子闹得太频繁,宋家人都努力着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连秦红都不闹事了。
宋奶强压下心里惴惴不安的情绪,算了,就等着有事吧现在想啥都没用。
宋香茗跑到隔壁院子,直接看到在井边洗衣服的沈寒年,她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把果干拿在手上,跑上前:“沈寒年,给你吃这个,可好吃了,我哥摘得,我偷出来给你吃。”
沈寒年手泡在冰凉的井水里,狐疑的看着宋香茗,须臾回她:“既然是偷出来的我就不吃了,你拿回去给你哥吧。”
他在困难,还没有到吃人家偷出来的东西。
宋香茗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伤害和刺激到沈寒年的道德与自尊,她只知道拿吃的给沈寒年就是对他好,沈寒年便要欠她一个人情:“寒心呢你不吃我给她吃。”
“她也不吃。”她不是不爱理人,看谁都不顺眼,今天吃错药过来和他说话。
沈寒年秋天有时候上山和宋云和宋波碰到,听到他们哥俩吐槽宋香茗,他虽然不在背后议论人,但也听到耳朵里,知道宋香茗是啥样的人,后面沈寒心再去宋家,沈寒年都交代沈寒心不要招惹宋香茗。
“你这脾气这么臭,难怪要被家里人排挤。”她可是知道以后事的人,沈寒年就算以后很厉害,那也没她厉害。
宋香茗自觉自己是个先知,比所有人都要高高在上,沈寒年也不例外。
沈寒年拧干衣服,面无表情的晾衣服,宋香茗嫌弃的翻白眼,说他还不愿意:“喂,沈寒年,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会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忙。”沈寒年突然明白宋云和宋波说的那些话的感受,什么叫宋香茗的脑袋让人搞不懂,你是真弄不懂她,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认为你这样的那你就这样的。
“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不好意思,没事,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你脾气臭我也不想理你,但想想你以后可能会是个很厉害的人,我需要你的势力,现在还是帮你吧。”很为难,但为了以后,她只好先委屈自己。
沈寒年头皮发麻,她自己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洗完衣服他收起木盆回屋,沈寒心在炕上玩沈寒年给她编的草蟋蟀,宋香茗跟着沈寒年进屋,把果干扔在炕上:“沈寒心你吃吧,没吃过吧,可好吃了。”
沈寒心见过宋香茗欺负宋长宁,心里对她一直怕怕的,不用沈寒年提醒她都不会去接近宋香茗:“哥哥,我怕。”她怯懦的看着宋香茗。
沈寒年耐着性子将炕上的果干收起来,用草纸包着拿着果干大步走出去,宋香茗搞不懂他去哪儿,紧忙跟上,沈寒年拿着果干去隔壁,直奔宋奶的屋子,宋奶瞧见沈寒年招呼他上炕里暖暖。
瞧瞧这孩子那手冻得都生疮了。
沈寒年把果干放到炕上:“大奶,这是宋香茗从她哥哥那偷出来的吃的,她说要给我,但是我不收这样的东西,家里还有吃的,不劳她费心思了。”
准确说,是不想和她扯上关系,那就是个半疯。
宋香茗在门口听到,生气的踹了下门:“沈寒年你有病吧,我给你的你不吃就就算了,还上这告状,你有没有良心。”
沈寒年背着宋香茗,都不想看她:“家里有吃的,不劳你费心。”
“白眼狼,就你这样的臭人活该死娘没人疼,我诅咒你以后啥都干不成。”什么个东西,现在啥都没有还敢这么大脾气。
宋香茗走进来把果干收起来,无视宋奶要发怒的脸:“奶你不用在那瞪我,是他不知好歹,我好心送东西可怜他,还被他这样羞辱。”这个人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