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宋长宁要出去,宋奶拍炕决定要给宋长宁带十个铜板,让宋长宁想买点啥买点啥,钱贵凤更是从自己的小私库拿出五个铜板给宋长宁。
宋长宁拿着十五个铜板觉得手里沉甸甸的,她觉的不用这么多:“娘你先收着吧,奶给我拿的就够了。”
钱贵凤将铜板放到她手里,虎着脸说:“必须自己拿着,娘的话你都不听,那娘就生气了。”出门在外还是丫头,咋能不拿点银钱傍身。
看娘是真的想塞给她,宋长宁找出自己的手帕,将十五个铜板包在里面,听师父的意思还要在外面住一晚才回来,宋长宁不知道具体干什么,只以为是买东西。
钱贵凤翻出宋长宁的蓝色裙子洗干净晾晒平整放到她身边:“镇子里都是大户人家,你穿这件裙子出去,可不能让人说你穿的不好看。”
说完,钱贵凤看着宋长宁水灵模样,又十分自豪的说:“不过我闺女长得标志,不管穿什么都比旁人好看。”
“娘你怎么也跟着夸我,我长的没那么好看。”她觉得还好,平时也不经常照镜子。
小宝抱着宋长宁的腰,讨好看她:“姐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出去。”
“不能,你乖乖在家等姐回来,姐给你买糖吃,镇子里乱的很,万一看不住你就被人抱走了。”宋长宁不是单纯吓唬他,是真害怕这件事。
小宝委屈的撇嘴,心里念着糖才没继续磨宋长宁。
宋长宁转身凑到宋福道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个好看的石头:“阿福哥哥不怕,我马上就回来,回来给你找好看的石头。”
原本有些闷闷不乐的宋福道缓和一点,拉着宋长宁的手让宋长宁和自己拉钩。
出发前天晚上,宋老贰和秦红过来,拜托宋长宁上在镇子里帮忙给钱有娣和沈寒年带句话,多帮忙照看宋香茗,宋长宁应下,并承诺自己也会帮忙留意的。
饱饱睡一觉,第二天天不亮,宋长宁起来洗脸,揣着提前一天做好的饼子,找到师父和他一起往镇子赶路,路上饿了吃饼子,渴了就打开竹筒喝两口,走到两腿酸疼,天光大亮,终于来到镇子里。
杨郎中看着镇子,脸上多了些笑容:“好久没来这里了,长宁你看,那有卖包子和豆花的,师父请你吃包子喝豆花。”
宋长宁看着热气腾腾的笼屉里放着的包子,不好意思点头,杨郎中高兴的带着小徒儿过去吃包子,宋长宁这标志长相出现在草市里,引得不少大娘回头看她,都在想这是哪家儿的姑娘,并且都在心里寻摸自己有没有年纪相当的亲戚。
有胆大的大娘挎着筐凑上来:“这位先生,不知你们住哪里,瞧着丫头生的实在好看,我家里有个不成器的侄儿还没婚配呢。”
宋长宁穿着最普通不过的粗布衣裳,坐在普通的包子铺,桌子上还有些陈年积攒下的油脂,就这么环境,她坐在那里也出水芙蓉。
大娘离远了看宋长宁就觉得标志,凑近看,啧啧,这姑娘的皮肤可真好的没话说,溜光水滑,像是拨壳的鸡蛋。
宋长宁被盯的不好意思,低头咬手里面的包子,想起以前刚从村子里跑过来就有好多大娘给她牵红线,还给她吃的,没想到重生一世还会这样。
杨郎中天天面对自己小徒儿这张脸没什么感觉,慢慢觉得宋长宁就是比孩子们长的白些,眼睛大点,鼻子高点,嘴巴红些,别的都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怎么就夸张到吃饭还有人问你家住在哪里:“我家孩子还小,先不说这事。”
瞧着热络的,可不能告诉她,他的小徒弟必须嫁给知根知底的才行。
听到师父帮忙拒绝,宋长宁那颗噗通噗通乱跳的小心脏落回原位,她还要等时燕呢。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他。
当初是偶然遇见,若再见,诶……百种滋味儿浮现在心头,宋长宁有些近乡情却,她好怕看到时燕不喜的目光。
吃完包子,杨郎中领她拐了几条街拐到一家老店面的医馆,上面题字弘医堂,前面就只有一个白发胡须的老人家在拨弄药材,他穿着件干净破旧的青衫,慈眉善目的。
杨郎中看到那老者,抬手将眼角的眼泪擦去,哽咽的喊他:“师父,我是怀义啊。”
这么多年不见,师父竟然老去这么多。
老者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紧忙从里面走出,拉着杨郎中凑到阳光下仔仔细细看了看:“还真是怀义,这些年你怎么也不过来瞧瞧为师,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呢。”
老师父姓刘单名墨,刘墨收了四个徒弟,老大前些年生病撒手人寰,杨郎中是他二徒弟,这二徒弟也没成家,还没消息,搞得刘墨还以为这二徒弟也没了呢。
在加上这些年杨郎中没过来,刘墨心里有气,便故意赌气揶他,杨郎中知道自家师父的脾气,紧忙解释:“我在乡下村子待着,那里闹山匪,我没得办法出来,这不朝廷刚稳当,便带着我的小徒弟过来看你。”
杨郎中引着宋长宁上前:“过来叫师公。”
宋长宁乖乖软软的叫道:“长宁见过师公。”说着跪下给刘墨磕了三个头,她们都说师父是野郎中,可她瞧着师父是有大才的,没想到竟然是这弘医堂老师父的徒弟。
这位老师父她以前听过,为人桀骜,看不上的人理都不理,收徒弟十分严格,最重要的是他开药铺没涨过价,也没动过地方,医术精湛仁义良心,在这个镇子很受人尊敬。
当初是贵人给她找的医斋学习医术,那里的师父还说过这位老先生,未曾想兜兜转转竟然成了这位老先生的徒孙。
刘墨打量宋长宁,满意点头:“眼神清澈不卑不亢,这孩子不错。”可惜怎么是个女娃娃。
刘墨找药徒出来看店铺,自己领着宋长宁和杨郎中去后院说话。
“师母尚在?”杨郎中颤抖的问,刘墨摇头,语气伤心:“不在了,去年生病去世了,也到岁数,走的安详,你不必过于难过。”
想起师母过世,杨郎中难过的擦过眼泪:“你家我那哥哥呢?”
“成家和媳妇住在邻镇,开了个药铺,隔三差五就回来看我,我现在收了个药徒,叫程敢,虽说不够聪慧,胜在老实憨厚,做饭烧水是把好手。
你不必担心我。”
刘墨说的轻松自在,是真的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杨郎中安心点头:“这便很好,还能见到师父,我就没有遗憾了。”
“嘿,这回能走动,你就经常过来好了。长宁许配人家了吗?”刘墨站起身,从旁边拿出一盘糕点放到宋长宁面前,宋长宁拿起一个树叶形状的糕点小口吃起来。
刘墨见她坐的板正,吃东西还干净,就更加喜欢了。
杨郎中摇头,说笑道:“没呢,不过这丫头不愁嫁,师父你可不知道,我刚刚带她吃包子,还有人上来询问,这丫头许配人家了吗,我可是头次见到这种场面,真真是笑死人。”
笑过后杨郎中觉得自己还挺骄傲的,领着这么好看的小徒弟,旁人都眼巴巴的和他说话,而不是他眼巴巴上赶子,那滋味儿可不是旁人能理解的。
又提起这件事,宋长宁红了脸颊。
刘墨哈哈笑起来:“我看你不是笑死,是要嘚瑟死了,怀义你这小子的脾性还和早些年一样,口不对心。”
杨郎中被刘墨说,脸皮也躁得慌,好些年没人这么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