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颈这个词,一下子变得非常地敏感,具备了双重的象征意义。
你指的,是哪方面的瓶颈?如果是音乐上的,哥暂时还帮不上什么忙;但要是另外一个方面的,理论上哥是能够帮忙的,但是……很纠结啊很纠结!
当然,这样的话,傅阳秋只能生生地给闷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否则迎接他的,将是狂风暴雨。保守估计,王思雨将他活埋的几率高达40%,火葬的几率为30%,剩下的30%,是抛尸荒野……
“大笨蛋,你在发什么愣啊?没听见我说话啊?”王思雨见到傅阳秋傻乎乎愣在那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不着边际的问题,越看越像一幅猪头相,便狠狠地举起粉拳在他的肩头上来了那么一记,问道:“我问你,要是我在大赛前一直突破不了瓶颈,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我看这事情,不好办!
“呃……这个……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到时候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在比赛开始前突破瓶颈的……”傅阳秋弯弯绕绕地说了一大堆貌似很有道理,实则毫无意义的废话。
但这废话,在王思雨听来,却感觉到大笨蛋是在真心诚意地鼓励她,安慰她,心里居然油然而生一种暖融融的感觉以及一点点小小的温馨。
一个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刻得到谁的一点点鼓励,就会看得非常非常重。何况是王思雨这样的小女人,敏感而倔强,情绪就像六月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没个稳定的时候,特别容易受到糖衣炮弹的影响。
“恩,你说的对,我也相信我自己,一定能在比赛开始前突破瓶颈!”王思雨紧紧地捏着自己的粉拳,在傅阳秋眼前挥了挥:“我会努力的,你也要加油!千万不要偷懒!”
“恩,一起加油!我很勤奋的!”傅阳秋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居然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愧疚感和脸红感,尽管他现在的“勤奋”,没有一分一秒是花在了对于唱歌功力的钻研上,但他依然说得煞有介事。
“你的进步好快哦,太让人羡慕了,你能不能在这里师范一下,那几个音阶,是怎么高上去的?”王思雨现在一下子充满斗志,来了学习的欲望,于是就抱着“请教”的心态,向傅阳秋发问。
“呃……这个……音阶……的确是个很好的问题,这个内涵非常地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但简单说来,也没有别的捷径,唯有两字,勤奋而已……”傅阳秋说完这番话,使劲地抹了抹额头的汗:TMD,这个问题,确实是太内涵了!
“说得好,业精于勤,可以想象你这一阵的努力和心血!”王思雨不由得想起了去年傅阳秋练习篮球时的那股拼劲和毅力,想起那时的疯狂训练,更想起了每天清晨,两人相伴喝鸡汤的美好时光。
那时的岁月很快乐,可惜……太短暂!
所以在她的想象中,傅阳秋现在对于音乐的研习,应该也到了当初练习篮球时的疯狂境界了吧,全然不知,现实与想象的距离,有多么的遥远。
“比赛结束又有好几天的时间了,这一段时间,你肯定又进步了不少吧。”王思雨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羡慕,更多的则是欣喜:“来,大笨蛋,展示一下你最近的成果,唱一首《我的太阳》给我听听吧。”
我……我的太阳!
我太阳哦!
傅阳秋在心里连喊了三声太阳,这种歌是给哥唱得么?
“要不我给你唱一首《黄土高坡》吧?”傅阳秋觉得这首歌才是自己拿手的。
“恩,这首歌虽然很老了,但是难度很大,高音部门的技巧很考验功力的,你唱来听听。”王思雨虽然不明白傅阳秋为什么会突然想唱这种老歌,但既然他要唱,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要多学习。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李宇春,还是曾轶可,都是我滴哥,我滴哥!!!”
“噗哧”一声,王思雨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露出如此自然的笑容,就像一株浅放的百合花,绽放地如此单纯,带着一股“萌”的气息。
大笨蛋太坏了,唱个歌都这么搞笑……他会不会是看我心情不好,故意逗我开心的,恩,一定是这样的……
“好了,我的哥,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我要继续练习了!”王思雨带着笑容,把大笨蛋生生给推出了门,她怕大笨蛋要是一直留在这里,自己恐怕没有一点点时间用来练习了……
“哎,都是我的哥啊!”傅阳秋被扫地出门后,仰头望着天空,隐约成45度,仰天长叹道。
手机铃声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破坏了这沉思的气氛。
又是一个从没见到过的陌生号码,不用说,又是哪家公司上赶着送钱来了。
真是我的哥啊!
哎,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一家做冤大头。
“是傅阳秋么,有点事想跟你谈谈,不知你有没有兴趣?”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显得很粗旷。傅阳秋印象中曾经听到过这个声音,但具体是谁,一时却想不起来。
“请问,你是?”
“……我是张导!”对方小小地郁闷了一会,显然没有想到,傅阳秋居然连自己这个大人物的声音都没听出来。如果只是没有听出声音,那倒还罢了,但他居然连自己的电话号码都没认出来!
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都在到处打听自己的电话号码啊!
本以为这小子在接到自己的电话后,一定会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纳头便拜,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明白……
“哦,张导……”傅阳秋现在才想起来,这个声音的确很熟,因为在前不久的省级决赛的后台休息室,自己曾经被这个声音给责问过,不就是那个满脸大胡子的导演么。
这个导演,据说在圈子里,还属于非常拽的牛人,虽然说不上手眼通天,但门路不少,歪点子也多,时不时都会捧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出来。
“我想跟你谈谈,怎么样,有时间没?”张导演听见傅阳秋的语气有些平淡,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革命,城府深得很,没有丝毫表现在话语里。
这个大胡子,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估摸着是赚钱的机会吧,我现在正缺钱呢,谈就谈呗。
反正是你给钱,都是我的哥!
“有时间,张导,你约地点吧。”
张导演差点受了惊吓没抓稳电话:这小子架子够大的啊,要是别的人接到我的电话,谁不是立即屁颠屁颠地赶紧过来啊,还能这样慢条斯理的来一句,你约地点吧……
其实,要不是傅阳秋现在正在市区,没呆在学校的宿舍里,现在张导演听到的,应该就是“你过来吧,我在学校等你!”……
这小子肯定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行,得给他好好地上一课。
张导演对着傅阳秋说道:“到金沙会所吧,我在那里有个VIP包房。对了,金沙会所,你能找到吧。”
擦,瞧这话问的,以为哥是路痴啊,金沙会所在Y市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是容城地区第一个明目张胆打出旗号:没有百万以上的财产,就别想进门的高级会所。用他们自己话说,这里只属于贵族。
这个为贵族服务的口号当时受到了许多的非议,但毫无疑问,他们的运作是成功的,富人们为了彰显自己与普通平民的差别,都不约而同选择了这里作为休闲娱乐的场所。
去这样的场所,步行似乎是太寒酸了点,傅阳秋忍着心疼,打了一个出租车。当然,主要的原因是,时间太晚,公交车已经收工了……
到了门口,傅阳秋远远就看见门口的侍应忙不迭地为客人开车门,心想这里的服务还真是热情周到;但自己的出租车停在门口,半晌没有一个人上来打一下招呼。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下车啊。”司机莫名其妙地看了傅阳秋一眼:“难道你还等着他们给你开门?不把你赶出去就算不错了!”
汗,想想也是,到这种会所来消费的,都是有钱阶层,看看旁边的停车场,不是奔驰就是宝马,开个奥迪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看见出租车来,侍应们首先要观望的是,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进去的资格。
傅阳秋悻悻下车,在侍应们有些惊讶和疑惑的目光中,径直往里走。
“先生,请问你有贵宾卡么?”自然而然地,他被高大的安保人员拦在了门外。
傅阳秋无奈地耸了耸肩:“贵宾卡,什么玩意,没见到过。”
“那对不起,你不能进去。”对方的语气显得很坚决,对于没有钱的普通人,是不能享受他们的服务的。
傅阳秋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有钱么?显然这个结论不成立!傅阳秋的代步工具很牛逼么?显然更没有说服力。所以,对不起,这个高级场所,你还是绕道而行吧。
“这是我请来的朋友。”一个粗旷的声音从门里响起,张导演的大胡子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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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