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奇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说话,叼着一支烟,大步上了观众席,席上的牲口们赶紧腾出一个最佳位置来。
“看来古老大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咱们赛场上见。”任天宇很嚣张地对傅阳秋说:“不把你虐得尿裤子,我就不姓任。”
“不姓任,那可以叫兽啊。”傅阳秋毫不为任天宇的挑衅所动。
“好,咱们走着瞧。”任天宇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参加的两个项目,我都报名了。”
“你报名有什么用,还不是来被踩的。”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靠,反了天了!现在目无尊长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任天宇回过头来,想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结果直接打了个哆嗦:我靠,又是这个惹不起的王思雨!
王思雨今天是标准的啦啦队装扮,火红的无袖T恤,白色超短裙,白嫩嫩的小腿,翘翘的小臀部,细细的小蛮腰……太劲爆太惹火了。她手中挥舞着一面大旗:笑傲苍穹,金融最强!
任天宇一看到这大旗,就勾动了伤心的往事,这是从外语系成立时搞的一面大旗,见证了外语系多年来在运动场上的辉煌成就,是外语系牲口的荣耀;后来某一届的队长脑子发热,与金融系的队长兼情敌打赌给输掉了。作为J大体育史上的一只传统劲旅,任天宇一直觉得他们的旗帜应该是有点薪火相传的传承意义的,所以一直对金融系这种卑劣的作为感到无比的愤慨。
更让他愤慨的是,金融系的王八蛋们猥琐到了一定的境界,他们为了打击外语系的心里防线,花了远比新买一面大旗更多的价钱,把“外语雄风,谁与争锋”给抹了,然后弄上了“笑傲苍穹,金融最强!”,而且一到重要场合,就拿出来四处吆喝。每次任天宇看见这面旗子,心里就想把金融系的牲口们先X后杀,再X再杀……
“行了,别拿这旗子招摇撞骗了,最后只会是一个笑话。”任天宇轻蔑地指着傅阳秋,对王思雨嚣张地说:“就这号货色,你们还笑傲苍穹呢?”
王思雨直接对着任天宇冷冷地说道:“傅阳秋怎么了?他肯定能赢你。”
王思雨这句话一出来,整个四周的人都笑翻了。任天宇捂着肚子:“年轻人有信心是好事,但童话故事,还是少看点。就他,能赢我?真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
“他为什么不能赢你?”王思雨这会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说得的确是大了点,傅阳秋这身板……但面对众人的嘲笑,她的倔脾气偏偏就上来了,打死不改口。
任天宇说到这里,突然灵机一动,很嚣张地问道:“你敢不敢跟我打赌?要是你们输了,就把旗子还给我。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赌了,这显然是白送嘛。”
要是在自己手上,把代表外语系历史传承的大旗抢回来,那自己就会成为外语系的一段传说,多年以后,那些学弟学妹们会无比敬仰地瞻仰着这面大旗,在金融系的面前挥舞,嚣张地说:“这就是当年的传奇英雄,任天宇老大从你们的前辈手中夺得的荣誉。”
想到这里,任天宇无比地兴奋。
王思雨这会骑虎难下了。旗子是金融系的公物,自己是没有权力随意处置的,况且按照傅阳秋这体格,输的概率达到了99%,要是旗子从自己这里丢掉,自己就会成为千古罪人;但任天宇偏偏用激将法,按照王思雨的性格,是最受不了这一套的。
“赌就赌,有什么不敢的,我赌金融系是今年的总分第一!”王思雨挥舞了一下旗子,说:“要是你们赢了,旗子归你,但要是你输了,我就要在旗子上面加一句话了。外语无方,举手投降!”
“我靠!”任天宇心中的怒气值一下子到了顶点:王思雨不但转移话题,从赌傅阳秋转到了赌整个系,而且用出了这么毒辣的语句。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以后的大型活动上,总是飘扬着“笑傲苍穹,金融最强;外语无方,举手投降”的大旗,整个外语系的人,还有什么脸面混下去?
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还能不应战么?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们要是输了,我们也要加一句话:金融最渣,笑掉下巴。”
这种劲爆消息的传播速度总是惊人的。很快,整个赛场都了。我靠,这下子有热闹看了!
而当事的双方,金融系和外语系的人,虽然都不明白这个赌是怎么来的,但到了这样的时刻,还有谁在乎?参赛的选手们,眼中爆发出了炽热的光芒。这不单单是个人的输赢,而是整个系的荣誉!要是败了,在J大这块地盘,永远都别想抬头了……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原本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气氛瞬间被彻底打破了。两个系的老师听说了,为了团结,纷纷劝说自己的学生放弃这个赌约,但毫无效果。
所有人都明白,这两个自J大创立以来,一直就处于竞争,有过无数恩怨的两大院系,现在是彻底清算总账了,你死我活,至死方休。这一次的运动会,注定会让一个系成为全校的笑柄……两个系的所有参赛队员,都被各自的领袖召集到一起。
“金融系一直跟我们外语系势不两立,这次一定要把他们彻底打趴下,不择手段!”任天宇对周围的牲口们下了死命令:“每一个在单项上夺冠的,奖励100元,亚军50,季军30,四名以后,奖励一顿板子!”
而金融系这边,都自发聚集到已经淡出江湖的马奇文身边。
“什么也不说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马奇文的语气很轻松,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隐隐射出的那股凌厉的气势,每个人都相信,要是能重新报名的话,古老大至少会报上五项。
“别呆着了,快检录了。”马奇文对众人挥了挥手,催促众人散去。
“傅阳秋,你等一下。”马奇文单独将傅阳秋留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篮球队没兴趣,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隐瞒实力,甚至故意露出脆弱的一面。但你骗不了我,你的身体素质,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想对你说,你可以不为篮球队效力,但整个系的荣誉,正担负在你的肩上。”
我擦,不是吧?我有“隐藏实力”?整个系的荣誉担负在我肩上?傅阳秋满头大汗。
“我研究过参赛名单了,双方的总体实力在伯仲之间,各自的优势项目数量相当。而几个关键项目,双方都有王牌选手参加,实力相当接近,此消彼长,输赢几乎具有双倍的影响力,直接影响着最终的结局。”马奇文一改先前的轻松语气,面色异常凝重:“这几个关键项目,都是田径最基础的三大项,铅球,跳高,100米。”
擦,三大项目,哥独占两项。等等,马奇文说什么“王牌选手”,难道把我当作金融系的王牌了?
傅阳秋在无奈之余,突然多了一种莫名的使命感,两个系的最终归属,就着落在自己的项目上。傅阳秋觉得肩负这样沉重的责任,为自己找借口,说什么“你误会了,我其实不强”不但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令人不齿。
一个战士的最高荣誉,不是打胜仗,而是死在战场上;一个男人的最高境界,不是站在成功之巅,而是满路荆棘不退缩。
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是多余,尽自己去拼就是了,就算死,也得赖死在赛场上,用男人的方式去战斗。
来吧,傅阳秋撇了撇嘴,邪乎地一笑,透着对压力的满不在乎,甚至是享受,让人瞬间有一种错误:他是否是在展现睥睨天下的嚣张?
他抬眼看着天空中,炽热的阳光洒下一片火红,残酷地烤炽着这一块令人窒息的战场。
马奇文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傅阳秋的肩头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明白,在此刻,自己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傅阳秋转身去了检录处。100米是最刺激最吸引人气的项目,运动会的项目安排是以100米开始,以100米结束。
100米的预赛,打响运动会的第一枪;而100米的决赛,无疑是将整个气氛推到最高潮,为运动会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